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指尖还贴在竹筒袋上，火纹碎片的余温像蚂蚁在皮下爬。她没抬头，只是把膝盖从地上抬起来，碎石子从道袍下摆滚落。南宫翎的鹿角不再渗血，但那股金液的腥气还在空气里飘着，混着焦土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她把碎片按进竹筒袋的卡槽，咔哒一声，系统界面弹了出来，绿得扎眼。
【家居炼器台·净水模块解锁】 【材料匹配中：灵鸡羽毛x3，洋葱喷雾残液x1，灵脉石粉x5】
“行了。”她低声说，顺手从乾坤袋里翻出三根带灰的羽毛——芦花鸡昨儿打完架掉的，还没来得及喂它吃小鱼干。洋葱喷雾瓶底还剩半指高，她拧开倒进一个旧符纸折的漏斗里，紫液滴答落下，碰到羽毛边缘立刻冒起白烟。
墨言站在两步外，袖口的二维码不再发烫，可他手指还悬在半空，像是刚收回来。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里的动作，眼神沉得像井口。
“地下水脉在下面。”南宫翎靠在石壁上，第九条尾巴卷着半截断藤，轻轻敲地，“怨气渗得深，光清表面没用。”
姜小芽把最后一撮石粉撒进混合液，符纸自动卷成筒状，边缘泛起淡蓝光晕。她甩手把三张符拍在石缝上，符纸贴住岩壁的瞬间，蓝光顺着裂缝往下爬，像藤蔓扎根。
石壁微微震了一下。
接着，一股浑浊的水流从裂缝里渗出，颜色发紫，表面浮着油膜似的黏液，一滴落地，滋啦作响，烧出个小坑。
“果然是怨气污染。”她蹲下，用剑鞘挑了点水样，“这玩意儿喝一口，灵脉得烂半截。”
南宫翎皱眉：“你刚用凤凰碎片激活系统，这水……真能清？”
“清不清，看它吐不吐黑水。”她盯着符纸，蓝光正一寸寸往下压，“系统说这叫‘反向过滤’，把脏东西逼出来再烧掉。”
话音刚落，符纸边缘突然渗出一缕紫黑色黏液，像沥青般缓慢滑落，落到地上竟自动聚成一小滩，还在微微蠕动。
姜小芽眯眼：“这玩意儿……有意识？”
墨言忽然抬手，指尖在空中划了半道符，没点火，也没念咒，只是静静看着那滩黏液。几秒后，他低声说：“它在接收信号。”
“谁发的？”
“不是人。”他收回手，“是脉。”
南宫翎的尾巴猛地绷直，毛尖炸开一圈金光。他没动，只是把另一只手按在岩壁上，闭眼三秒，再睁眼时瞳孔已经泛金。
“底下有东西在动。”他说，“不是水，是怨气在爬，顺着脉络往上游。”
姜小芽一把抽出网线斩，剑身还带着上一场的余热。她把剑插进水流渗出的裂缝，剑脊嗡鸣，电阻位置红得发黑。
“系统，开异能开发屋，接电磁炉。”
【检测到高阶能源需求，启动高频震荡模式】
她转身走向那辆半埋在沙里的房车残骸，一脚踹开锈死的门，拖出那台电磁炉。炉面裂了道缝，可插头还连着，她顺手把网线斩的剑柄塞进输出口，符纸缠了三圈，再从乾坤袋里翻出半截充电线，啪地接通。
电磁炉嗡地一声亮了。
剑身猛地一震，蓝光顺着符纸往上爬，剑脊浮现出一道虚影——像是信号格，满格。
“网线斩·增强版，上线。”她冷笑，把剑往地上一杵，电流顺着岩层扩散，裂缝里的水流瞬间变清，那滩黏液“滋”地冒起黑烟，缩成一团，不动了。
南宫翎的尾巴还在抖：“它怕这个？”
“不是怕。”墨言盯着电磁炉，“是干扰。它靠灵脉传信号，你用电流一震，等于在它神经上踩电门。”
姜小芽正要说话，小凤凰突然从她肩上跳下，火瞳死死盯着地底，喉咙里滚出低鸣。它翅膀半张，火光在羽尖跳动，像是随时要喷火。
“要来了。”她把剑拔出来，横在身前。
