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酱顺着系统界面往下淌，黏糊糊地挂在竹筒袋口。姜小芽没擦，指尖一挑，把最后一滴也挤进光屏裂缝里。团子瘫在她袖口，小脸发白，像被抽了魂，好半天才哼出一句：“续……续上了。”
她盯着那行刚弹出来的【会员状态：激活】，冷笑一声，把空罐子往乾坤袋里一塞。
就在这时，团子突然抖了抖，耳朵似的光晕晃了晃：“不对……有直播流进来了。”
“什么直播？”
“天道频道，实时推送。”团子声音虚得像风，“节目叫《货真价实》，主播……是白芷。”
姜小芽眉毛一跳。
画面在系统角落自动弹出，像块贴在墙上的破电视。白芷站在一座浮空台上，背景是翻滚的雷云，身前摆着一张玉案，案上放着个巴掌大的瓷瓶，瓶身写着“妇炎洁x天道联名款”八个大字。
弹幕炸了。
“剑灵卖药？笑死！”
“这瓶子里装的是不是天帝洗脚水？”
“建议搭配辣酱服用，风味更佳。”
白芷脸色铁青，但没动。她左眼微微一颤，映出一段模糊画面——古殿深处，一群女子跪在香炉前，手捧玉瓶，口中念着净化咒文。她右眼却投射出柔和光晕，给整个直播台打上一层梦幻滤镜。
姜小芽眯眼，传音入密：“别慌，按我说的来。”
白芷耳尖动了动。
“把这玩意儿说成养颜圣品，越玄越好。记住，语气要稳，妆要浓，光要柔。”
白芷没应声，但右手已抬起，指尖轻点瓷瓶。瓶盖自动旋开，一股淡粉色雾气升腾而起。她右手一划，剑气在空中勾出三道符文，将雾气锁住。
“诸位。”她开口，声音清冷，“此物名为‘九天玄阴养颜露’，采九幽寒泉为引，融千年阴脉精魄，专克魔气侵蚀，修复神魂裂痕。”
她左手一翻，取出一面铜镜，镜面轻晃，映出自己左脸。皮肤在镜中泛出玉质光泽，连细纹都消失不见。
“现场验证。”她说着，将雾气凝成一滴，轻轻抹在手背。
皮肤瞬间变得透亮，灵气微闪，像镀了层薄冰。
弹幕刷得更快了。
“姐姐救我！”
“链接呢？我现在就要买！”
“这哪是卖药，这是渡劫美容！”
姜小芽冷笑，手指在系统后台一划，直接锁定了观众视角。她调出信号源追踪，发现直播流是从天帝冠冕上的宝石发射的。那宝石正随着天帝呼吸忽明忽暗，像颗跳动的心脏。
“情绪波动异常。”团子趴在一旁，小声报数，“愤怒值……爆表了。”
画面里，天帝果然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手一挥，强制弹出倒计时广告：“距离下一轮天劫抽奖还有三分钟，请未充值用户尽快续费。”
白芷眼皮都没眨。她右手一抖，剑尖挑起一瓶备用灵泉水，倒入玉碗，再滴入三滴“养颜露”，用剑气缓缓搅动。液体泛起珍珠光泽，冒出淡淡幽香。
“顺便提一句。”她声音不紧不慢，“此露若与灵泉水调和，可激活‘返魂阵’，让枯萎灵植重焕生机。”
她说着，手腕一翻，将液体洒向台边一株干枯的月华藤。
藤蔓微微一颤，竟抽出嫩芽，叶片泛出微光。
弹幕彻底疯了。
“求配方！”
“我要开美容坊！”
“白芷仙子收我为徒吧！”
姜小芽嘴角一勾，袖口微动。竹筒袋自动张开一道缝隙，三片飞溅的泡面桶碎片被吸了进去。那是天帝刚才捏碎桶子时甩出来的，边缘还带着焦痕，像是被雷劈过。
碎片一进袋子，团子就“哎哟”一声：“别！这玩意儿带怒气，纯度不够，炼出来会炸！”
“那就加点料。”姜小芽从袋底摸出一管凝胶，是上次剩下的辣酱浓缩液。她拧开盖，滴了一滴在碎片上。
滋——
一股辛辣味冲出来，碎片表面的黑气瞬间被中和，泛出银灰色光泽。
“行了。”她把材料扔进家居炼器台，顺手拆了电磁炉上的金属圈，又挤了半管洋葱喷雾凝液进去。
系统界面一闪，开始融合。
白芷那边还在演。她把铜镜斜放，让光线折射出七彩光晕，整个人像被仙气包裹。她一边讲解“养颜露”的九种用法，一边悄悄用剑尖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瓶底。
血珠渗入瓷瓶，瓶身纹路微微发烫。
姜小芽瞥了一眼，认出那是封印咒文的变体——白芷在偷偷改写产品协议。
“聪明。”她低声说。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材料融合完成，是否命名？】
“泡面护盾。”她直接敲下名字，“测试版。”
光屏一闪，一块巴掌大的圆盾缓缓浮现。银灰色，表面浮着金色纹路，仔细看，竟是泡面的波浪形沟槽。盾背嵌着一小块电磁炉残片，边缘还粘着半截洋葱纤维。
团子探头看了一眼，虚弱道：“防御力……大概顶得上三级符甲。但……它在动。”
姜小芽一愣。
盾面纹路确实在缓慢流动，像泡面吸水后膨胀的过程。她伸手碰了碰，盾体微微发烫，像是有生命。
“不是死物。”她说。
就在这时，她手臂内侧一热。
胎记位置，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低头，发现胎记边缘的纹路，竟和盾面的波浪线隐隐重合。一瞬的共鸣，像电流穿过骨头。
直播画面突然抖了抖。
天帝冲到了镜头前，脸涨得发紫。他一把夺过话筒，声音炸开：“够了！这节目到此为止！”
白芷却笑了。她右手一扬，铜镜对准天空，镜面投射出一行大字：【九天玄阴养颜露·限量发售，点击下方链接抢购】。
链接下方，销量数字疯狂跳动。
从三千到三万，再到三十万。
天帝气得一掌拍碎话筒，手里的泡面桶直接捏成一团，残渣飞溅。其中一片划过空气，被姜小芽的竹筒袋再次吸走。
“又来？”她冷笑，“送材料上瘾了？”
团子趴在台边，盯着新进的碎片：“小芽……这盾……它想吸收更多。”
“那就让它吃。”她把碎片扔进炼器台，盾面纹路立刻活跃起来，像饿极的嘴。
白芷那边，直播还没断。她收起铜镜，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感谢各位支持。下一波福利，将在‘悬浮花园’现场发放，请认准官方通道。”
弹幕刷屏：【姐姐别走！】【求见面！】【我愿意用十年修为换一瓶！】
姜小芽关掉画面，拎起泡面护盾。盾体轻颤，像是在回应她的手温。
“行了。”她说，“演得够久，该收网了。”
她把盾塞进乾坤袋，转身走向花园深处。地面还留着那滴“养颜露”渗入的痕迹，竟长出一株小花。花瓣是泡面状的，根部缠着塑料碎屑，正微微晃动。
王铁柱蹲在旁边，盯着花看了半天，嘀咕：“这玩意儿……能炒着吃不？”
姜小芽没理他，低头看着那花。花瓣边缘泛着金属光泽，根系在土里缓缓延伸，像在寻找什么。
她忽然抬手，从袋里抽出护盾。盾面纹路一震，花瓣猛地抖了一下。
同一刻，她胎记又烫了。
不是刺痛，是呼应。
她盯着盾，低声说：“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