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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曦的额头上,很快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前也阵阵发黑。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

有人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着愤怒的火花。

可他们谁也不敢求情。

那可是县太爷,是朝廷命官。

民,如何与官斗?

“二十!”

当最后一声报数响起,衙役扔掉了手里的板子。

姜南曦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长凳上滑了下来,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鲜血顺着她破损的衣衫,渗透出来,染红了后背。

高小瞿挣脱了束缚,连滚带爬地冲到她身边,将她扶住。

“南曦!南曦你怎么样?!”

姜南曦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她看着他,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没事。”

“死不了。”

说完,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高小瞿扶着她,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他红着一双眼,向围观的百姓借来一辆拉货用的板车,小心翼翼地将姜南曦抱了上去。

他推着车走出了衙门。

身后,是百姓们同情、愤怒又无奈的目光。

这一天,静瞿酒楼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

整个县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而悦来楼的东家孔焕,正搂着小妾,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儿。

“小娘皮,跟我斗?”

“还嫩了点!”

姜南曦趴在推车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起伏的后背,证明她还活着。

牧牧跟在车边,小小的手死死抓着车沿,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他不敢哭出声,怕吵到娘亲。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赵亦行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眉头却微微蹙着,显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过来。

目光触及板车上那个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如纸的人影时,他脸上的那点“病弱”和“温和”瞬间碎裂,荡然无存。

周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刹那,凝结成了冰。

“……南曦!”

高小瞿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

“他们……他们简直就是畜生!”

赵亦行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姜南曦的身上,那双平静的眼眸,此刻已经被阴婺笼罩。

高小瞿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牧牧也感受到了这股可怕的气息,小身子一抖,却还是勇敢地跑到赵亦行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角,仰起小脸,泪流满面。

赵亦行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滔天杀意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走到板车旁,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姜南曦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轻,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得他心脏都在抽痛。

他抱着她,转身走向卧房。

经过高小瞿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沉声道。

“剩下的,交给我。”

话音落下,人已经进了屋。

高小瞿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明明那声音平静无波,却让他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赵亦行将姜南曦轻轻放在床上,让她保持着趴卧的姿势,以免压迫到背后的伤口。

他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微微一颤。

他替她掖好被角,凝视着她毫无血色的侧脸,半晌,才缓缓直起身。

转身出门时,他脸上的所有温情都已褪去,只剩下阴沉。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通体温润的龙形玉佩,握在掌心,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双眉紧蹙。

有些人,确实活的太好了。

县衙后宅。

县令大人正搂着新纳的小妾,美滋滋地喝着小酒。

今天这事办得,那叫一个漂亮。

既敲打了那个不知天高厚的外来女人,又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小舅子出了气,还平白得了一百两银子。

一箭三雕,美哉!

“老爷~您再喝一杯嘛~”

小妾娇滴滴地往他怀里蹭。

县令哈哈大笑,正要接过酒杯。

“嘭!”

一声巨响!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碎裂的木屑四处飞溅。

县令和小妾吓得魂飞魄散,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谁?!谁他娘的敢……”

县令的怒骂,在看清门口那道逆光的人影时,戛然而止。

赵亦行就站在那里,月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银边,却丝毫无法柔和他身上的煞气。

他甚至都没有蒙面。

“你、你是什么人?!”县令吼道,“来人!来人啊!”

睡在耳房的衙役们听见动静,纷纷持刀冲了进来,将赵亦行团团围住。

赵亦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摊开手掌。

掌心里,那枚雕刻着五爪金龙的玉佩,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县令的眼前。

县令看清那玉佩的瞬间,瞬间都抖了起来。

别人或许不认得,但他这个品级的官员,曾在州府远远瞻仰过!

那是……东宫太子的私印!

“扑通!”

县令两腿一软,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下、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殿、殿下大驾光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闻声赶来的衙役,听到这句话全都傻眼了。

殿下?哪个殿下?!

但看自家大老爷这副见了鬼的怂样,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位爷,是他们惹不起的神仙。

“当啷啷……”

木棒铁锹掉了一地,护院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头埋得比县令还低。

赵亦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县令,声音幽幽响起。

“静瞿酒楼,怎么回事?”

县令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哪敢有半点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赵亦行听完,面无表情。

“一百两罚银。”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取!双倍!不!三倍奉还!”县令以为这是转机,忙不迭地应承。

“杖责二十。”赵亦行又道。

县令哆哆嗦嗦地解释:“殿下,那是……那是……”

“本宫说,”赵亦行缓缓蹲下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道,“她挨了多少下,你,加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