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正用指甲抠车窗缝里的灰，指尖忽然一滑——那层薄灰底下，居然渗着点湿意。
她愣了半秒，赶紧缩手。掌心那道被铭文吸过灵气的痕迹还在，现在摸上去有点麻，像刚握完冰棍儿。
“这地方不对劲。”她小声嘀咕，“空气里有股铁锈味，跟水利城水池底下的一样。”
南宫翎趴窗边啃红薯，闻言差点呛住：“啥？你别吓我，我尾巴还没缓过来呢。”
墨言没回头，扫帚搁在腿上，手指搭着柄端轻轻晃。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前面停一下。”
车傀儡“吱”一声刹住，连白芷都从角落里坐直了身子。
下一秒，三道人影直接撞碎车顶防护罩冲进来，动作快得带起风声。他们手里甩出的不是符咒，是缠着黑雾的锁链，目标明确——后排那个装古籍残卷的布袋！
姜小芽反应极快，一把按住竹筒，系统瞬间弹出界面：
【检测到高危攻击模式：归墟锁链（伪）】
她心头一跳，“归墟”两个字刚冒出来就被她咽回去。
锁链砸在防御结界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像是骨头被碾碎。结界肉眼可见地变薄了一层。
“不行了！”她喊，“撑不住三下！”
墨言忽然起身，银发扫过肩头，袖口那串二维码一闪而亮。他没念咒，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外一推——
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灵压炸开，连南宫翎的尾巴都僵住了。
三个袭击者踉跄后退，其中一个膝盖直接跪地，脸上全是冷汗。
姜小芽趁机发动「情绪读取」，眼前浮现出几团杂乱的情绪波纹。其中一人心里翻腾着恐惧和挣扎，像是被人拿刀架脖子逼来的。
“他们不是自愿的。”她脱口而出。
墨言没回应，扫帚一甩，木柄末端划出一道银光，在空中凝成复杂的符文轨迹。那符文贴着地面蔓延出去，瞬间封住三人脚下灵气流动。
“滚。”他说。
三人脸色煞白，转身就逃，连锁链都不要了。
车内安静了几秒，南宫翎才慢吞吞把红薯皮扔进乾坤袋：“……你刚才那一下，不像普通剑修能干的事儿。”
墨言坐回座位，手指微微发颤。
姜小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摸他后颈。指尖触到一块温热的皮肤，隐约有纹路凸起——像星星连成的图案。
她缩回手，没说话。
白芷这时候动了动，想凑近看，却被姜小芽一句“去后仓清点物资”打发走了。
等她走远，姜小芽才低声问：“你到底是谁？”
墨言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抖的手，声音哑了点：“司命星君。以前是。”
“现在呢？”
“现在？”他抬眼看她，眼神认真得不像平时那个懒散扫地僧，“现在只想活着把你送出去。”
姜小芽皱眉，“你这话听着跟遗言似的。”
“不是遗言。”他苦笑，“是我欠你的。”
她没再追问，转头去查系统状态。界面刚亮起，团子的声音就冒出来：
【警告：防御模块离线、能量循环异常、车傀儡控制系统失效】
“啥玩意儿全坏了？”南宫翎凑过来看，“这也太脆了吧，刚才那几下真能把车打废？”
姜小芽皱眉，调出家居炼器台，想试试能不能临时做个防护阵盘。结果材料刚放进去，系统提示跳出来：
【材料兼容性检测失败：攻击残留能量与常规灵力性质不符】
她愣住，“什么意思？”
团子小声说：“这次损伤……好像不是普通攻击造成的。”
姜小芽心头一沉。
南宫翎这时探头看窗外，“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先过去修整。我尾巴能组信号阵，扫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用资源。”
“行。”她点头，自己爬到驾驶位，试着启动车傀儡。引擎嗡了一声，勉强能动，但速度慢得像拖拉机。
车子颠簸着往前开，阳光透过裂了缝的车窗洒进来，照在她掌心那道痕迹上。那点微光又闪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
墨言靠在副驾闭眼休息，呼吸很轻。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而那串二维码纹路，正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缓缓旋转。
白芷在后仓整理装备，铜镜藏在袖子里。她右眼映出的画面里，墨言的背影模糊了一下，紧接着，一层淡金色的星图纹路浮现在他肩胛骨位置，一闪而逝。
她不动声色地把镜子翻过去，手指却悄悄掐进了掌心。
姜小芽一边开车一边翻系统日志，忽然发现一段被加密的数据包。点开一看，里面是一串乱码，但结构很眼熟——跟母亲围裙上绣的藤蔓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她没声张，只是默默记下坐标。
车子终于停在山神庙前。庙门歪斜，香炉倒扣在地上，连供桌都裂成了两半。
南宫翎跳下车，尾巴一甩组成信号阵，蓝光扫过四周地形。片刻后他回头喊：“东边三百步有个小泉眼，灵气还算干净，可以用来补能。”
姜小芽应了一声，正准备下车，忽然听见团子在系统里咕哝：
“宿主，你掌心那道痕……它刚才吸了墨言的一缕气息。”
她低头看手，果然，那道原本淡下去的痕迹，此刻正泛着极浅的银光。
就像……刚吃过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