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灵锁砸下来的时候，火尾貂没躲。
它前爪往地上一拍，爪缝里渗出的血顺着石纹爬开，跟南宫翎尾巴上的纹路一模一样。风羽雀翅膀一展，岩甲龟背壳裂了道缝，三双眼睛同时泛金，尾巴、翅尖、爪子在地面划出半圈弧线，把石板围得严严实实。
姜小芽瞳孔一缩，竹筒袋“啪”地弹开，光屏闪出半行字就卡住。她顾不上看，一把抽出“灵兽图鉴库”，指尖在虚空中划拉，把火尾貂爪下的符文拖进比对框。系统“滴”了一声，蹦出两行小字：【匹配度98.7%】【源代码：轮回祭品契约·初代】。
“原来不是认主。”她咬牙，“是认契。”
墨言剑尖挑起一道锁链，反手甩开，冷声：“它们被种过魂印。”
白芷右眼还在闪，投影里眼影教程乱成一团，突然跳出一行红字：【命格绑定·不可逆】。她抬手按住眼皮：“左眼看不清了，全是血。”
南宫翎靠在墙边，声音哑得像磨刀石蹭过铁皮：“那是……天道的烙印。动了，会被标记。”
“标记就标记。”姜小芽一掌拍在竹筒袋上，“谁说灵宠只能当棋子？团子！调‘认主反噬’模式！”
光屏抖了两下，终于蹦出完整界面。她手指飞快划过，把三只灵宠的灵契拉到最顶，勾选【主动吸收】。系统提示音刚响，火尾貂突然仰头嘶叫，爪下血纹亮得刺眼，地面那圈符文顺着它的腿往上爬，直冲脑门。
风羽雀羽毛炸开，翅膀边缘劈出细小电弧；岩甲龟背甲裂得更深，露出底下一层暗金色纹路，像是被谁用刀刻上去的。
“它们在吞那股力。”墨言盯着石板边缘溢出的黑气，“不是防御，是反抽。”
姜小芽咧了下嘴：“对了。你们不是要锁魂吗？那就锁个够——看谁先撑不住。”
拘灵使冷笑，手中链子一抖，三道黑光直扑灵宠天灵。火尾貂前腿一软，差点跪下，风羽雀翅膀“啪”地垂落，岩甲龟背上金纹开始褪色。
“魂锁咒！”白芷猛地抬头，“抽本源！”
姜小芽心口一紧，指尖发麻。她知道这招——前世游戏里，天道清退违规玩家用的就是这个。被抽中的角色直接删号，连灰都不剩。
她猛地拍开竹筒袋，吼了一声：“心境修炼场！调取‘后巷喂猫’记忆！”
光屏蓝光一闪，一段画面跳出来：雨天，窄巷，她蹲在地上，把泡面掰碎放进纸盒。一只三花猫凑过来，尾巴扫过她手腕，暖乎乎的。
画面刚定格，三只灵宠同时抖了下。
火尾貂耳朵动了动，眼里的金光晃了晃，突然低头，咬破自己舌尖，一口血喷在爪下符文上。血一沾地，符文“轰”地炸开一圈红光，顺着锁链倒卷上去。
拘灵使脸色变了：“不可能！畜生哪来的自主意识？”
“谁告诉你它们是畜生？”姜小芽一脚踹翻旁边半块石头，冲着阵中大喊，“风羽雀！引雷！岩甲龟！开阵！火尾貂——给我咬断它！”
风羽雀翅膀一振，头顶裂缝里一道电光劈下，正中它尾羽；岩甲龟背甲“咔”地全裂，暗金纹路浮到表面，拼成个残缺阵图；火尾貂四爪蹬地，尾巴炸成个毛球，一口咬在锁链连接处。
“铛——！”
锁链崩了一截。
第二道雷跟着劈下来，岩甲龟阵图亮到极致，火尾貂爪下血纹蔓延成网，三股力拧成一股，顺着锁链反冲上去。
拘灵使闷哼一声，手里链子寸寸断裂，黑气倒灌入口鼻。他踉跄后退，瞪着三只灵宠：“你们……不该有灵识……这不合规……”
“合规？”姜小芽走过去，一脚踩住他手腕，弯腰凑近，“你家天道定的规？那我偏不守。”
她回头，冲墨言扬了扬下巴：“石板还能拿吗？”
墨言蹲下，指尖探了探石板边缘，摇头：“禁制没清，碰了会触发追踪。”
