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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红桃等着看笑话,扭着身子走到秦淮茹家门前。

扯开嗓子就喊:

“福光!”

“福光啊!”

“你家那个嫁城里的闺女回来啦!”

“还带着你那残废外孙一块儿!”

这一嗓子吼得秦福光火冒三丈,恨不得掐死刘红桃。

秦淮茹回来了?

这死丫头还知道回家?

带着残废外孙,简直丢人现眼!

秦福光气得摔门进屋,闷头生闷气。

棒梗听刘红桃骂他残废,气得青筋暴起,浑身发抖。

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耳光。

可他现在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动手。

只能瞪着一双三角眼,怒火中烧。

他牙根咬得咯咯响——他只是瘫痪,快好了,怎么就是残废?

可打不过骂不过,只能憋着。

秦淮茹也不敢得罪老家的人。

她知道,乡下这些婆娘骂人的本事比贾张氏还厉害。

但贾张氏哪能忍孙子 ** ,立马冲上去叉腰开骂:

“老不死的绝户头,我孙子才不是残废!”

“姓刘的,别以为我不认得你,秦京茹的娘是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满嘴喷粪,活该你闺女生不出娃,活该绝户!”

贾张氏骂得痛快,刘红桃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

秦京茹多年未育,这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

刘红桃冷笑,言语如刀般锋利。

狗嘴哪能吐出象牙?你这张嘴不也没吐出人话?

刚才给你留脸面,你倒骂起我来了?

老不死的扫把星,自己断子绝孙的命,还有脸说别人?

大伙儿都瞧瞧这老瘟神,可别沾上晦气!

听说她先克死丈夫又克死儿子,现在连孙子都克成残废绝后了!

刘红桃这地道的农村妇人,骂起人来句句见血。

当初秦京茹结婚时,她去四合院做客,刚进门就听见闲言碎语。那些说女儿勾搭许大茂、逼走娄小娥的难听话,源头都在贾张氏那张破嘴里。

认出秦淮茹和贾张氏后,刘红桃故意冲着秦福光喊残废孙子回来了。在城里她忍气吞声,如今到了秦家村的地界,可算能出口恶气。

贾张氏正要还嘴,被秦淮茹死死拽住。她们回来是为让棒梗养伤避风头,不是来吵架的。妈您消停些,这可是在我娘家。秦淮茹拽着儿子就往家走。

在乡下生活多年的她最清楚,村里人最是抱团。贾张氏和棒梗都是外姓人,若得罪了乡亲,往后少不了穿小鞋。再说婆婆那张嘴哪敌得过众人?吵不出结果不说,等她们走了,自己父母还要在村里做几十年人。

傻柱默默背着棒梗跟在后面。来到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锁,里头分明上了门闩。

“爸,妈,淮茹回来了,快开门!”

秦淮茹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里带着急切。

屋内,秦福光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胸口堵着一团火气。

从小到大,他们没亏待过这个女儿,没像别家那样重男轻女,可秦淮茹嫁人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难得回来看一眼。

结婚后连过年都不肯带着丈夫回来拜年,后来改嫁更是连招呼都不打,简直没把爹娘放在眼里。

村里人背地里指指点点,秦福光老两口这些年没少被人笑话。

要是今天就这么放他们进门,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在农村,左邻右舍谁家有点事都瞒不住,面子比命还重要,为了脸面跳井的都不稀奇。

现在秦淮茹突然带着残废的外孙上门,既不是年节也不是喜事,秦福光只觉得心头火起,恨不得立刻把他们轰走,省得心烦。

可一旁的 ** 娘却红了眼眶。

闺女这么久没回家,她日思夜想,眼泪都快流干了。

老两口就这一儿一女,儿子早夭,女儿嫁到城里后几乎断了联系。

就算闺女再不孝顺,当娘的哪能真狠下心?

** 娘抹了抹眼角:“老头子,邻居都看着呢,把闺女关外头像什么话?”

“让他们进来才丢人现眼!不准开!”秦福光怒喝一声。

门外的秦淮茹听见父亲的吼声,心里一阵发苦。

刚嫁到贾家时,她也想回娘家,可贾东旭和贾张氏连路费都不肯给,她根本回不来。

后来贾东旭死了,家里老老小小全靠她撑着,更抽不开身。

时间一长,她也懒得折腾了,回趟老家又费钱又麻烦。

至于改嫁傻柱那事儿,两人偷偷领了证,连酒席都没办,她更不想让村里人知道。

现在站在门外,秦淮茹后悔听了贾张氏的话,非要把棒梗送回娘家。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傻柱背着棒梗,累得直喘粗气。

秦淮茹一咬牙,扑通跪倒在地:“爸,妈,女儿不孝,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她这一跪,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娘透过门缝瞧见这情形,实在不像样。

她没理会秦福光的阻拦,径直推开了大门。

起来吧,我们老两口还没死呢,等死了再跪不迟!秦福光在堂屋里高声喝道。

**娘快步上前,搀扶起秦淮茹。

转头对贾张氏淡淡说道:亲家母也来了,进屋坐吧。

话虽客气,语气却透着明显的疏远。

除了心疼自家闺女,她对其他人站在门外毫不在意,特别是对贾张氏。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免得落人口舌。

贾张氏哪能看不出**娘的嫌弃,那冷淡的语气再明显不过。

想当年秦淮茹未出嫁时,她们母子来秦家村做客,老两口热情似火,连家里下蛋的母鸡都宰了招待。

如今贾东旭一走,态度就这般冷淡?

