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细雪,敲打在永寿宫的窗棂上。余莺儿斜倚在暖榻上,孕肚已沉重得让她行动不便,可一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像极了雪地里伺机而动的猫。
“娘娘,该用燕窝了。”小禄捧着剔红漆盘,银针在盏边试过三遍才奉上。盏中是血燕窝,雍正特意从私库取的贡品,连皇后那儿都没舍得给。
余莺儿接过玉盏,忽然动作一顿:“今日的冰糖似乎多了些。”
小禄立即警觉:“奴婢这就...”
“不必。”余莺儿取出随身带的银匙,舀起一勺细细观察,“血燕窝性温,冰糖性平,本不该有寒凉之气...”她将药盏推开,“去查今日经手的人。”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日上演。自打入腊月,永寿宫就似个铁桶,却仍防不住无孔不入的暗算。三日前的地龙突然熄火,五日前掺了麝香的安神枕,还有昨日那盆“意外”摔碎在宫门前的冰盆——桩桩件件都冲着临盆在即的孕肚而来。
雍正来时裹着一身寒气,见她对着窗外出神,温声道:“朕加了班侍卫,都是粘竿处出来的好手,爱妃尽可安心。”
余莺儿适时露出忧色:“臣妾不是不放心...只是想着年关将至,若是冲撞了喜气...”她轻抚高耸的腹部,眼中泛着水光,“昨日梦见个小娃娃在雪地里哭,醒来就心慌得厉害...”
这话半真半假。梦是真的,心慌是装的,效果却是极好的。雍正当即下令:永寿宫所有物品必须经三道查验,连太后赏的都要试毒。
太后也送来两个经验丰富的产婆,明为照顾,实为监视。余莺儿心知肚明,却笑得比谁都感激:“太后娘娘如此关爱,臣妾真是...真是无以为报。”转身就让小禄将产婆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果然,其中一个产婆的儿媳在华妃娘家当差。余莺儿不动声色,只让那产婆做些外围活计,核心事务全交给另一个底清白的。
安陵容近日来得勤,总带着亲手做的婴孩衣裳。余莺儿每件都笑着收下,转头就让太医查验。果然在一件肚兜的丝线里查出微量红花粉。
“真是越来越精了。”余莺儿对着灯细看那肚兜,针脚密实得看不出半点破绽,“若不是本宫多心眼,真要着了道。”
小禄气得发抖:“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
“慢着。”余莺儿唇角勾起冷笑,“留着,将来都是好东西。”
她反倒对安陵容越发亲热,常当着雍正的面夸赞:“安妹妹手真巧,这绣工比内务府的还好。”暗中却让心腹散播“安常在近日常往华妃处请教绣工”的消息。
雍正果然起了疑心,去延禧宫的次数明显减少。安陵容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更勤快地往永寿宫跑,正好坐实了余莺儿“宽容大度”的名声。
腊八那日,皇后送来特制的腊八粥。余莺儿当着太监的面尝了一口,赞不绝口。人刚走就催吐净口,连漱口的青盐都让太医验过。
“娘娘何必如此谨慎?”新来的小宫女不解。
余莺儿冷笑:“皇后娘娘统领六宫,本宫若在她赏的粥里出事,你说最后会怪谁?”她抚着腹部心想:这紫禁城比甲方难缠多了,至少甲方不会要人命。
越是临盆,她越是警醒。每日饮食必经银针、太医、心腹三道关卡,连熏香都撤了,只摆些新鲜瓜果闻味。雍正特许她免了所有请安,她乐得在永寿宫当个乌龟,只伸出触角暗中搅动风云。
这日她突然要查所有宫人的家世背景,果真揪出两个华妃安插的眼线。她不声张,只将人调去扫院子,暗中却让粘竿处盯着。
除夕夜宴,她称病未去。听说华妃在宴上“无意”打翻酒盏,酒水正好泼在余莺儿常坐的位置上。第二日太医验出那地砖被药水泡过,遇热会散发堕胎药气。
“真是好手段。”余莺儿听着汇报,手中针线不停,“可惜本宫没上当。”
小禄后怕道:“若是娘娘去了...”
“所以本宫没去。”余莺儿咬断线头,抖开一件绣着龙纹的襁褓,“在这深宫里,活得久不算本事,活得明白才是。”
她如今行动越发不便,脑子却转得比任何时候都快。每吃一口饭,每见一个人,都要在脑子里过三遍。连做梦都在盘算各方势力,生怕一着踏错满盘皆输。
雍正来看她时,她适时露出孕中忧思:“臣妾昨日又梦魇了...梦见孩儿哭着想出来,却被黑雾围着...”
皇帝立即加派太医昼夜值守,连太后都亲自来探望一回。余莺儿借机又要来两个可靠嬷嬷,将永寿宫守得密不透风。
【当前积分:35.3。】系统提示音响起,【因成功防范危机并巩固地位,奖励0.5积分。】
余莺儿抚着腹中胎动,眼中闪过锐光。只差临门一脚,她就能超额完成任务。这最后关头,可不能翻车。
猫系打工人准则之五十:决胜阶段要极致谨慎!通过多层级防御体系和精准情报把控,在最后关头杜绝任何翻车可能,用百分之二百的谨慎换取百分之百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