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浩龙摆摆手，转向弟弟：“浩东，到底什么事？”
连浩东灌了口茶，两眼放光：“大哥，还记得慈云山那个想跟你混的飞仔吗？”
连浩龙微微颔首：是有这么个人，骆天虹对吧？当初冲着我的名声想入伙，这种愣头青多得数不过来，他出什么事了？
连浩东接话：大哥不是让他拿下云华街就收他吗？结果这小子栽了跟头，转头投奔了霍东耀。重点就是这个霍东耀！
这小子长得俊，手段更俊！
连浩东三言两语把霍东耀砍翻巴闭、干趴陈浩南的事说了一遍。连浩龙眼中精光一闪：后生可畏啊，这霍东耀倒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何止啊大哥！连浩东拍腿道，您二十四岁创立忠信义，这小子还没成年就干翻了洪兴双花红棍。现在道上都管他叫靓仔耀，风头正劲！
最绝的是这小子不光能打，脑子还灵光。全港第一本 ** 杂志就是他搞的，十块钱一本， ** ！未成年每月至少赚一百五十万，这才叫本事！
连浩龙闻言一惊。他虽然不看这类杂志，但《风月》的名头实在太响，创刊号甚至被炒到一百二一本，简直离谱。
真是他做的？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我特意派人查过。连浩东压低声音，按这势头，月入三百万都有可能！
连浩龙皱眉：别绕弯子。
这样的人才必须拉进忠信义！连浩东急道，骆天虹当初也算咱们的预备成员，现在跟了霍东耀，正好借这个由头出手。要是被别的帮会抢先...
连浩龙摇头：蒋天生派双花红棍都搞不定，你凭什么觉得能收服他？
我自然不行，但大哥您出马肯定成！连浩东眼中闪过狠色，照老规矩，先礼后兵。当年烂命亨多傲？还不是被打服的？素姐您说是不是？
（向亨，绰号烂命亨，忠信义第二高手，连浩龙的头号心腹。）
连浩龙转头望向妻子。
素素柔声笑道：“打打杀杀我不在行，可帮派想壮大总要有得力干将。阿亨每次冲锋陷阵都是主力，靓仔耀这种狠角色连蒋天生都想收编。洪兴已经够强，再被他得手岂不是更难对付？蒋天生看人的眼光向来毒辣。”
“你这头尖东猛虎沉寂太久，该让道上兄弟重新见识你的獠牙了。”
连浩龙眼中寒芒骤现。
他有了决断！
数日后，霍东耀打败陈浩南的消息传开。
洪兴总部会议厅烟雾弥漫，暗红灯光下，靓坤、大佬b等堂主围坐长桌，身后站着各自马仔。蒋天生尚未到场。
靓坤斜眼瞟着缠满绷带的陈浩南和山鸡，阴阳怪气道：“两位今天cos木乃伊助兴啊？”
山鸡暴怒冲上前：“ ** 再说一遍！”
啪！
靓坤反手一记耳光抽得山鸡踉跄后退，掐住他脖子狞笑：“没大没小的东西！做错事就要认栽，再吠老子弄死你！”说着将山鸡狠狠掼倒在地。
大佬b拍桌怒吼：“靓坤你过分了！”
山鸡和蕉皮几人虽心有不忿，却也只能悻悻退回。
大佬b瞪着靓坤，咬牙道：“阿坤，我的人就算有错，也该由我来管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
靓坤耸耸肩，晃着身子怪笑道：“b哥，人都教完了你才开口？要不这样，让他打回来咯。再说了，护短也要有个限度吧？飞仔南输了拳，丢的可是洪兴的脸，在座的兄弟谁没资格教他做人？”
大佬b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蒋天生推门走进会议室。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蒋天生径直落座，抬手示意：“都坐，有事慢慢讲。”
众人陆续坐下，唯独大佬b和陈浩南、山鸡一伙人仍站着。
大佬b低头惭愧道：“蒋先生，浩南这次没办好您交代的事......”
靓坤尖着嗓子插话：“岂止没办好？留不住靓仔耀就算了，还跟人动手，动手也就算了，居然被打趴下——这丢的可不是他陈浩南的脸，是我们洪兴的金字招牌啊！”
大佬b狠狠剜了靓坤一眼。
靓坤摊手装无辜：“哇，讲真话都不行？b哥你比港督还霸道啊。”
“够了。”蒋天生出声打断，“具体经过我还不太清楚。浩南，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是，蒋先生。”
陈浩南一五一十交代了与霍东耀交手的细节，连带骆天虹如何击败山鸡的过程也如实汇报。十二位堂主听得面面相觑，连靓坤都忍不住嘀咕：“叼，那个四九仔真有这么能打？”
蒋天生沉吟片刻，忽然笑道：“有这样的本事，想不出头都难。后生可畏啊......经此一战，江湖上谁人不识靓仔耀？”
听到蒋天生也称呼“靓仔耀”，陈浩南脸上 ** 辣的。
大佬b急道：“蒋先生，浩南输了我们认！但霍东耀那个四九仔敢踩洪兴的面子，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子兴奋地摩拳擦掌：“要开打？交给我！您一句话，今晚我就带人铲平靓仔耀的场子！”——这位洪兴战神对赚钱毫无兴趣，唯独热衷 ** 。
其余堂主也纷纷叫嚷着要教训霍东耀。
蒋天生沉声道：这次是我们洪兴理亏，单挑落败更无话可说。若强行砸场子，道上兄弟会如何看待？只会觉得洪兴输不起，仗势欺人罢了。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先前叫嚣着要收拾霍东耀的各堂口话事人都闭上了嘴。
蒋天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再说一次，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想招揽他却没拿出足够诚意。
大佬b诧异道：蒋先生的意思是......
