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诚也露出讶色。
罗继继续道：知道打下尖东给多少奖励吗？有安家费！受伤公司包治！每人额外发这个数！他竖起食指。
一千？
一万啊长官！
陆启昌倒抽冷气，半晌说不出话。
月薪一500，打场架就赚一万！洪兴东星那些大帮会，小弟打残了都没一万安家费！
“天赐那几百人为什么拼死卖命？他们图的不是命，是摆在眼前的荣华富贵！”
“最近天赐风头正盛，道上全是他们的消息，这些内情也传开了。”
“霍东耀这人真不是吹的，他不在乎钱财，待人有真心，对手下兄弟一视同仁，就算是底层马仔，他也当人看。”
“我要是真混江湖，这种大佬谁不想跟？还用你们劝？问题是人家看不上咱。”
“你们根本不清楚霍东耀现在的声势，多少古惑仔挤破头想跟他，都抢着为他卖命！”
“蒋天生、倪坤、骆驼、罗文？呸！表面威风八面，骨子里全是吸小弟血的蛀虫，他们拿什么跟霍东耀比？”
陆启昌一时愣住，定了定神，皱眉道：“阿继，你状态不对，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警察！”
黄志诚冷哼：“当了几年古惑仔，真把自己当 ** 了？”
“靠！”罗继猛地拍桌，“我他妈当然知道自己是警察！可老子天天扮古惑仔，动不动就要提刀砍人，难道你们还指望我每晚睡前默念‘我是警察’催眠？”
“长官！古惑仔也是人！也有血有肉！”
“三年前和倪家火拼，阿毛替我挨刀废了双腿，连浩东那 ** 就给八千块打发！后来阿毛在尖东卖报纸，还得给忠信义交保护费——”
“ ** ** 忠信【敏感内容较多】
许久之后。
黄志诚慢慢开口：“老陆，跟你我相比，你那个卧底才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我能理解，他说得没错，古惑仔也是人，也有感情。”
“靠！”陆启昌突然骂了一句，脸色难看道，“蒋天生、骆驼、倪坤他们凭什么那么贪？就不能像阿耀一样，把手下当人看？我要是古惑仔，他妈都想跟阿耀混！”
“你就在想这个？”黄志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皱眉，严肃道，“老陆，我觉得你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劝阿继的话，我现在还给你——记住，你是警察！”
陆启昌嗤笑一声，摇头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随口一说。你说这是不是人格魅力？”
不等黄志诚回答，他又自顾自道：“没错，这就是人格魅力！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决定了，尖东必须是阿耀的地盘，谁敢来抢，我就像对付倪家一样打回去！”
“喂！”黄志诚皱眉喊了一声，懒得再争，转而问道，“阿继没法接近霍东耀，卧底计划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陆启昌摇头，“阿继不行就换人。阿黄，你这几天去警校找叶sir帮忙，挑个屋邨飞仔出身、24岁以下的学警。阿耀太精明，不能派蠢货，人数也别多，只要最优秀的一个！”
黄志诚点头：“那阿继呢？”
陆启昌道：“既然进不了天赐，就让他去倪家。你不是说倪永孝在换血吗？如果消息可靠，我们得提前防备倪家了。”
黄志诚正色道：“老陆，相信我，倪永孝绝对值得重点盯防！”
“嗯。”陆启昌淡淡应了一声。
双线卧底计划，就此敲定。
**天赐拿下尖东的第二天，下午四点。
霍东耀离开尖东后，陆启昌大为震惊，下意识以为他又在谋划什么，这实在是冤枉了霍东耀。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观塘工业区，专程去视察自己的工厂。
陆启昌并不清楚，对霍东耀来说，建立势力只是辅助手段，他真正的目标是经商。这段时间，霍东耀忙着应付蒋天生和连浩龙，而占米和陈小刀等人也没闲着。
以占米为主导，短短二十天内，他带领陈小刀等几个机灵的手下，将霍东耀交代的任务全部落实。加工厂已经拿下，四间店铺再过两天就能完成装修。此外，占米还按照霍东耀的指示注册了几家公司，其中一家服装品牌名为“Everest”，意为珠穆朗玛峰，音译为“艾沃斯”，简称“大E”。霍东耀看准奢侈品市场的丰厚利润，自然不会只做仿品，打造自己的品牌才是长远之计。
占米收购的工厂名为福兴服装厂，厂长叫卢福，员工四百余人，主要从事代加工业务，工人和技师一应俱全。据占米所说，卢福颇有眼光和能力，曾一度将工厂规模扩大到千人级别。工厂破产并非经营不善或经济环境导致，而是因为家中突遭变故。霍东耀捡了个大便宜，仅用两百万替卢福清偿债务，便拿下了工厂。至于卢福家中发生了什么，占米并未多问。
霍东耀下车后，一边走向福兴服装厂，一边听占米汇报近期工作进展，陈小刀和乌鸦等人跟在后面。
“耀哥，尖沙咀的四间店铺年租金分别是一5万、一6万5、一5万5和一7万，总计64万。装修完全按照您的要求，采用开放式大门、高货架和明亮灯光……”
霍东耀快速盘算着：工厂200万，店铺租金64万，装修一6万，总计280万。这还只是基础开支，再加上青龙堂攻下尖东后承诺的每人一万奖励，又是一28万。粗略一算，已经支出400万。
霍东耀有400万吗？
没有。
但幸运的是，连浩龙有。击败忠信义后，霍东耀对连浩龙的非法生意毫无兴趣，但合法资产没理由放过，只要搞定赵素，这笔钱就能到手。忠信义账面上的资金超过千万，正好解决了霍东耀的资金缺口。
众人一路来到福兴服装厂。
占米提前通知了卢福，此刻厂区四百多名工人整齐列队相迎。看到年轻得过分的老板，工人们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老板好！
在卢福带领下，众人齐声问好。
霍东耀目光扫过眼前这个五十多岁、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最终落在他身后那个目光闪躲的年轻人身上——
千面影帝？
此刻这位却显得局促不安，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霍先生，我是卢福。厂长紧张地搓着手。
福叔别见外。霍东耀笑着拍拍他肩膀，叫我阿耀就行。那位是？
卢福顿时绷直了后背：那是我儿子家耀，厂里的美术设计。很多鞋款都出自他手......他声音突然发颤，有件事必须向您坦白，这孩子坐过牢，但真是 ** 无奈！两个月前刚出来，我看就业困难就......
