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尾巴还在发烫，那串二维码的光斑卡在他毛尖上，像没加载完的程序。他想甩，甩不掉。
姜小芽刚把种子塞进竹筒袋夹层，腰间袋子猛地一震，系统界面“啪”地弹出来，半行字还没刷完就卡住，光标在“检测到非法入侵”后面疯狂闪烁。
“不对。”她抬手按住袋子，指尖压着翡翠绿的瞳孔一闪而过，“刚才那龙脉契约是签了，可系统权限还没完全解锁，谁敢这时候往里捅刀子？”
话音没落，白芷铜镜碎片“叮”地一响，从她袖口滑出来，砸在石阶上。镜面朝上，裂痕像蛛网，中央一点黑影蠕动，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背面刮。
南宫翎尾巴炸开，信号阵自动锁定碎片——数据流异常，频率和上一章那道黑袍人残魂完全一致。
“它借碎片复活了？”他低吼，狐火腾起，照得石壁发青。
黑影没回应，镜面“咔”地裂开一道缝，一只半透明的手伸出来，直扑姜小芽腰间竹筒袋。
她后仰，袋子自动展开一层光膜，挡下那一抓。指尖擦过，膜面炸出一圈波纹，系统提示音断断续续：“警——告——外——部——程——序——强——制——读——取——”
墨言甩出“北”牌，剑匣拆解，麻将桌“砰”地拍地，四色牌面化作锁链缠向那手。黑影冷笑，身形一扭，竟从牌链缝隙里滑出，反手一撕，空间裂开条口子，又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地奥利奥饼干碎，散在石缝里，像是谁边跑边吃掉的。
“追？”南宫翎盯着碎屑，尾巴毛尖的二维码还在闪。
“追不了。”姜小芽蹲下，捏起一块碎屑，指腹碾了碾，“它不是实体，是数据流，借铜镜当跳板，专门冲系统来的。”
她把碎屑扔进嘴里，嚼了两下，呸出来：“没味道，是假的。”
南宫翎立刻用狐火灼烧剩余碎屑，灰烬浮出几道极细的代码纹路，像被烧糊的程序日志。
“它留的？”他眯眼。
“不，是它没擦干净。”姜小芽冷笑，“跑太快，缓存漏了。”
她刚说完，天边一道金光劈下来，砸在秘境出口，泥土炸开，地面裂出个正圆形的法阵。一个穿律令长袍的人影踏光而下，袖口绣着“教务司”三个小字，声音平板得像录音：“姜小芽，接令。”
她没动。
那人展开一卷玉简，宣读：“十日内培育出抗心魔灵植三百株，品种不限，成活率不得低于九成。逾期未完成，撤销你灵农教习资格，灵田查封，弟子遣返。”
姜小芽挑眉：“谁定的规矩？”
“天界教务司。”
“谁审的？”
“上谕。”
“谁批的？”
“天帝。”
她笑了：“那你回去问问他，上一章血瞳睁眼的时候，有没有先走教务审批流程？偷听我种地，现在又要考核我？版权费结一下先。”
使者眼神没变，但声带震动频率和那血瞳一模一样。他不答，玉简一收，转身踏光欲走。
就在袍角掠过阿哞犁出的沟壑时，泥土底下闪过一道荧光，像地铁轨道的轮廓，一闪即没。
姜小芽看见了。
墨言也看见了。
他不动声色，袖中“北”牌滑出，指尖一弹，牌面嵌进地面阵纹裂缝。微光一闪，试炼场方向的空间波动了半秒，像是时间流速被轻轻拨了一下。
使者消失。
金光散。
南宫翎盯着那道沟：“你刚才是不是动了什么？”
“修信号。”墨言收手，“不然怎么联网。”
“谁要跟你联网？”
“系统。”他看了姜小芽一眼，“它刚才传了段乱码，说是团子要养乐多。”
姜小芽正把竹筒袋贴地扫描铜镜碎片残留信号，闻言手一抖：“别闹，上次喝完它把我库存的辣条全变成了跳跳糖。”
“这次是紧急补给。”墨言掏出手机，屏保还是她歪头睡觉的照片，“说再不送，就要冻结你的购物车积分。”
南宫翎翻白眼：“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转身，尾巴刚收，毛尖二维码突然变亮，加载进度条跳到80%。
