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耀语气一转，轻描淡写道：当然，想继续合作也行，但前提是利益够分量。如果我跟蒋天生斗到底，坤哥你趁机发难把他拉下马，坐上龙头之位——你能捞到多少好处，不用我多说吧？可我能得到什么？
顶多换来坤哥的友情，但这跟我的付出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靓坤死死盯着霍东耀，沉默片刻才开口：阿耀，你到底想要什么？
霍东耀微微一笑：听说洪兴刚拿下氹仔岛一家新赌厅？巧了，我对赌业也有兴趣，更想为奥门发展尽点心力。
靓坤瞬间变脸，厉声道：你想吞下整间赌厅？疯了吧！奥门 ** 的利润分成你懂不懂？
葡奥 ** 抽40%，持牌公司拿20%，剩下40%全归叠码仔！我们社团做的就是叠码仔，哪怕只控一间赌厅，利润都吓死人！
这间赌厅是蒋天牛搭上贺新的关系才搞到的。我告诉你，就算他蒋天牛白送，十二堂主也绝不会答应！他这个龙头也别想当了！
霍东耀摆手道：坤哥别急，我哪敢要整间赌厅？只要40%股份。
靓坤神色稍缓，皱眉问：阿耀，你老实说，到底打什么算盘？
霍东耀坦然道：很简单，跟洪兴一样，想借这个跳板进军奥门赌业，试试这碗饭能不能吃。
靓坤阴着脸陷入沉思。霍东耀继续加码：别琢磨了。蒋天生拿到赌厅，肯定交给大佬b打理，轮不到你坤哥。这块肥肉再香，也是他蒋天牛的，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就算其他生意，你照样要给洪兴交数，等于替他蒋天牛赚钱——不然他的豪宅游艇哪来的？
只要你点头，我不但会拒绝蒋天牛，还会跟他死磕到底，保你坐上龙头位子。我会让洪兴见识我的手段，等你上位后，让我入股赌厅就行。
大厅内，靓坤咧嘴笑道：这次过来，就当是跟你和解吧。我的狠劲加上你的头脑，搞定那些人易如反掌，他们不敢有意见的。
他忽然停顿，斜眼打量着对方：想清楚没有？霍东耀淡然道：坤哥放心，朋友之间不会让你为难，这事我全包了。
靓坤瞳孔猛地收缩，神经质地转动眼珠，突然拍桌狂笑： ** ！真够兄弟！连这种细节都替我想到了！他手舞足蹈地嚷道：这种好事我靓坤怎么会拒绝？就这么定了！
阿耀，还需要我配合什么？要不要现在就用皇帝特权签合约？霍东耀轻笑道：合约还在拟，过几天派人送到你公司。靓坤腾地站起身，搓着手兴奋道：抓紧时间把合约送来！我得提前适应当皇帝的感觉——啧，这甜蜜的负担啊！
先走啦，还得回去交差。霍东耀点头：慢走。
待脚步声远去，霍东耀从西装内袋取出黑色录音笔——每次会面，他都会完整记录谈话内容。
叩叩。
占米推门而入：耀哥，靓坤来谈什么？
霍东耀把玩着录音笔：他和蒋天生莫名其妙要送我份大礼。
两人联手送礼？占米挑眉，什么大礼这么讲究？
氹仔岛新赌厅。
啪！
占米倒吸凉气，不可置信地瞪着霍东耀。听完解释后，他嘴角抽搐着腹诽：这他妈还真是蒋天生和靓坤合伙送的厚礼。
两人选择都没错：蒋天生忌惮两败俱伤选择止损，连十三妹的事都能忍；靓坤则为利益最大化。只是阴差阳错全便宜了耀哥。
和之前的录音存一起。霍东耀递过录音笔，有这些筹码，就算靓坤上位也能合作很久。占米阴冷一笑：何止合作？捏着这些把柄，让他当狗都得摇尾巴！
霍东耀微微一笑，说道：那人有点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我都摸不透他的心思，还是别把他逼得太紧。陈耀威根基尚浅，短时间内很难坐上洪兴老大的位置。
这几年我们还得靠靓坤，不需要他当条狗，老老实实配合就够了。
占米笑着接话：我就随口一说，靓坤那个疯子要是 ** 急了，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略作停顿，眉头微蹙：耀哥，靓坤这次答应得是不是太痛快了？你还没提合同的事，他倒主动要签，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霍东耀淡然道：我之前就说他是聪明人。前几次见面他从来不提这些，今天突然主动提出来，我猜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干脆来个痛快，让我们彻底放心。
占米惊讶道：他发现了我们在录音？
霍东耀点头，不用这么惊讶。其实就算他没发现，我也会告诉他。这些录音只是防身用的，真要公开就等于彻底翻脸。他现在发现已经晚了。
他也不会生气，要气也是气自己不够谨慎。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所谓的朋友关系有多虚伪。
说得好听叫合作共赢，说得难听就是互相利用。
占米会意地笑了笑，转而问道：你和十哥约的是下午两点半，但刚才和联胜的邓天林也联系我要过来。他们应该会同时到，要怎么安排？先见十哥还是邓伯，还是一起见？
霍东耀干脆地说：他们又不是靓坤，不用遮遮掩掩，一起见吧。
明白。占米应声离去。
二十分钟后，黎国胜和邓天林像是约好似的，几乎同时到达天赐安保大楼。占米和骆天虹早已在楼下等候。这两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佬，相识已有十余年。
两人寒暄过后，便跟着占米和骆天虹一起乘电梯上楼。
霍东耀已在会客室等候。见二人到来，他起身相迎：七哥、邓伯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坐！
