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越走越深，姜小芽脚下的落叶从松软变得湿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她皱了皱鼻子，握紧腰间的乾坤袋。
袋子贴在她身上，绿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心跳。
机械臂还在往前指，信号越来越强，方向也更稳定了些。姜小芽踩过一块碎石，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往旁边一滚，堪堪避开了脚下张开的陷阱坑。
坑底插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钉，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这地方不太对劲。”她低声说。
团子没应声，系统好像也在观察什么。
她蹲下身，用雷光藤轻轻碰了碰坑边的泥土，发现里面混着一层细密的符文粉末。她眯起眼，心里有点发凉——这是合欢宗惯用的标记阵法，专门用来追踪或者设伏。
她站起身，继续往前走，脚步放得更轻了些。
穿过一片荆棘丛时，她的衣角被勾住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灰色石头，表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她伸手拨开泥土，指尖刚触到那道纹路，整块石头忽然裂成碎片，其中一小片自动飞进了乾坤袋。
姜小芽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团子终于出声：“符文残片，可能是封印类的东西。”
她皱眉，“封印？谁封印谁？”
“不知道，但……它主动找上了你。”
姜小芽没再问，只是把乾坤袋攥得更紧了些。
前方雾气渐浓，机械臂指向的方向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喘息声。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穿过最后一层灌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跳。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一身红衣破烂不堪，胸口染着大片暗红。她仰面朝天，脸上的妆容已经花掉，嘴唇干裂泛白，眼神涣散。
是合欢宗的人。
姜小芽慢慢走近，蹲下身，伸手想探她的鼻息。
可手指还没碰到，女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别……碰我。”女人声音沙哑，带着颤音，眼神却异常清醒。
姜小芽没挣脱，只是盯着她看。
女人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腰间，“你……也有……饕餮纹……”
“你怎么知道？”姜小芽心口一震。
女人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另一只手颤抖着摸向胸口，从衣服里掏出一枚铜制花瓣。她将花瓣塞进姜小芽手里，声音断断续续：“玉玑峰……地宫……他们要……重启……”
话没说完，女人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脸色由苍白转为紫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
“糟了！”姜小芽迅速后退几步，同时捂住口鼻。
女人胸口猛然炸开一团紫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空地。姜小芽反应极快，雷光藤缠上手臂，将自己卷起甩到树上。
烟雾没有扩散，而是缓缓聚拢，最后凝成一道复杂的符印图案，沉入地面。
空气恢复清明，只剩女人破碎的衣物和那枚铜花瓣静静地躺在原地。
姜小芽落地，心跳还有点乱。
“刚才那是……魂咒？”她问团子。
“嗯，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种。”团子语气罕见地严肃，“是一种警告性残留，说明那个女人死前被人动了手脚，强行留下信息。”
姜小芽低头看着手中的铜花瓣，翻过来仔细看背面的饕餮纹。果然，和她腰间乾坤袋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细节略有不同。
“玉玑峰……地宫。”她喃喃重复。
团子沉默了几秒，才说：“五色灵根任务的目标地点之一，就在那儿。”
姜小芽抿了抿唇，“看来我们得去一趟。”
她正说着，乾坤袋突然震动了一下，机械臂再次展开，指向东南更深的方向。
她抬头望过去，那边林子比现在走过的还要阴森几分。
风掠过枝头，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她低头把铜花瓣收进乾坤袋，转身准备继续追查线索，脚尖却踢到了什么。
她低头一看，是个小巧的香囊，已经被血浸透，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牡丹花。
合欢宗弟子随身之物。
她弯腰捡起来，指尖刚触到布料，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灵气波动，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情绪波动。
她瞳孔微微收缩，异能“情绪读取”自动激活。
画面一瞬间闪现：
一个高挑女子站在山崖边缘，背后是一座隐秘的山洞。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筒状的袋子，脸上带着笑意，嘴里念叨着什么……
画面戛然而止。
姜小芽踉跄一步，扶住树干才稳住身形。
“怎么了？”团子紧张地问。
“……我看到了她生前的一幕。”姜小芽嗓音有些哑，“她在……研究这个袋子。”
“她认出来了？”
“不确定。”姜小芽摇头，“但她似乎……对我有期待。”
团子沉默片刻，“也许，她也是宿主之一。”
姜小芽心头一震，低头看着手中的香囊，指尖摩挲着牡丹花纹。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系统，到底有多少人参与？”
她没等团子回答，直接迈步向前。
机械臂依然指着东南方向，而她的脚步，也更加坚定。
风吹过林梢，带走了她最后一句话：
“不管是谁，我都会找到答案。”
身后，香囊上的牡丹花，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