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在桌前坐下，接过白玛递来的甜茶，沉默着，不知道从何开口。
白玛笑了笑，自家小孩儿的心思哪里逃得过她这个当妈的眼睛。
“因为卿卿？”白玛问道。
张起灵摇摇头，却又点头，低着脑袋不去看白玛。
白玛摸了摸张起灵的脑袋，“小官，可以跟我说说你们下午去做什么了吗？”
张起灵点点头，清冷的声音简单的叙述下午发生的事情。
白玛笑出了声，“所以，是因为有人教卿卿骑马。”
“不是。”张起灵说道。
白玛笑着，她知道不是，只是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无数件‘第一次’呢。
“小官既然好奇何不亲自去问问呢？”白玛提议道。
张起灵沉默的摇了摇头。
白玛看着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张起灵，心累哦。
当初要是张拂林也如此哑巴，估计也没有张起灵了。
“小官是在怕什么？”白玛又问道。
张起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只是有一点，有一点点……
说不上来的酸涩，说不上来的奇怪情绪。
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想，这是什么情绪。
白玛握着张起灵的手，看着张起灵很是歉疚，“小官，是阿妈没有保护好你。”
张起灵摇了摇头，回握住白玛的手。
“卿卿是个好孩子，如果你喜欢，就应该主动一点。”白玛说道。
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看向白玛的眼神中带着浅淡的疑惑。
白玛轻叹一声，“你和卿卿在一起开心吗？”
张起灵想了一下，随后点头。
白玛有问，“你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吗？”
张起灵直接点头表示肯定。
“那你就该主动些，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她情愿留下，让她愿意和你一直在一起。”白玛说道。
张起灵若有所思。
白玛端起空碗起身，“小官，想要什么都需要自己去争取的，若是什么都不做，那便什么都没有。”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白玛离开房间，只留下张起灵独自思考。
煤油灯熄灭，张起灵睡在床上，好似懂了些什么。
因为骑马射火枪的比赛是在正月十五，可没有几天了。
两人这几天就一直在草原上骑马练习。
他们进步的很快，部落的人看见了都很惊喜，要和他们比一场。
卿卿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这土枪后坐力太大了，撞得她肩膀生疼，但确实好玩。
张起灵扶着卿卿，“回家。”
卿卿坐在椅子上揉肩膀，拒绝了张起灵的提议，“还早呢。”
张起灵不开心的看着卿卿，态度很强硬。
卿卿有些无奈，“好好好，回家，就知道冷着脸看我。”
卿卿发泄似的揉了揉张起灵的脸，扯出一个笑容来。
张起灵任由她的动作，等她发泄完了自然就愿意回家去了。
两人今天回来的早，白玛都不在家，她也是很忙的，要照顾那些小羊小牛，虽然卿卿不知道为什么要养着，但白玛说的算。
张起灵端来热水，拿着毛巾给卿卿。
卿卿其实觉得还好，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之前练枪的时候也没少淤青，都不怎么管的。
“过两天就好了。”卿卿嫌麻烦不想动。
张起灵微微低垂下眼眸，抬手去解外袍。
卿卿更是无奈，“你倒是不客气哈。”
卿卿拗不过张起灵，露出半边肩膀，温热的毛巾敷上确实舒服。
卿卿有些无聊，捏着张起灵袍子上的绳子缠着玩。
“别乱动。”张起灵一手按着温热的毛巾在卿卿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卿卿的手。
张起灵的手很大，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卿卿两只手的手腕。
卿卿动了动挣脱开，“无聊啊，不然干嘛，坐这里跟你大眼瞪小眼？”
张起灵抿了抿唇，看着卿卿。
“瞎子是谁？”张起灵突然问道。
“诶？你这是在和我聊天吗？”卿卿顿时笑了。
张起灵看着卿卿，没有回应，就是在等着答案。
“瞎啊，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们也会是朋友的。”卿卿抬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表示肯定。
张起灵只是想，他不是很想和那个瞎子成为朋友。
“不过瞎现在还小了，在国外读书呢，记得是去了德国，算起来也去了……”
卿卿想了想，昏迷两年，加上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年了。
“三年，那应该没两年就要回来了。”卿卿还记得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瞎子是说五年拿到了双学位。
张起灵没有说话，就安静的听着。
“算起来我在这里也待了一年了，好像光顾着玩了。”卿卿说道。
张起灵警报拉响，感觉到了一丝卿卿想要离开的心思。
张起灵将酥油抹在手上搓了搓，温热的手轻轻的覆盖在卿卿的肩膀上，问道：“你要走吗？”
卿卿笑了笑，“你舍不得我呀？”
张起灵低垂着眉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卿卿，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应却胜似无数语言。
他是在看那青紫的肩膀，还是在看面前的人呢？
卿卿内心唾骂自己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她怕为数不多的良心也泯灭了。
真好看，那双淡漠的眸子，染上了自己的颜色。
卿卿撇开张起灵的手，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颊，不行，不能想了。
张起灵有些疑惑的问道：“冷吗？”
卿卿挣也不管了想穿上外袍，“一点，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会儿。”
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要被赶出去，心情莫名糟糕。
端着热水出去，看着毫不犹豫就被关上的房门。
好一会儿，确定卿卿没有再和他说话的可能才端着水离开。
张起灵又出去找草药了，家里之前都没有备着。
傍晚回来的时候白玛也已经回来了。
张起灵放下草药，默默的收拾没有过去找卿卿，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生气。
卿卿在张起灵边上蹲下，看着他处理草药。
“这是什么？”卿卿好奇问道。
“化瘀的草药。”张起灵说道。
草药洗干净捣碎，直接敷上就不会冷了。
张起灵甩了甩手上的水，拿了一旁的小凳子给卿卿坐。
卿卿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张起灵在院子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