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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芽刚把辣椒面瓶子塞进乾坤袋,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她猛地回头,白芷已经倒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上,铜镜碎片从怀里滑出来,卡在衣领和锁骨之间,边缘那道裂痕像是活了一样,正缓缓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她的右眼还在闪,投影出一段眼影晕染教程,但画面卡顿得厉害,颜色忽明忽暗,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

“白芷?”姜小芽几步冲过去,蹲下身想扶她,手刚碰到肩膀,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像是摸到了冰封千年的石碑。

南宫翎从屋里窜出来,尾巴还没完全收好,兔耳还支棱着,一见这情形立刻扑到白芷另一侧:“她体内灵气乱得不像话,经脉里全是断断续续的符文流,像是……被人从里面撕开过。”

墨言也赶了过来,蹲下查看白芷的脸色,眉头越皱越紧:“她左眼在动,眼皮底下有东西在转。”

姜小芽伸手掀开白芷的左眼皮,瞳孔深处浮着一团模糊的影子,像是被风吹散的祭祀图腾,残缺不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她立刻摸出竹筒袋,手指在系统界面上快速滑动。

“异能开发屋,启动记忆残响捕捉。”

光屏一闪,弹出红色警告:【目标生命体征异常,记忆场域不稳定,强行读取可能导致双魂共陷。】

“少废话。”姜小芽直接点了确认,“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

系统嗡了一声,竹筒袋底部浮出一道细长的光丝,顺着她的指尖探向白芷的左眼。刚一接触,姜小芽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她看见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祭坛中央,脚下是刻满符文的石台,四角燃着幽蓝色的火。她身上穿着一件素白长袍,袖口绣着金线花纹,和白芷平日穿的那件一模一样。风很大,吹得袍角猎猎作响,但她动不了,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台下站满了人,全都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有正前方那个身影清晰无比——年轻的男人穿着天帝专属的玄金长袍,冠冕垂珠,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即将启用的器物。

“这不是我的记忆。”姜小芽猛地抽回手,整个人跌坐在地,呼吸急促。

南宫翎一把扶住她:“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刚才是不是被拉进去了?”

“不止。”她喘了口气,“我看见了祭坛,看见了天帝……还看见了我自己,穿着祭服,站在中间。”

墨言瞳孔一缩:“你是说,你看到了白芷的前世?”

“不完全是。”姜小芽摇头,“更像是……她的记忆把我当成了她自己。系统读取失败,反向投射了她的意识碎片。”

她转头看向白芷,发现她的嘴唇在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让镜子照出我哭的样子。”

这句话像根针,扎得姜小芽心头一紧。

她立刻调出家居炼器台,从材料格里翻出三张空白符纸、一小瓶灵液、还有一块从旧电磁炉上拆下来的导电片。她把符纸铺开,用灵液混合自己的血,在上面画了一道连接阵。

“共感符纸,给我稳住。”她咬破指尖,把血点在阵眼上,“我要把她的记忆投影出来,你们帮我撑住输出端口。”

南宫翎立刻把九条尾巴展开,围成一圈,灵力从毛尖溢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网。墨言则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轻轻放在符纸一角,指针开始缓慢旋转,锁定某个看不见的时间节点。

姜小芽把竹筒袋按在符纸上,系统光屏一闪,画面扭曲了几秒,终于投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画面里,白芷站在祭坛上,脸上没有妆,也没有假睫毛,素净得像是从未出现在直播间里。她抬起手,轻轻撕下眼角贴着的假睫毛,动作温柔,像是在告别什么。就在那一瞬间,她额角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蜿蜒如藤,和姜小芽手腕内侧那朵逆时之花的刺青,纹路完全一致。

“这纹……”南宫翎声音发沉,“不是轮回祭品的标记吗?我三百年前在古籍上见过,说是每一代祭品觉醒时,身体会自动生成‘归位符纹’。”

墨言盯着那纹路,低声说:“她不是被迫的。她是自愿站上去的。”

话音刚落,地上的铜镜碎片突然颤动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一块接一块地飘到半空。裂痕处金光暴涨,碎片自动拼接,竟拼成了一面半圆的古镜。

镜面一亮,映出的画面不再是残影。

是完整的。

白芷穿着祭服,站在祭坛中央,嘴角带着笑,双手高举,将一枚心形晶石按进自己的胸口。晶石没入的瞬间,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但笑容没变。台下的年轻天帝微微颔首,抬手打出一道金光,将她的身形封入石碑。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姜小芽盯着那面拼合的铜镜,喉咙发干:“她不是牺牲品……她是钥匙。每次轮回重启,都需要一个自愿献祭的载体,把旧规则压进地底,才能让新秩序生根。”

南宫翎喘了口气:“所以她每次轮回都会醒来,带着记忆碎片,继续当那个‘稳定器’?”

“不。”姜小芽摇头,“她左眼映照前世,右眼投影美妆教程——她在用直播掩饰自己。她在躲,也在等。”

等什么?

她没说出口。

竹筒袋突然震动,光屏闪出一行字:【检测到同源代码……建议隔离。】

姜小芽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就在这时,白芷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左眼还带着血丝,右眼的美妆教程已经消失了。她第一句话很轻,却像刀子一样划破了沉默。

“……这次,我不想当祭品了。”

她撑着地面坐起来,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稳。她伸手摸向颈间的铜镜,指尖抚过那道裂痕,像是在确认什么。

姜小芽看着她:“你记得刚才的事?”

白芷点头:“我记得每一次。从第一世开始,我就站在那个台上。他们说,只有我能平衡两界,只有我的血能镇住轮回之眼。”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我没问过,我想不想。”

南宫翎想说什么,被墨言抬手拦下。

姜小芽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瓶养乐多,拧开递过去:“喝点甜的,缓一缓。”

白芷接过,没喝,只是握在手里,冰凉的瓶子贴着掌心。

“你们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忽然笑了下,“我每次重生,都会不自觉地去学化妆。粉底要遮住苍白,眼线要拉长神采,假睫毛要够浓,才能盖住那双看过太多轮回的眼睛。”

她抬头,目光扫过三人:“可再怎么遮,照镜子的时候,我还是会看见那个站在祭坛上的自己。”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

那一瞬间,竹筒袋又震了一下。

光屏闪出半行字,像是系统在挣扎:【警告:宿主情绪波动……触发……】

字没打完,屏幕黑了。

白芷慢慢站起身,铜镜碎片重新落回怀里。她抬手抹了把脸,动作干脆,像是在擦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我不会再站上去了。”她说,“下次见到那座祭坛,我要把它砸了。”

姜小芽点点头,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张新符纸,开始画共感阵的简化版。

南宫翎活动了下尾巴,猫耳又冒出来一点,他懒得收了。

墨言把罗盘收回袖中,眼神沉静。

风从院子外吹进来,卷起几张没烧尽的符纸残片。

白芷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握紧,指甲掐进掌心。

血珠顺着指缝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声音很轻。

像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