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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涵的《社会心理学》课程讲到“少数群体权益保障”时,线上导师分享了一个双性人少年的案例:十五岁的孩子因生理特征异常被同学霸凌,父母带他求医时却因医院缺乏专项诊疗经验屡屡碰壁,最终孩子患上重度抑郁症。案例播放结束时,屏幕上弹出的弹幕里,有人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吧”,有人问“为什么不直接选一个性别”,寥寥几条理解的留言很快被淹没。

那天下午,墨涵抱着安安在海边散步,潮水漫过脚边的细沙,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十七岁那年,他发现身体异常,父母带他跑遍了市里的医院,医生要么语焉不详,要么直言“从未见过这种病例”,有个老大夫甚至私下劝他父母“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人知道丢了脸面”。那些异样的目光、冰冷的诊断室、父母偷偷抹泪的背影,像潮水般涌进脑海,让他心口发紧。

“在想什么?”李佑铭提着刚买的海鲜走过来,看到他盯着海面出神,连忙接过安安抱在怀里,用毛巾擦去他沾着沙粒的脚踝,“海风大,别冻着。”墨涵回过神,看着李佑铭熟练地逗着安安,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小巴掌拍打着父亲的脸颊。他突然开口:“佑铭,我想做一件事。”

晚饭过后,安安睡熟了。墨涵从储物间翻出一个旧铁盒,里面装着他多年前的病历本、检查报告,还有一本写满焦虑的日记。他把铁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李佑铭刚洗完碗出来,看到那些泛黄的纸页,眼神瞬间沉了沉——这些东西,墨涵从未主动跟他提起过。

“我十五岁发现身体异常,”墨涵翻开最旧的一本病历,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刺眼,“跑了十几家医院,没有一个医生能给出明确的治疗方案。同学发现我总去医务室,编谣言说我得了传染病,把我的课本扔进厕所。”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建议心理干预”的诊断结论,“我那时候想,要是有人能告诉我‘这不是你的错’,要是有医院能好好治我的病,我是不是就不用躲在被子里哭一整晚。”

李佑铭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他指尖的冰凉。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墨涵时,那个少年眼底藏不住的怯懦;想起墨涵怀孕时,总在深夜摸自己的小腹发呆;想起安安出生后,墨涵反复确认孩子的体检报告。那些他曾经以为是“敏感”的表现,此刻都有了沉甸甸的答案。

“我想成立一个公益基金会。”墨涵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专门帮助双性人、跨性别者这些性别多元群体。我们可以联系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们做诊疗;请心理医生做疏导,尤其是孩子;还要做社会倡导,让更多人知道,这些不是‘怪物’,只是不一样的普通人。”

他怕李佑铭不理解,连忙补充:“我知道这可能会让我们暴露在公众视野里,可能会有非议,甚至影响安安以后的生活。但我一想到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想到我自己,就觉得不能不管。如果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成为照亮别人的光?”

李佑铭没有立刻说话,他拿起一本病历本翻看,看到“患者情绪低落,有自伤倾向”的记录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墨涵,这个他拼尽全力守护的人,曾经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就这么办。”李佑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我就让陈律师牵头成立基金会,资金我来出,人脉我来对接。医疗团队就用安安出生时的专家团,心理医生我联系b市最好的三甲医院,社会倡导方面,我找媒体朋友做专题报道,保证客观中立。”

墨涵愣住了,他以为要费很多口舌解释,甚至做好了被反对的准备,却没想到李佑铭答应得如此干脆。“你……不担心吗?”他小声问。李佑铭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痛苦不该被浪费,让它成为照亮别人的光,这比什么都有意义。而且,我们做的是对的事,没什么好怕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基金会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李佑铭将自己名下一套价值上亿的写字楼捐赠出去作为基金会办公场地,又注入五千万启动资金,还联系了当初为墨涵做手术的张医生,邀请她担任医疗顾问。张医生得知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墨先生,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患者走投无路,能帮他们,我义不容辞。”

墨涵则利用课余时间,整理自己的经历,撰写基金会的宗旨和服务范围。他在宗旨里写道:“每个生命都有选择自己模样的权利,我们愿为你搭建一座桥,连接医疗的温度、社会的理解和内心的自由。”他还开通了基金会的官方账号,第一天就发布了一篇《致性别多元群体的一封信》,里面没有晦涩的术语,只有真诚的共情:“我也曾躲在黑暗里,所以知道光有多重要。”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封信发布后,不到一天就收到了上百条留言。有人说“终于有人懂我了”,有人问“能不能帮我联系医生”,还有一位母亲留言:“我的女儿三岁了,检查出双性特征,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每天都在哭,你们能帮帮我吗?”墨涵看到这条留言时,立刻让助理联系这位母亲,安排了张医生的线上会诊。

会诊那天,墨涵特意陪在旁边听。当张医生耐心地解释“这是正常的生理发育变异,通过手术和后期护理可以恢复正常”,当那位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谢谢你们,我终于敢面对了”时,墨涵的眼眶红了。李佑铭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声音温柔:“你看,你正在做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

为了让基金会更有公信力,李佑铭邀请了公益领域的知名专家、律师和媒体人组成监督委员会,每一笔资金的流向都公开透明。他还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了多家企业捐赠,短短半个月,又筹集到了三千万善款。有朋友劝他:“佑铭,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惹麻烦,你图什么?”李佑铭笑着说:“图我爱人开心,图那些孩子能有个正常的人生。”

墨涵则在课程论文里,以“性别多元群体的社会支持体系构建”为主题,结合自己的经历和基金会的筹备经验,写出了一篇深刻的论文。导师看后,评价道:“这篇论文不仅有学术价值,更有温度,是我今年看到的最好的作品。”后来,这篇论文还被发表在核心期刊上,让更多人关注到了性别多元群体的困境。

基金会成立仪式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场地就设在李佑铭捐赠的写字楼前,邀请了受助者代表、医疗专家和媒体记者。墨涵作为基金会的发起人,站在台上发言时,没有丝毫紧张。他拿着话筒,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从十五岁的迷茫到现在的坚定,从安安的出生到基金会的成立。

“我曾经以为,我的身体是耻辱,是秘密,”墨涵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但现在我知道,这些经历让我更懂苦难,更懂珍惜,也更懂责任。这个基金会,不仅是为了帮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更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差异不是错误,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位曾求助的母亲抱着女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张医生红着眼眶,用力鼓掌;李佑铭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台上的墨涵,眼神里满是骄傲和爱意——他的爱人,终于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还把温暖带给了更多人。

仪式结束后,李佑铭走到墨涵身边,递给她一份刚打印好的基金会策划书,封面写着“涵骁公益基金会”——用了他和安安名字里的字。“最后一步,”李佑铭笑着说,“需要发起人签字。”墨涵接过笔,指尖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在策划书的签名处写下“墨涵”两个字,笔迹有力,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墨涵手里拿着策划书,李佑铭牵着他的手,远处传来安安的笑声,管家正抱着孩子在路口等他们。墨涵抬头看向李佑铭,笑着说:“没想到,我以前的痛苦,真的能变成照亮别人的光。”李佑铭停下脚步,转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是痛苦变成了光,是你本身,就是光。”

晚风吹过,带着春天的气息。墨涵靠在李佑铭的怀里,看着不远处的安安,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充实。他知道,基金会的成立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有李佑铭在身边,有安安在身边,有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身边,他就有勇气一直走下去,把这份光和温暖,传递给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