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越裂越宽，泥土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开，一圈圈波纹顺着地面扩散，脚底传来细微的震颤。
姜小芽的手还搭在竹筒袋上，指尖已经碰到了辣酱喷雾的瓶身。她没拔出来，反而猛地往后一拽南宫翎的胳膊：“退后！”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乱流从裂缝里冲出来，带着刺耳的嗡鸣，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枯叶，直接把最近的一根石柱掀飞了半截。白芷被气浪掀得踉跄两步，右眼的美瞳差点滑出来，左眼却死死盯着那道裂缝——她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蹲在地上，手指划过泥土，画下一个倒三角的符文，嘴唇开合，说了句什么，可声音被风撕碎了。
“它在动！”南宫翎低吼，第九条尾巴突然绷直，鳞纹亮得发烫，像是要自己挣出去。他整个人被拽得往前一扑，膝盖磕在地上都没松手。
姜小芽反手就按在系统界面上，「心境修炼场」瞬间弹出灵压同步条，她一把抓住南宫翎的手腕，把自己的呼吸节奏强行塞进他的经脉。
“别硬顶，顺着我——吸、停、吐。”
南宫翎咬牙，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额头青筋跳得厉害。那尾巴像是有独立意识，还在往前伸，尾尖几乎要碰到裂缝边缘。
“撑住。”姜小芽咬牙，另一只手在系统面板上猛划，「异能开发屋」弹出来，她手指飞快点中“时间暂停”，倒计时刚跳出来，裂缝里又爆出一股灵流，整个地面猛地一斜。
她来不及细看，直接启动。
世界静了。
风停了，碎石悬在半空，连南宫翎额角滑落的汗珠都凝在皮肤上。三米内的一切动作被冻结，只有姜小芽还能动。她立刻扑过去，一把将南宫翎拖出两步，又顺手把白芷拽到身边。时间一松，她立刻松开系统，整个人晃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0.8秒。”她喘了口气，“够了。”
白芷扶着额头：“你刚才……停了时间？”
“短得很，再用一次得歇三天。”姜小芽摆摆手，从竹筒袋里掏出洋葱喷雾，拔掉盖子，往裂缝边缘滴了一滴。
液体刚落地，立刻被那股乱流卷住，蒸发成一团白雾。可雾气没散，反而在空中凝成一块小小的晶体——倒三角，边缘带锯齿，和她掌心那个符号一模一样。
“我靠。”她盯着那块晶体，“还真对上了。”
南宫翎喘得厉害，但眼睛死死盯着那块晶体：“它……在叫。”
“别碰！”白芷刚喊出声，他已经抬手，用鳞纹尾尖轻轻碰了上去。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开了。
地面猛地一震，裂缝不再扩张，反而开始往两边延伸，勾勒出某种纹路。那些纹路是幽蓝色的，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光，顺着泥土蔓延，一圈圈扩散，最终围成一个半圆的轮廓——像门，但材质半透明，像是凝固的水波。
“这是……”白芷声音发紧。
姜小芽没说话，低头看了眼胸口。她的胎记在发烫，不是灼痛，而是像被什么轻轻敲了两下，一下一下，和那幽蓝纹路的闪烁频率一致。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来，红色警告跳动：【检测到非本域灵压，空间锚点偏移中，预计三分钟内强制传送。】
“不是陷阱？”姜小芽皱眉。
“不像。”白芷左眼还在闪，那个封印符文的女子影子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她看见那女人回头看了眼，眼神直直穿透时空，像是在看她们。
南宫翎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梦过这门。”
“什么时候？”
“不知道。”他摇头，“只记得……它烧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
姜小芽盯着那扇门，胎记又烫了一下。她没再问，反手把竹筒袋打开，辣酱喷雾、泡面护盾、洋葱喷雾全塞进去，又顺手把系统调成“种田模拟器”，输入通道参数。
光屏一闪，数据流刷出来：【内部灵气浓度：外界10倍；含未知活性粒子，接触后可能引发灵体异变；预判生存率：67.3%。】
“还行。”她合上系统，“至少不死。”
白芷急了：“你真要进？系统都说了有腐蚀性！”
“不进也得进。”姜小芽指了指头顶，“你看。”
白芷抬头，瞳孔一缩。
原本的天空已经扭曲了，云层被撕开，露出漆黑的虚空，几根断裂的石柱浮在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拎着。重力在变，脚底的地面开始轻微漂浮，沙粒一颗颗往上飘。
“空间要塌了。”南宫翎低声说。
“那就赶在塌完前进去。”姜小芽把竹筒袋挂回腰间，辣酱喷雾的瓶口朝外，随时能掏出来，“谁掉队谁被甩进虚空，别走散。”
白芷还想说什么，系统突然又响：【空间锚点锁定，传送倒计时：90秒。】
“走！”姜小芽一把抓住南宫翎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白芷的袖子，直接往那扇门冲。
门没实体，穿过时像撞进一层凉水，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门后的世界一片灰蓝，地面是半透明的晶石，踩上去能看见底下流动的光脉。远处有山影，但形状扭曲，像是被压扁又拉长。
三人刚站稳，身后的门开始闪烁，幽蓝纹路一明一暗，像是撑不住了。
“它要关了！”白芷回头。
“关就关。”姜小芽喘了口气，胎记还在烫，但频率慢了，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
南宫翎突然抬手，指着斜前方：“那边。”
顺着看过去，灰雾里立着一块石碑，表面布满裂痕，但中间刻着一个符号——倒三角，顶点朝下，边缘带锯齿。
和晶体、掌心符号、胎记共鸣的频率，完全一致。
“那是……”白芷刚开口，左眼猛地一刺，封印女子的影子又闪出来，这次她张了嘴，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等她回来。”
姜小芽没动，盯着那石碑。
系统光屏悄悄弹出：【检测到同频灵纹，是否启动‘心境修炼场’回溯记忆？】
她没点确定，反而从竹筒袋里摸出洋葱喷雾，拧开盖子，往石碑方向喷了一小股。
白雾飘过去，刚碰到石碑表面，立刻凝成新的晶体，和之前一模一样。但这次，晶体落地后没碎，反而开始吸收周围的灰雾，一点点变大。
“它在长。”白芷低声说。
南宫翎的第九条尾巴突然动了，鳞纹一闪，尾尖不受控地指向石碑底部。
姜小芽走过去，蹲下，用手抹开石碑底下的灰土。底下埋着一块金属片，锈得厉害，但边缘能看出是三角形。
她抠出来，翻过来。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
“别信系统。”
姜小芽愣住。
系统光屏还在闪：【是否回溯？】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没按下去。
南宫翎突然说：“那扇门……不是第一次开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尾巴，“我梦见的不是它烧成灰——是它开了三次，每次进去的人，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