“那就别碰。”她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卷胶带，撕下一段，“团子，家居炼器台，启动‘绝缘封装’。”
光屏蓝光一闪，胶带上浮起一层淡银膜。她把石板整个裹住，又用卡通创可贴封了边，拍了拍：“这下谁也摸不着信号。”
白芷喘了口气，右眼投影终于稳住，变成个睫毛膏广告。她抬手抹了把脸：“灵宠……怎么样？”
三只小家伙瘫在地上，火尾貂尾巴尖还在抽，风羽雀翅膀耷拉着，岩甲龟背上的金纹暗得几乎看不见。
姜小芽走过去，蹲下，从乾坤袋里掏出洋葱喷雾。她没喷自己，而是对着三只灵宠的脸轻轻按了一下。
辛辣味一散开，她眼眶立马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正好落在它们爪子上。
地面“滋”地冒起白烟，三株嫩芽从泪滴落处钻出来，通体半透明，带着淡淡金边，藤蔓自动缠上火尾貂的爪、风羽雀的翅、岩甲龟的尾。
“契心芽？”墨言皱眉，“这玩意儿……能活？”
“能。”她抹了把脸，盯着芽苗，“以前是它们被规则压着，现在反噬了魂印，等于撕了卖身契。系统都认了——”
话没说完，竹筒袋“嘀”了一声。光屏暗了又亮，浮现一行小字：【检测到非绑定灵契……建议命名：共生协议v2.0】。
她愣了下，笑了：“行啊团子，还挺会升级。”
南宫翎靠在墙边，喘了两口气：“它们动了天道禁律……会被追杀。”
“追就追。”她把三株芽苗连根带土挖起来，塞进乾坤袋，“我养的又不是打手，是家人。谁敢动它们，先问问我这包辣条答不答应。”
白芷扶着墙站起来，右眼突然一跳。投影里睫毛膏广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行小字：【灵宠寿命：∞】【状态：脱离轮回】【警告：存在被抹除风险】。
她没说话，只把铜镜转了个面，贴回腰间。
墨言收剑入匣，扫了眼地面碎链：“拘灵使的链子带标记，天帝很快会知道这里出了事。”
“知道就对了。”她拍拍道袍上的灰，“让他知道，他定的规矩，有人敢砸。”
火尾貂哼唧了一声，尾巴弱弱地卷住她手腕。她低头，看见它爪子上的血纹还没褪，但颜色变了，从暗红转成浅金，像是被什么洗过一遍。
“你们现在是‘规则外’的东西了。”她轻声说，“没人能锁住你们。”
岩甲龟背上的金纹微微一闪，风羽雀翅膀动了动，三只灵宠同时抬头，看她。
她伸手，挨个摸了摸脑袋。
竹筒袋又“嘀”了一声。光屏暗着，只在角落闪了下，浮现一行极小的字：【外部信号再次接入……来源：高定骷髅头项链……持续中】。
她盯着那行字，没动。
半晌，她把洋葱喷雾塞进乾坤袋，顺手摸出一包泡面，捏碎了倒进袋里。
“走。”她站起身，“回村。”
“回村？”白芷愣了，“不去找第三块？”
“不急。”她踢了踢地上碎链，“他想抓的是石板，可他忘了——真正能破局的，是这些被他当成耗材的东西。”
墨言看了她一眼：“你打算让它们……继续升级？”
“升级？”她咧嘴一笑，“不，是‘超频’。团子不是说要搞v2.0吗？那就来个v3.0，v4.0——直到把他的规则，全改成我的版本。”
她弯腰，把火尾貂抱起来。小家伙脑袋搁她肩上，尾巴松松绕住她手臂。
风羽雀扑棱两下，飞上她头顶；岩甲龟慢吞吞爬过来，蹭了蹭她鞋尖。
她往前走，脚步稳。
身后，石室地面那圈符文还没散，金线在裂缝里微微发亮，像被谁重新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