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问话也是不咸不淡,明摆着疏远嫌弃。

但贾张氏不在乎,如今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横竖只是送棒梗来养病,待会儿就走人,演戏谁不会?

亲家母,这么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贾张氏堆着假笑客套道。

秦淮茹将大包小包放在桌上。

左邻右舍的亲戚们一窝蜂挤进来看热闹。

**娘,你家淮茹真孝顺,不是年节还知道带礼物回来。

就是,快让咱们瞧瞧城里都带什么好东西了?

也让乡下人开开眼。

几位大娘七嘴八舌地起哄。

**娘看着礼物,眼睛笑成了月牙,动手解开包裹。

地上摊开的包裹里,一大包是红薯干,一包酸笋,还有生花生,都不值什么钱。

唯一像样的是两斤散装芝麻饼,还是最便宜的那种,村里供销社就能买到。

众人见状,顿时窃窃私语。

**娘为了化解尴尬,抓了把花生招呼看热闹的孩子们:来,孩子们,吃点花生红薯干。

孩子们原本以为城里来的会像秦京茹那样带大白兔奶糖或核桃酥。

结果发现不过是些寻常的红薯干和花生,一个个毫不掩饰地撇起了嘴。

几个胆大的孩子撇着嘴,连碰都没碰那些花生和红薯干。

嘁,谁家还没点红薯干啊,真没劲。一个孩子吐着舌头做鬼脸。

京茹姑姑每次回来都带大白兔奶糖呢,谁稀罕这破花生。

淮茹大姨,您也嫁到城里,怎么找了个这么小气的姑父呀?

......

童言无忌,却句句戳心。

傻柱听得满脸通红。

秦淮茹也不好跟一群孩子计较。

贾张氏心里直冒火,觉得乡下地方能有这些吃食就不错了。

没教养的小兔崽子!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个个都是粪箕鬼投胎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里可不是四合院,秦家村的人可不会惯着她。

果然,几个大娘立刻炸了锅:

老不死的骂谁家孩子呢?你才像鬼!

要不是看在老秦家面上,我非撕烂你这张臭嘴不可!

再敢咒我家孙子,看我不打断你另一条腿!

秦淮茹赶紧赔着笑脸打圆场:各位叔伯婶子别生气,我婆婆就是嘴快......

一位大娘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把孙子手里的花生往地上一摔:管好你家这老货的嘴!说完拽着孩子就走。

地上散落的花生和红薯干,显得格外刺眼。

秦淮茹这次可真是把脸都丢光了。

淮茹啊,刘婶多句嘴,咱们秦家村缺这些红薯干、酸笋吗?乡下最不缺的就是花生红薯这些土货。

你好不容易从城里回来一趟,咋不给你爹妈带点体面东西?

像那些稀罕的烟酒、手表、金首饰,实在不行割两斤肉也行啊。

刘红桃撇着嘴直摇头。

送这些没人要的玩意儿,还不如空着手来呢。

贾婆子还说咱们乡下人没见识,我看她们城里人也强不到哪儿去,送这些东西寒碜谁呢?

我闺女嫁到邻村,逢年过节都知道给我捎几斤肉,这倒好,送酸菜,笑死个人!

听说她新找的男人还是个开饭馆的厨子,这么抠门,随便弄点好菜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是,送这些东西也太跌份了,老秦家这闺女算是白养了。

......

刘红桃一带头,在场的老少爷们儿都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村子里,每句话都清清楚楚扎在人心上。

傻柱臊得满脸通红。

他本来让秦淮茹准备些体面礼物的。

可家里的钱都给棒梗看病花光了,连进货的钱都是他拉下脸跟徒弟借的。

实在是拿不出钱置办像样的礼物。

谁成想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笑话。

主要是刚才贾张氏在村口一个劲儿地数落乡下人这不好那不好。

把人都得罪光了。

这些婶子大娘哪是好惹的?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难听。

傻柱脸皮薄,恨不得扔下棒梗扭头就走。

秦淮茹听着众人的闲言碎语,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贾张氏也不好当着亲家的面和别人对骂。

棒梗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翻着书比划上面的武功秘籍。

要说最难堪的,还得数秦家老两口。

闺女送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回来,简直就是在全村人跟前打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