“等等。”他停下，“这信号……不是从天界来的。”
姜小芽抬头：“什么意思？”
“这数据流，带妖域频段加密。”他盯着自己尾巴，“它在借合欢宗的香粉做掩护，混进试炼场。”
她立刻打开系统“异能开发屋”，开启隐蔽监控。画面刚切进去，试炼场已经乱了。
弟子们抢灵土，推搡中不知谁撞翻了南宫翎带来的净心露，琉璃瓶碎，液体泼洒，三亩药田瞬间疯长出黑藤，扭曲缠绕，散发出腐甜味——正是心魔藤。
“谁干的？”她冷声问。
没人答。
她扫视全场，手指在系统界面上滑动，调出“种田模拟器”，输入龙涎稀释比例，三秒内生成净化方案。她取出系统积分兑换的三滴龙涎液，精准滴入藤根。
黑藤抽搐，颜色由黑转青，叶片舒展，抽出嫩芽，开出淡白色小花——清妄草，抗心魔灵植，成活。
她当众宣布：“所有操作全程录像，违规者，直接除名。”
没人敢动。
她转身走向监控后台，画面角落，白芷铜镜碎片靠在东南角石柱上，镜面反光，映出一道模糊轮廓——不是现场任何人。
她没声张。
墨言走过来，低声：“轮盘嵌好了，试炼场内部时间流速调了1.5倍，外部十日，我们有十五日可用。”
她点头：“够了。”
南宫翎凑过来：“但问题不在时间。”
“在谁想搞我。”她冷笑，“心魔藤是考核要对抗的，现在提前爆发，还栽赃到我头上，谁最想让我考核失败？”
“天界。”墨言说。
“或者……”南宫翎盯着自己尾巴，“某个躲在数据流里的残魂。”
姜小芽摸出最后一包辣条，撕开，咬了一口，油滴在系统界面上，晕开一片。
她调出任务面板：【十日培育抗心魔灵植三百株】。
倒计时：239:59:47。
她点开“种田模拟器”，输入“清妄草+龙涎+净心露”组合，系统提示：【可提升生长速度37%，但需稳定心神环境，建议开启‘心境修炼场’辅助】。
她指尖一顿。
上一章她用前世记忆共振击碎数据镜，现在系统要她再回那段记忆——实验室里，她独自调试声波仪，墙上贴着“今日也要元气满满”的贴纸，桌角堆着辣条包装。
她刚要点确认，竹筒袋突然震动，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外部情绪干扰，来源：试炼场东南角，情绪特征：恶意+窥视+轻微焦虑】。
她抬眼。
东南角，那块铜镜碎片还在反光。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碎片，镜面映出她自己的脸，可下一秒，镜中她的嘴角，缓缓上扬——而她本人，根本没笑。
她猛地把碎片塞进竹筒袋夹层，袋子“嗡”地封闭，系统自动启动“防火墙”程序。
南宫翎察觉异样，尾巴信号阵重新展开，锁定袋子：“它进去了？”
“不一定。”她盯着系统界面，“但它在试探权限。”
墨言走过来，递上一瓶养乐多：“团子说，再不喝，它就把你的购物车全换成鲱鱼罐头。”
她接过，拧开，喝了一口。
系统提示音响起：【养乐多补给完成，临时解锁‘时间暂停’0.3秒，冷却时间：两小时】。
她抹了抹嘴：“够了。”
她转身走向试炼场中央，手里捏着最后一根辣条。
三百株清妄草，十天，心魔藤随时可能再爆，背后还有个残魂在窥屏。
她把辣条掰成两半，一半塞嘴里，一半扔进系统积分兑换栏。
【兑换：抗干扰种植箱x1，附带情绪屏蔽膜】
箱子落地，自动展开，六面透明，内壁泛着淡蓝光膜。
她把刚培育的清妄草幼苗放进去，关上盖。
下一秒，箱外地面突然窜出一截黑藤，直扑箱体，却被光膜弹开，发出“滋”的一声。
姜小芽站在箱前，嚼着辣条，看向东南角那根石柱。
那里，一缕极淡的合欢宗香粉，正从石缝里缓缓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