霍东耀恍然大悟。
卢家耀，《监狱风云》里那个为护父厂失手 ** 的设计师。三年牢狱，倒让这个曾经的愣头青沉稳了不少。
有前科不丢人。霍东耀直视年轻人闪烁的眼睛，正当防卫更不是污点。
卢福如释重负地连声道谢。
始终低着头的卢家耀突然抬头，眼底泛起微光。
带我看样品吧。
这边请！卢福精神抖擞地引路，家耀快来，艾沃斯的商标是你设计的，正好听听霍先生意见。
年轻人默默跟上，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众人走进一间 ** 车间，长条形工作台旁整齐排列着四组挂满衣物的展示架。上百件仿制大牌的服饰琳琅满目，从衬衫、西装到长裤应有尽有，涵盖了阿玛尼、范思哲、路易威登、普拉达等十余个奢侈品牌。
工作台上陈列着正品样品，这批用于比对的真品耗资近百万，让霍东耀不禁感叹这比直接抢钱还快。他将正品与仿品并排对比，惊讶地发现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拥有学习即成长系统的霍东耀，在服装设计领域已具备专家级的鉴赏力。尽管他能辨识细微差别，但对普通消费者而言，这些仿品足以以假乱真。凭借福兴服装厂的生产能力，完全能满足整个香岛市场的需求。
霍东耀拎起一件范思哲仿制衬衫询价：正品售价多少？我们的仿制成本呢？
卢福迅速应答：这是范思哲新款，专柜价一250元，促销时不低于一000元。我们的仿制成本能控制在85元。
如果按市场行情采购呢？霍东耀追问。
卢福略感困惑但仍专业地回答：市场价格受多重因素影响，包括竞争程度、销售情况和生产规模。若产量翻倍，成本可降至70甚至65元。但目前市场上还没有像霍先生这样大规模运作的案例。
这番对答展现出卢福深厚的行业功底。若非卢家耀意外入狱和他本人半年的病休，霍东耀恐怕难以接手这家实力雄厚的服装厂。
霍东耀暗自盘算着成本收益：一件范思哲衬衫成本85元，售价700元，扣除店铺租金、水电费、员工工资和税费等开支后，单件净利润至少能达到400元。
既然范思哲能有这么高的利润空间，其他品牌自然也不例外。
四家店铺，每家日均销售50件，合计200件，月销量就是6000件，这样每月净利润可达240万元。前期投入很快就能回本，还能获得丰厚回报。
目前市场竞争者不多，若能继续扩张门店规模，收益将更加可观。待服装业务步入正轨后，还可以着手开展高仿运动鞋业务，这又将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综合所有仿制商品的收益，月入千万轻而易举。经营一年下来，仅靠仿冒生意就能让霍东耀身家过亿。
相比之下，那些帮派组织虽然号称拥有十万成员，依靠非法勾当每年获利也不过亿元，远不如正经生意来得实在。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霍东耀与卢福的问答让在场众人听得入神。陈小刀和乌鸦等人虽然勉强能理解谈话内容，但这些商业思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占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整个人热血沸腾。他是真心向往经商之道，这不仅是谋生手段，更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此刻他全神贯注地吸收着对话中的商业智慧，能理解的立即消化，暂时不懂的也牢牢记下。
经过这番交流，霍东耀对仿制品的商业运作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福叔，做得不错。他赞许道，随即转向卢家耀：家耀，把你设计的艾沃斯商标拿来看看。
好的，霍先生。卢家耀早有准备，立即呈上一张彩色打印的商标设计图。
霍东耀眼前一亮。这个设计任务原本只是随 ** 代，没想到卢家耀在短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一8个不同方案。更难得的是他对待工作的热忱态度——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员工的职业范畴，展现出对设计事业的真挚热爱。
家耀，你很喜欢服装设计？霍东耀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