地面猛地一震。
裂缝里喷出九道黑影，像从地底撕开的口子，直扑石壁上的净水符。小凤凰张嘴就要喷火，可火球刚到喉咙，就被一股无形力场压了回去，整只鸟被掀翻在地，翅膀扑腾两下，动弹不得。
姜小芽抬手就是一剑。
网线斩劈进黑影中央，电流炸开，高频震荡波扫过，黑影发出刺耳尖啸，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信号干扰的杂音。她趁势把剑往石缝里一插，电流顺着岩层蔓延，直奔地底。
“系统，引爆洋葱喷雾。”
【定位三颗，启动静电引爆】
三颗埋在裂缝深处的喷雾同时炸开，雾气混着电弧，在地下形成一张网，黑影撞上去，瞬间被吸附、燃烧，化作焦灰簌簌落下。
墨言突然抬手，袖口二维码一闪，投影出一段数字：【72:00:00】。
他没说话，只是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投影。
南宫翎喘了口气，第九条尾巴缓缓收回：“清了？”
姜小芽没答，她盯着地底裂缝，净水符的蓝光已经稳定，水流清澈，可她总觉得不对劲。她蹲下，伸手探进裂缝，指尖碰到一块硬物。
“有东西。”
她用力一拽，拖出半截青铜管，表面刻满符文，像是某种管道。管口焦黑，内壁还有残留的黏液，正一滴滴往下落。
“这玩意儿……不是天然的。”南宫翎接过管子，指尖抹过符文，“像是人为埋的，用来导流？”
姜小芽皱眉：“导什么？怨气？”
“不。”墨言接过管子，翻看了一会儿，“是灵能。这管子……在输电。”
“灵能输电？”她愣了，“谁干的？”
“不是谁。”墨言把管子递还，“是系统。”
她一怔：“什么系统？”
“不是你的。”他摇头，“是这里的。地下水脉底下，有套上古灵能网络，被人改了线路，把怨气当能源输进来。”
南宫翎冷笑：“所以洛清寒不是在搞破坏，是在……充电？”
“差不多。”姜小芽把网线斩收回鞘，剑身还在发烫，“他把噬心丹的怨气当燃料，借地下水脉当电线，往某个地方送能量。”
“哪？”
“不知道。”她盯着那截青铜管，“但肯定不远。”
话音未落，阿哞突然从通道尽头冲进来，犄角撞得石壁轰响。它没停，直奔焦土区，低头猛嗅，鼻孔喷出两道白气，接着一头撞进地里，角尖犁开焦土，哗啦一声，又拖出一段青铜管。
管子比刚才那截还长，表面符文更密，末端连着个青铜匣子，匣面有个凹槽，形状像极了她腰间的竹筒袋。
阿哞低吼一声，用角把匣子顶到她脚边。
姜小芽蹲下，手指刚碰到匣面，系统界面猛地弹出。
【检测到外部灵能接口】 【是否尝试同步？】
她没动。
墨言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
“别。”他说，“这东西……在等你。”
南宫翎盯着匣子，尾巴缓缓绷紧：“它认得你？”
“不是认得。”她盯着凹槽，“是它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她把竹筒袋摘下来，对准凹槽。
咔。
严丝合缝。
系统光屏瞬间炸开，一串数据流瀑布般刷下，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
【灵能协议匹配成功】 【欢迎回来，管理员。】
她瞳孔一缩。
墨言的手还按在她腕上，指尖发凉。
阿哞突然抬头，鼻孔张大，低吼一声，角尖指向地底深处。
远处，传来一阵震动。
像是某种机器，正在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