黎国胜和邓天林笑着入座。黎国胜仔细打量着霍东耀，感叹道：霍先生真是一鸣惊人，让不少人都大吃一惊。以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人中龙凤。
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还在学校里乖乖读书，跟霍先生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霍东耀谦逊地笑道：七哥过奖了，在两位前辈面前，我哪当得起这个称呼。
叫我阿耀或者耀仔都行，实在不行叫耀少也可以。他心知肚明，要不是自己做到了这些，黎国胜怎么可能亲自登门。
面子虽然是别人给的，但归根结底要靠自己争取。听到霍东耀的话，黎国胜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除了他们俩，邓天富自然也来了。只是他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从见到占米和骆天虹那一刻起，他的腿就不停发抖，心脏像被揪住一样。现在见到霍东耀，更是抖得厉害，勉强才能站稳。
邓天林懒得废话，怒气冲冲地瞪着弟弟：发什么呆！还不快给霍先生道歉！要不是霍先生宽宏大量，你昨晚就变成一具 ** 了！
是，是！邓天富应着，可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实在太害怕了，被哥哥突然一吼，竟然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拱手向霍东耀赔罪。
霍先生，都怪我有眼无珠，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事。求您原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多谢霍先生，多谢霍先生...
邓天林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让你道歉不是让你下跪，你自己丢脸就算了，连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霍东耀坐着没动，淡淡道：邓先生不必这样，有话站起来说。
邓天林喝道：没听见霍先生的话吗？站起来！
是，是...邓天富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霍东耀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正经商人，没参与过任何帮派活动。我想问你，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算不算正常的商业行为？
邓天富声音发颤：是...是的霍先生，都是我糊涂，我知道错了...
闭嘴！邓天林瞪着他，听先生说完！他问什么你答什么！
邓天富不敢再多话，怯生生地点头。
霍东耀继续道：既然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输了就要认。难道你做生意，只要输给竞争对手就要把对方杀掉？你不是道上的人，就不该这么做。
白道有白道的规矩，黑道有黑道的规矩。随便越界的话，下场会很惨。
这些话你听不听得进去，与我无关。
现在说正事。针对我的暗花悬赏总额是2380万，十三妹800万，还有个我不认识的倒霉鬼出一80万，总共980万。也就是说还剩一300万。
我们天赐的规矩向来是坏一赔三。你出了一20万，所以除了道歉之外...
霍东耀冷声道：七天之内，再赔我360万。邓天富瞪圆双眼，结结巴巴道：三、三百六十万？这笔巨款让他瞬间慌了神。
虽说邓天富是邓记鞋厂的老板，但严格来说他只是最大股东，像邓天林也持有8%股份。真要论资产，他名下有两三千万，可那都是厂房设备之类的固定资产。
一下子要掏360万现金，虽然勉强能凑出来，但霍东耀这要价未免太狠了？
霍东耀淡淡扫他一眼：有意见？
邓天富浑身一抖，急忙摆手：没、没有！霍先生放心，十天内保证办妥。
霍东耀微微颔首：这事翻篇了，你可以走了。
多谢霍先生。
邓天富退出会议室时，发现邓天林正等在外面。
邓天林虽然脸色难看，却始终没替弟弟说话。这个数额尚在他承受范围内，要是霍东耀真开价七八百万，哪怕拼着鱼死网破也要争一争。毕竟和联胜别的不说，马仔数量绝对占优。
好在霍东耀还算克制，开的价码既让 ** 疼，又不至于逼人拼命。不过这个赔偿要求本身，已经出乎邓天林预料——按三倍计算，总额高达3900万！
黎国胜老神在在地坐着，全程看戏。
霍东耀转向二人：麻烦两位把话传出去，所有悬赏我人头的，十天之内按三倍赔偿。只要照办，既往不咎。就拿邓天富当例子，第一个赔了360万。
这是要杀鸡儆猴啊！
消息传开，那些悬赏者看到连和联胜元老的弟弟都认栽，谁还敢硬扛？邓天林暗自心惊，突然意识到：霍东耀怕是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个局。
能在半小时内想出这种连环计，这份急智更令人胆寒。
黎国胜抚掌笑道：这传话的差事我接了。
邓天林压下复杂心绪，也点头应下。
霍东耀端起茶杯：小钱而已，说正事吧。
黎国胜和邓天林交换了个眼神——3900万还叫小钱？都够买栋写字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