她收起方才的怒容,柔声对槐花说:你哥的治疗费要一万二,你傻爸凑了大头,现在还差两千五。你忍心看你哥一辈子瘫在床上吗?去跟付卫国借这笔钱吧。
槐花还沉浸在委屈中,闻言大吃一惊。家里什么条件她最清楚,哪来的一万二?能有千把块就不错了。
妈,傻爸哪来这么多钱?
他把两间房抵押给一大爷了,往后咱们只能挤在这屋里。秦淮茹叹了口气。
槐花心里憋着一股气,傻爸和秦淮茹背着她做了重大决定,连声招呼都不打。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一家人,却擅自取走了她的积蓄。
家里发生任何事都瞒着她,根本没把她当自家人。
槐花对秦淮茹彻底寒了心。
现在居然还要她拉下脸去找付卫国借钱。
两千五百块不是小数目,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贾家以前怎么对待付卫国的?
人家凭什么借钱给她们?就凭脸皮厚吗?
槐花斩钉截铁地回绝:妈,我和付卫国早就分手了。这么多钱,我不会去借,也不愿意借。
奶奶和棒梗把人家得罪得那么狠,他怎么可能答应?
贾张氏狠狠瞪着她:死丫头,付卫国那么有钱,借两千多块算什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的存款全给哥治病了,已经仁至义尽。要借钱你们想办法!
槐花麻利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抱着包袱就要出门,打算暂时住到工友家。
这个家充满算计和冷漠,没有半点温情。
她失望透顶。
秦淮茹气得直跺脚:这丫头靠不住,还得另想办法。
棒梗的病必须治,可钱从哪儿来呢?
......
抱着包袱出门的槐花,迎面撞上了付卫国。
她脸颊红肿,眼睛哭得像个桃子。
付卫国看着槐花,心里五味杂陈。
从前贾家靠着傻柱,日子过得去,家里的矛盾还不明显。
如今棒梗和贾张氏作天作地,家境一落得连隔壁二瘸子家都不如。
每个人的自私本性都暴露无遗。
秦淮茹为了棒梗连白莲花的人设都不要了。
贾张氏自私刻薄的嘴脸彻底显露。
棒梗的白眼狼属性自不用说。
小当不择手段谋利的本性也藏不住了。
至于槐花......
付卫国打量着她,发现这姑娘居然在恶劣环境中纠正了一些错误观念。
难道这就是物极必反?
他暗自纳闷。
槐花,你拿着行李要去哪儿?
槐花的眼泪刚收住,付卫国一句话又让她哭了出来。
卫国哥,我哥治病要一万二,房子押给一大爷了,家里住不下,我打算去工友那儿挤挤。
本来...本来我妈让我跟你借两千五,我没答应。
付卫国有些意外,没想到棒梗看病要这么多钱。
难怪秦淮茹着急,连槐花的抽屉都撬了把钱拿走。
更没想到她会打自己的主意,开口就要借两千五。
幸好他现在对槐花没别的想法,只是普通老板和员工关系。
不然肯定要被秦淮茹算计。
这女人表面装得善良,实际是院里最有心机的。
比阎阜贵还会算计。
阎阜贵只算自己的钱,精打细算过日子。
秦淮茹不一样,专算别人的钱和东西。
傻柱就被她套牢了,工资卡在她手里攥了八年。
这种手段真没几个人能做到。
想用槐花绑住他和贾家?门都没有。
付卫国简单安慰了槐花几句。
槐花犹豫着说:卫国哥,能帮我在厂里申请个长期宿舍吗?我不想回家住了。
付卫国想了想,工厂现在只有临时宿舍,安排槐花常住会引起矛盾。
他想起办公室后面有间休息室,就说:你先住我的休息室吧,钥匙给你。
他琢磨着等工厂扩建时申请地皮建职工宿舍,这也是个圈地的好机会。
槐花听到后,心里乐开了花。
那间休息室她熟悉得很,之前拍照换衣服就在那里。
虽然陈设简单,但一个人住正合适。
接过钥匙的槐花顿时轻松了许多,感激地说:卫国哥太谢谢了,我明天就去收拾搬进去。
付卫国安顿好槐花,转身回屋继续摆弄他的电器。
傻柱踏着夜色归来,兜里揣着当天赚的七十二块五毛钱。
虽说付卫国的火锅店抢了些生意,但餐厅收入还算可观。
要是豪斯医生能多留些时日,靠餐厅赚的钱就能填上那个窟窿。
可惜这位洋大夫很快就要回 ** 。
秦淮茹必须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
可两千块钱的缺口该去哪儿凑呢?
