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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芽脚刚踩上第三级石阶,腰间的竹筒袋猛地一颤,光屏直接炸开,红字滚了三行:【封印眼执念浓度突破临界,邪能激活进度:12%】。

她没停,继续往下走。

火把已经连成片,山道像被烫红的铁丝,蜿蜒着往东边爬。她数了数,至少三百人,全冲着那个三百步的坐标去。有人背着香炉,有人捧着写满愿望的黄纸,还有几个披头散发的,嘴里念念有词,脚步却歪得像喝醉。

她从乾坤袋里摸出最后一包辣条,包装都磨毛了,捏在手里咔咔响。不是吃的,是系统兑的“情绪锚定材料”。她咬破指尖,血滴在辣条上,辣条瞬间泛起一层油光,像泡在滚水里。

竹筒袋贴着她腰侧发烫,她把辣条往眉心一拍,符纸自燃,蓝火贴着皮肤烧了一圈。

脑子里嗡的响,像是有十万个直播间同时开麦,全是“我要飞升”“我要灵根”“我要和墨言双修”这种鬼话。火一烧,那些声音全哑了,只剩系统底层那点杂音,像老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声。

她喘了口气,手指在光屏上敲出摩斯码,顺着墨言留的泡面库存通道打了进去。

三短三长三短。

紧急集结信号。

刚发完,光屏抖了下,回了个码,节奏慢得像卡带:…… ——— ……

她皱眉。墨言从不卡带。他要是回,一定是“滴——滴——滴——哒哒哒”,利落得像切菜。

这串码,像是被人掐着喉咙传出来的。

她转头,指尖按上竹筒袋裂痕,闭眼,把“情绪读取”往南边甩。

南宫翎的识海像被泡在浑水里,意识沉得快到底了,只剩第九条尾巴还在抽,像被钉在墙上的鱼。

她顺着裂痕往里灌了一股暖流,是系统里存的“安神汤底料”,专治神识紊乱。

那边猛地一震。

“咳——”

南宫翎的声音直接炸在她脑子里,带着点沙哑:“谁……谁把我嘴缝上了?”

“没缝,是你自己说漏的。”她睁眼,光屏刷新,【南宫翎神识恢复70%】。

“我梦见我在直播,说了一堆不该说的……”他声音还在抖,“那不是我。”

“是系统。”她盯着光屏,“有人用你的身份码,播了那段话。”

南宫翎沉默两秒,忽然低笑一声:“难怪我尾巴尖疼得像被雷劈。”

她低头,看见他尾巴尖那道裂痕渗出一滴银血,落地没化,反而烧起来,火苗扭成半个符文,像“封”字缺了半边。

她没多问,收手,转身继续往下走。

半山腰雾起来了,白得发青,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

她刚走到岔口,雾里忽然钻出两个人影。

墨言站在前头,剑匣拆了一半,组件卡在手里,像是边走边组装。他袖口的二维码在雾里一闪一闪,颜色发灰,像是信号不良。

南宫翎从另一边冒出来,第九条尾巴缠在手臂上,毛都炸着,像只刚被水淋过的猫。

“你迟了。”姜小芽说。

“路上被人截了信号。”墨言嗓音压着,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发了三遍摩斯码,前两遍全被吞了。”

“不是信号问题。”南宫翎插嘴,“是有人在改内容。我刚才收到的指令,开头是‘放弃行动’。”

姜小芽冷笑:“团子叛了。”

三人站定,雾在脚边打转。

她调出种田模拟器,把南宫翎尾巴的信号阵和地脉图叠在一起。光屏上,十八个节点连成的螺旋圈正绕着封印眼转,外围多了层灰雾状的屏障,像一层膜。

“执念迷障阵。”她说,“心有执念的人进去,会被困在愿望里,出不来。”

“那我们怎么进?”南宫翎问。

“我们没有愿望。”她盯着光屏,“至少现在没有。”

墨言已经把剑匣装好了,不是剑,是台扁盒子,正面画着泡面碗,底下一行小字:“辣爆天”。

“破愿共鸣器。”他说,“用辣味波动打乱执念频率。”

“你哪来的调味包?”她问。

“昨天烤串剩的。”他面不改色,“加了特制辣椒粉。”

她没再问,伸手:“给我一包。”

他递过来,红得像血。

她把调味包倒进家居炼器台,加了点系统兑的“无念灰”,搅了搅,拍成三张符,一人一张贴胸口。

“待会别想任何事。”她说,“尤其是‘想成功’这种。”

三人站成三角,她抓住墨言和南宫翎的手。

冷的。墨言的手像冰,南宫翎的掌心全是汗。

她深吸一口气,发动“时间暂停”。

0.3秒。

世界静了。

雾停在半空,火把的光凝成金点,连风都卡住。

她眼角一绿,余光扫过墨言背后——有道影子,提着笔,正在写什么,字飘在空中,她只看清一个“命”字。

她没细看,拽着两人往前冲。

一步,两步,三步。

落地瞬间,时间恢复。

风猛地灌进耳朵,火把的光炸了一下,雾墙裂开条缝,三人滚进去。

南宫翎一落地就跪了,第九条尾巴抽得像触电。

“它不是要缝封印……”他喘着气,“是要缝天。”

姜小芽没接话,扶他起来,往前走。

地势往下,岩壁开始渗黑雾,像是从石头里挤出来的油。地面湿滑,踩上去有粘感,像踩在旧胶水上。

走了百步,前面路没了,岩壁合上了。

她回头,来路也不见了。

“折叠地脉。”墨言声音沉下来,“走过的路会被重置。”

她再走百步,地形变了,岩缝位置全不一样,连脚印都消失。

第三次,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模糊——刚才转了几个弯?左边还是右边?

南宫翎也开始打晃:“我……我记得有棵树?”

“没有树。”她摇头,“这地方本来就没植物。”

墨言突然说:“我闻到泡面味。”

“不可能。”她皱眉,“你调味包早用完了。”

“不是现在的。”他声音低下去,“是……小时候我妈煮的那种,红烧牛肉味。”

她猛地一震。

记忆混乱,是因为空间在篡改认知。

要破局,得找一个不会被改的东西。

她低头,看着竹筒袋上的裂痕,伸手划破指尖,血滴进去。

袋身一烫,系统光屏闪了闪,终于亮起。

一段音频自动播放出来。

风扇声。

键盘敲击声。

泡面桶掀盖的“滋——”声。

她闭眼。

那是她前世的晚上,空调嗡嗡响,她窝在沙发上,左手打游戏,右手捞面,汤都快凉了还在吸最后一根。

墨言和南宫翎也闭上了眼。

“跟着这个声音走。”她说,“别管路怎么变,只管听。”

三人手拉手,倒着走。

风扇声在前头,键盘声在左边,泡面声在右边。

他们逆着空间规则,一步步退。

岩壁开始抖,黑雾像被吸进缝里,地面裂开一道口子,像是被什么从里头撕开的。

他们跨过去。

出口处,岩壁上刻了半行字,像是用指甲划的:团子,别演了。

她没回头,继续往前。

墨言袖口的二维码突然亮了,不再是灰,而是刺眼的红,数字跳动:00:29:59。

南宫翎盯着那串数,声音发紧:“这是什么倒计时?”

她刚要开口,头顶岩层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深处,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