我准备亲自去会会这位靓仔耀。蒋天生轻叩桌面，一次谈不拢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只要他够聪明，总会想通的。
这番话让在场众人倒吸凉气。洪兴坐馆竟要放下身段去招揽个四九仔？简直闻所未闻！
要知道蒋天生上次亲自出马招揽的，可是韩宾和太子这样的双花红棍。如今霍东耀竟成了第三人。
陈浩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单挑落败不说，现在连坐馆都要亲自出马，这让他颜面何存？
大佬b忍不住质疑：蒋先生，那小子再能打也不过是个草鞋，值得您这样重视？
蒋天生淡然一笑：只要对洪兴有利，我这个位置让给他坐都行。此事不必再议。
见龙头心意已决，众人虽心有不服也不敢再多言。
（两个月后）
尖沙咀街头车水马龙，霍东耀正在视察新接手的娱乐场所。经过这段时间发展，他麾下产业已初具规模。
过去两周，《风月》杂志在霍东耀的精心运作下持续引发热潮，首期热度维持整整七天后，第二期十二万册甫一上市便遭抢购。发售首日仅八小时即告售罄，远超预期。霍东耀随即调整策略，次日紧急加印五万册。
这位精明的操盘手深谙市场规律，虽有意培养读者付费习惯，但面对旺盛需求，果断将第三、四期印量各提升至二十万册。第三期上市首日销量八万册，热度虽有回落却属正常波动。霍东耀胸有成竹，坚信随着时间推移，《风月》必将超越前世《**》创下的二十五万册单期销售纪录。
杂志总编杨度已着手洽谈广告业务，这部分潜在收益甚至可能超越刊物本身。前三期累计发行四十七万册，规模化印刷使单册成本显着降低，平均利润达五元一角，为霍东耀带来二百四十万净收益。
值得一提的是，占米运作首期时引发市场狂热，最终将单本价格推高至一百二十五元。待其抽身离场后，跟风炒作者损失惨重。霍东耀对此冷眼旁观，毫不怜悯。
除杂志收益外，接管慈云山五条街后，霍东耀又获一百四十万收入。扣除团队分红及运营成本，净入六十万。三周内累计获利三百万，成功掘得第一桶金。此刻，他正着手市场调研，为下一步商业布局做准备。
周六和周日这两天，霍东耀领着占米先在观塘区转悠了一整天。
观塘地处九龙半岛东侧，开发时间较早，工业区密集分布，各类工厂应有尽有，从服装、鞋类到家具、药品，再到橡胶制品和印刷行业，五花八门。
眼下经济形势低迷，香岛正处于经济震荡的低谷期。但从明年起，香岛将迎来持续十余年的黄金发展期，直到一998年金融危机爆发。
不少工厂资金链断裂，要么关门大吉，要么濒临破产。
这局面虽然糟糕，却成了霍东耀的机会。
周六逛完观塘工业区，霍东耀又带着占米来到油尖旺。作为香岛最繁华的地带之一，这里最先嗅到经济回暖的气息，街道两侧店铺鳞次栉比，人潮涌动。
慈云山屋邨只能算喧闹，这里才是真正的繁华。
旺角，花园街。
咖啡厅内。
已是下午五点，霍东耀和占米几乎走了一整天，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坐下来歇脚。
占米点了一杯冰饮。
他浑身汗湿，瘫在椅背上抱怨道：“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总得跟我说一声吧？昨天逛观塘，今天又走遍油尖旺，你是铁打的不累，我可快累散架了。”
“真是邪门，我累得半死，你却连汗都没出几滴，气都不带喘的。老大，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霍东耀笑了笑，问道：“最近天赐那边没什么事吧？”
一听霍东耀问正事，占米立刻坐直身子，正色道：“一切正常，风平浪静。老大你打败陈浩南后，洪兴的反应完全在你预料之中，他们再没来找麻烦。”
“本来还有些小帮派见我们天赐大多是年轻仔，蠢蠢欲动。但出了这事，连洪兴都没报复，他们也就老实多了，没再惹事。”
霍东耀微微一笑，这就是立威的好处。从这点来看，陈浩南这个工具人还算有用。
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坏消息。
慈云山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最近道上最轰动的传闻，莫过于忠信义和洪兴两大帮派的坐馆同时放话，表示对霍东耀很感兴趣，想将他收入麾下。
洪兴作为老牌三大帮之一，实力自不必说。忠信义虽比不上洪兴，也不在新四大之列，但也能排进前十，实力不容小觑。
尤其是他们的龙头连浩龙！
绰号“过江龙”，实力可见一斑。他可是尖东第一猛虎，已经四年没亲自出手了。而这次最夸张的是，无论是蒋天生还是连浩龙，都表示会亲自出面，以示诚意。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众人皆不知蒋天生与连浩龙这场龙虎之争会鹿死谁手，但霍东耀的命运似乎已成定局——要么投奔忠信义，要么归顺洪兴，别无选择。
若问还有其他可能？
唯死而已。
占米对此心知肚明，内心不免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