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后背还靠着岩壁，胸口微微起伏。她能感觉到那股异样的灵力已经消散了，但心跳却迟迟没能恢复平稳。
南宫翎坐在她旁边，手里把玩着一根枯枝，时不时戳一戳地面。他平时总爱笑，可现在脸上的表情像是被谁用布擦过一遍，只剩下一团灰蒙蒙的影子。
“你还好吗？”她侧头问他。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没抬头，“就是有点累。”
这话听着怪怪的。南宫翎什么时候会说“有点累”这种话？他不是那种会示弱的人。
但她没多问，只是默默打开系统界面，调出状态栏看了一眼。
【宿主状态：轻度疲惫，灵气紊乱（秘境共鸣残留）】
这倒是解释得通刚才的心跳异常。她试着点开“禁忌物品栏预览权限解锁”的提示，结果弹出一个模糊的框体，里面什么都没显示。
“……系统，你是不是又在偷懒？”
【检测到权限不足，无法查看具体内容哦～】
她翻了个白眼，正要关掉界面，忽然听见南宫翎“咦”了一声。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一片藤蔓下，隐约有红光闪烁。那颜色很微弱，像是被埋在土里很久的萤火虫尾巴。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她说。
南宫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去看看吧。”
他们踩着碎石往那边走，脚下的地面还在轻微震动，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翻身。姜小芽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那些玄武石已经塌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歪歪斜斜地立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
藤蔓缠绕的地方比想象中深。南宫翎拔出随身的小刀，割开几根粗壮的藤条，露出下面一块凹陷的地坑。
坑底，静静躺着一枚红色灵果。
“这是……”姜小芽蹲下身，伸手去捡。
就在指尖触碰到果子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她本能地缩回手，却发现灵果下方的泥土裂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一角金属光泽。
她皱眉，用指甲一点点扒开泥土。
铜铃！
一串小小的铜铃，铃身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最奇怪的是，这些铃铛之间没有链条相连，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
姜小芽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
“等等。”南宫翎突然开口，“别急着碰。”
她顿住动作，转头看他：“你见过这个？”
“没。”他摇头，“但我感觉……它不太对劲。”
姜小芽挑眉：“哪里不对劲？”
“它不该在这里。”他说得很认真，甚至有些紧绷，“这片秘境我来过很多次，从没见过它。”
这话让她心头一跳。
她低头再看向那串铜铃，忽然发现铃身上的纹路似乎在微微发光，像是回应她的注视。
她咬了咬唇，再次尝试触碰。
指尖刚碰到最边缘的一个铃铛，系统界面猛地弹出来一行字：
【禁忌物品栏预览权限已激活，是否查看？】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否”。
她现在不想冒险打开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尤其是——
“你有没有看到它上面的文字？”她问南宫翎。
他蹲下来，凑近仔细看了一会儿，点头：“有个‘归’字，后面几个字模糊了。”
“归者归来，魂引铃声。”她低声念出来。
南宫翎怔住，眼神变了变：“你怎么知道的？”
“我……”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串铜铃，可刚才那句话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
“没事。”她摆摆手，“可能是错觉。”
南宫翎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串铜铃，像是想从它身上看出什么秘密。
姜小芽也沉默了。
两人就这样围着铜铃研究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你有没有觉得……它在动？”
“什么？”南宫翎抬眼。
她指着铜铃：“你看，它的纹路，是不是比刚才亮了一些？”
果然，原本暗淡的符文此刻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金光，像是被唤醒的火焰。
南宫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我们得把它带出去。”
“你确定？”她有点犹豫，“万一它是个封印呢？”
“如果它是封印，早就该破了。”他语气笃定，“但它一直安静地躺在这里，说明它需要人发现。”
姜小芽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说。
她叹了口气，伸手将铜铃小心地捧起来。
入手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脑袋里嗡地一声。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极轻的声音。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和之前秘境崩塌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南宫翎问。
“没什么。”她摇头，把手里的铜铃放进乾坤袋，“我们走吧。”
南宫翎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迈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塌陷的玄武石区域，神情复杂。
“你觉得……刚才那股力量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他声音低沉，“但我有种预感，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脚步踏在碎石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姜小芽一路都在想着那串铜铃，想着那句“归者归来”，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她隐隐觉得，这串铃铛背后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那个东西，可能和她的前世有关。
走出秘境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晨雾弥漫，远处山林若隐若现，像是笼罩在一层轻纱之中。
她回头望了一眼秘境入口，那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南宫翎。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他说，“我得确认一下它的来历。”
“然后呢？”
南宫翎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它到底认不认你这个主人。”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姜小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形状竟和铜铃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纹路便像活过来一样，顺着她的血管迅速蔓延，消失在袖口之下。
“……南宫翎？”她抬起眼，声音有些发紧。
“别慌。”他松开手，语气平静，“这只是个开始。”
姜小芽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背，只觉得掌心一阵发凉。
她终于明白，这趟秘境之行，恐怕只是揭开谜题的第一块拼图。
而真正的答案，才刚刚开始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