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盯着铜镜上那道浮现出的铭文，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几个字她认得，虽然从未见过，但它们像是刻在她骨头里一样清晰——“剑灵归位，天道重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白芷，后者正死死盯着镜面，眼神里像是藏着什么她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你到底是谁？”姜小芽低声问。
白芷没回答，只是将铜镜缓缓翻转，镜面映出她们的倒影，还有背后那片刚刚稳定下来的阵法。
“我们没时间了。”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敌人还在外面，幻影的事得尽快解决。”
南宫翎站在阵法边缘，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耳朵一抖一抖的，“那玩意儿还没走。”
姜小芽心头一紧，立刻回头看向铜镜。
镜面微微泛起涟漪，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那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背对着她们，身形修长，站姿笔直，像是站在一片竹林深处。
“师父……？”姜小芽脱口而出。
那身影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脸，与她前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
姜小芽几乎要跪下去。
“你……你还活着？”她声音发抖。
那幻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是谁？”白芷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幻影看向她，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你……也来了。”
白芷眉头皱得更紧，“你认识我？”
幻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眉心。镜面瞬间泛起一圈圈波纹，整个阵法都跟着震颤起来。
“它要动手了！”墨言立刻站到姜小芽身前。
“别动！”姜小芽却突然伸手拦住他，“它不是敌人。”
幻影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声音低沉而熟悉，“小芽，你真的忘了。”
姜小芽心口一震，“忘了什么？”
幻影缓缓开口：“道观里的那场火，不是意外。”
姜小芽瞳孔猛地收缩。
她前世的记忆里，那场火是意外。她记得自己从火里逃出来，记得师父最后推了她一把，记得那句“活下去”。
可如果那不是意外呢？
“是谁干的？”她声音发哑。
幻影眼神黯淡下来，“你忘了，我也忘了……但我记得，你必须记起。”
“为什么是我？”姜小芽问。
幻影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因为你不是你。”
姜小芽愣住。
“你不是你。”幻影重复了一遍，“你是她留下的最后一道火种。”
姜小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样。
“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
幻影没再解释，而是看向白芷，“你呢？你也忘了。”
白芷咬紧牙关，“我只记得，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幻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你等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到底是谁？”白芷终于爆发，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幻影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熟人，又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我是他留下的影子，是你们曾经走过的路。”
“够了！”南宫翎忽然开口，“再不说清楚点，我就把它打散。”
幻影终于不再沉默，缓缓闭上眼，“我曾是你们的师父，也曾是守护轮回的最后一位剑修。我被封印在此，只为等你们来。”
“轮回？”姜小芽喃喃重复。
幻影点头，“你们以为的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
“什么意思？”墨言终于开口。
幻影看向他，眼神里多了一丝敬意，“你也是轮回中的一环。”
墨言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你们都被困在一场轮回里。”幻影继续道，“而我，是唯一还记得真相的人。”
“那真相是什么？”姜小芽问。
幻影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姜小芽，你是她留下的火种。你不是重生，而是被唤醒。”
姜小芽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是我？”她声音沙哑。
“你是她的一部分。”幻影说，“她死了，但她的意志，她的记忆，她的执念，全都留在了你身上。”
“我不信。”姜小芽摇头，“我就是我。”
“你信不信不重要。”幻影说，“重要的是，你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到她真正的遗物。”
“遗物？”姜小芽问。
幻影点头，“那是一把剑，一把能斩断轮回的剑。”
“在哪里？”白芷问。
幻影看向阵法深处，“就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姜小芽追问。
幻影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因为我就是被那把剑封印在这里的。”
“你说你不是敌人。”姜小芽盯着他，“可你为什么要被封印？”
幻影眼神黯淡，“因为我背叛了他们。”
“他们是谁？”姜小芽问。
幻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镜面瞬间剧烈震动，幻影的身影开始模糊。
“快问！”白芷急了。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哑，“你最后想说什么？”
幻影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小心，那不是你记忆中的世界。”
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铜镜“哐当”一声落地，镜面裂开一道细纹。
空气安静得可怕。
姜小芽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没事吧？”白芷走过来，轻轻扶住她。
姜小芽摇头，声音干涩，“我没事。”
她低头看向铜镜，镜面裂纹中，一道古老的符文若隐若现。
她伸手去碰，指尖刚一触到镜面，符文瞬间亮起一道微光。
那光，和遗迹入口的符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