咱家那辆自行车,缝纫机还能值些钱,实在不行把大衣柜也卖了,木料可是上等货。傻柱狠心提议。
秦淮茹嘴角泛起苦笑,这一卖家里可就真成空壳子了。
贾家这台缝纫机,曾是秦淮茹最得意的家当。
作为三转一响中的一转,是她婚后才添置的宝贝。
平日里缝补衣物、制作床单被套都靠它。
如今要卖掉,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虽然缝纫机有些年头,但保养得当,卖个百来块不成问题。
加上那辆旧自行车,勉强能凑两百块。
卖吧,把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救棒梗要紧。
小当那些好衣服半价处理,也能卖个几百。
比起儿子,缝纫机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要她付出更大代价,秦淮茹也心甘情愿。
两人盘算着,变卖家当大概能凑千把块钱。
反正房子都给了一大爷,留着这些家具也没处放,不如卖了干净。
剩下的缺口,秦淮茹只得硬着头皮去找阎阜贵。
一进阎家,秦淮茹扑通就跪下了。
淮茹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三大妈被这阵势弄得手足无措。
精明的阎阜贵直接问道:是为棒梗的事来的吧?
秦淮茹抹着眼泪点头:三大爷, ** 来了位神医,能治好棒梗,可医药费要一万二。
我倾家荡产凑了一万一,实在拿不出更多了,求您和三大妈借我一千块。
阎阜贵和三大妈交换了个眼神,神情微妙。
秦淮茹这要价也太狠了,开口就是一千块。
借一百都算大方了,谁会借一千?
阎阜贵正要回绝。
秦淮茹立刻磕头哀求:三大爷,三大妈,求求你们了,这是棒梗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他这辈子就完了。
这钱我一定还,可以写欠条!
她哭得撕心裂肺。
傻柱的餐厅不是挺红火?阎阜贵皱眉问道。
餐厅一天能赚七八十,可豪斯医生马上就要回 ** ,棒梗不能错过啊。
秦淮茹哭得肝肠寸断。
听她这么说,阎阜贵神色稍缓。
傻柱的餐厅日进七八十,十天就七八百,半个月就能还清一千。
救急不救穷,他也不好一分不借。
但借这么多钱,他实在不情愿。
淮茹,一千确实太多了,最多借你三百。
阎阜贵还是松了口。
当然,欠条是必须的。
还得按日计息,就照正常利率来。
三百块对普通人家也不是小数目。
阎阜贵连借给儿子阎解成都收利息。
亲儿子尚且如此,外人更别想占便宜。
如今三大妈刚和贾张氏打过架。
两家关系本就紧张,没欠条怕是要赖账。
欠条上还写明,一周内还不上就得按两厘利息算。
阎阜贵心里门儿清,精得很。
秦淮茹虽然不满哭求只换来三百块。
但为了棒梗,能借一点是一点,凑凑看。
回到家,贾张氏急忙问:借到了吗?
借了三百。秦淮茹叹气。
才三百?阎老抠真够抠的,你也太没用,就这点钱。
贾张氏很不满,从不想别人借钱是情分。
能借给贾家就不错了,还嫌少。
秦淮茹愁容满面:没办法,我都下跪了才借到三百,一周还不上还得付两厘利息。
“跪了半天才给三百,还要算利息,阎老抠这心也太黑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贾张氏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满脸横肉都气得直抖。
阎阜贵要是知道借了钱还挨骂,怕是要把肠子都悔青。
“骂破天也没用,钱还是不够,我去找雨水想想办法。”
“上回借的一千还没还呢,不知道她肯不肯再帮这个忙。”
秦淮茹愁眉不展地绞着衣角。
“她更该借!你现在是傻柱媳妇,棒梗就是她亲侄子,当姑姑的贴钱都是本分!”
贾张氏叉着腰,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秦淮茹心里冷笑,这老婆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何雨水和棒梗八竿子打不着,先前卖了人家房子又欠着债,哪那么容易再借钱?她也懒得争辩,自顾自盘算着怎么开口。
......
院里纳凉的老老少少正扯闲篇。
“秦淮茹为了棒梗可真是豁出去了,见人就借钱。”
“听说请的是 ** 大夫,拍胸脯保证九成把握能治好。”
“说句遭雷劈的话,棒梗躺床上这些日子,院里倒是清净不少。”
许大茂突然神秘兮兮地插嘴:“你们知道个屁!傻柱把易中海养老钱都掏空了,两间屋也抵了出去。”
这话像炸了马蜂窝,众人顿时哗然。
阎阜贵扶了扶眼镜:“我也听了一耳朵,老太太那屋和中院正房现在都改姓易了。”
“哎哟喂,老太太要是知道棺材本被拿去给外人治病,非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他!”
“败家玩意儿!雨水那间卖了不算,连祖产都搭进去,真是鬼迷心窍了。”
许大茂得意地挤眉弄眼:“要我说,棒梗准是傻柱的种!俩人都顶着锃亮的大脑门,活脱脱一个模子刻的。”
“不是亲儿子能这么卖命?家底都掏空了!”
“当年秦淮茹刚嫁进来,傻柱那眼珠子就黏在人家身上撕不下来。”
“我琢磨着,他俩早就不清不楚了。”
“瞒了这么多年,可真能沉得住气......”
许大茂说得唾沫横飞,真话里掺着假话,假话里裹着真话。
傻柱刚回到四合院,就听见许大茂在编排他。
他顿时沉下脸来,怒气冲冲地瞪着许大茂:你个秃瓢还好意思说我?咱俩现在都是光头,我看你倒像我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