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站在秘境出口的石阶上，指尖还残留着那道金光划过的灼热感。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墨言靠在一块岩石旁，脸色比先前更差了，嘴唇发白，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南宫翎站在稍远处，尾巴无意识地甩动，像条不安分的蛇。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藏着东西，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底下藏的是石头还是刀锋，没人说得准。
“你真打算在这儿站到天亮？”姜小芽开口，语气尽量轻松。
南宫翎没应声，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里已经蔓延出一圈黑气，像藤蔓一样顺着血管往上爬。
姜小芽心里一紧，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她转头看向那块石碑，它正静静地立在不远处，裂痕中渗出的金光比之前更盛了，像是要从里面透出什么来。
“我得看看。”她低声说。
墨言抬起眼皮：“别靠太近。”
姜小芽点头，小心翼翼地走近石碑，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表面，一股陌生的情绪便猛地涌进脑海——
画面一闪而过。
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跪在祭坛前，九条尾巴垂落，其中一条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断。周围站满了人，脸上画着诡异的符文，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而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女孩，穿着粗布衣裳，满脸惊恐……
姜小芽猛地抽回手，心跳砰砰作响。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
“你怎么了？”墨言的声音拉回她的意识。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到一些东西。”
南宫翎忽然抬头：“什么东西？”
姜小芽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段记忆投影出来。系统配合地将画面投射在半空中，三人围成一圈，看那短短几秒的画面。
画面结束时，南宫翎的脸色变了。
“那是……”他的声音有些哑，“那是封印我的时候。”
姜小芽点点头：“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我在里面。”
“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墨言皱眉。
南宫翎没有回答，而是猛地后退一步，尾巴炸开，眼中泛起一层血色。
“你窥探我的记忆。”他低吼，“你竟敢窥探我的记忆！”
姜小芽一愣：“我是为了帮你……”
话音未落，南宫翎已扑了过来！
姜小芽本能地往后一闪，脚下踩空差点摔了个趔趄。好在她腰间挂着的灵兽图鉴库自动弹出一道屏障，挡下了这一击。
“疯了吗！”她怒喊，“你以为我想看你这些破事吗？”
南宫翎根本不听，妖力暴涨，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他眼中只剩下愤怒和痛苦，仿佛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个被封印的夜晚。
墨言勉强撑起身子，袖口的二维码图案忽明忽暗。他咬牙调动仅剩的一点魂光之力，一掌拍出。
轰！
南宫翎被震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树叶簌簌落下。
他咳出一口血，抬眼看着两人，眼神终于恢复了些清明。
“你们……不该……碰那些东西。”他喘着气说，“那不是你们能理解的过去。”
说完，他转身跃入林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姜小芽呆在原地，半天没动。
直到墨言轻声道：“他还活着，至少，没想杀你。”
姜小芽低头看地上，南宫翎刚才站立的地方，竟然开出一朵金色的小花，花瓣微颤，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她蹲下身，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朵花，系统立刻跳出提示：
【归心莲：可解咒、安神、净化妖力反噬】
她挑眉：“这玩意儿还能用？”
墨言咳嗽两声：“看来他体内的封印正在松动，说不定……这是某种觉醒。”
姜小芽把花收进乾坤袋，若有所思：“那我们是不是该担心，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会不会再来一次‘砍我’？”
墨言没笑，只是缓缓闭上眼：“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姜小芽叹了口气，环顾四周，这里离山神阿哞的地盘不算远，她记得那老牛说过，谁要是遇到麻烦，可以去他那儿躲一躲。
她摸了摸腰间的竹筒式乾坤袋，里面除了归心莲，还有之前混进花想容饮品中的那一撮香料。
系统提示那香料残留了对方的一丝意识碎片，虽然目前没什么用，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派上用场？
她抬头看了看夜空，星星稀疏，风有点冷。
“走吧。”她说，“今晚的事还没完。”
墨言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秘境出口，脚步踏碎满地枯叶，留下那块石碑静静伫立，裂痕中的金光依旧闪烁，仿佛在等待下一个靠近的人。
而就在他们走远之后，那朵归心莲悄然凋谢，最后一片花瓣飘落在地，轻轻一颤，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