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刚把 “龙焱预备 - 073” 的身份牌别在作训服领口，训练场的广播就响起了集合哨。他快步跑到指定区域，和其他二十多个预备队员站成一列，目光不自觉扫过周围的人 —— 每个人都穿着和他一样的黑色作训服，肩线绷得笔直，眼神里没有新兵连的好奇或忐忑，只有紧绷的警惕和藏不住的锐气，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狼。
“稍息！” 一声洪亮的口令突然从队列前方传来，林天猛地抬头，心脏却跟着漏跳了一拍 —— 站在那里的人，他太熟悉了。
那人穿着同款黑色作训服，却比其他人更显挺拔，肩宽腿长，战术护腕上别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后来林天才知道，那是龙焱特战旅的 “尖兵标识”），右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指节分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最让林天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 —— 墨黑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淬了冰的刀，扫过队列时，带着能穿透人心的锐利，正是三个月前在战术对抗演练中，用模拟枪抵住他太阳穴、干脆利落地喊出 “击毙” 的兵王陈锋！
当时陈锋作为 “蓝军” 支援队员参与演练，林天带领小组迂回时，刚绕到 “蓝军” 侧翼，就被陈锋从斜后方突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模拟弹就 “打” 在了他的头盔上。事后他想找陈锋请教，却只看到对方转身离开的背影，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只记得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都给我记清楚，” 陈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耳边，“在这里，你们的名字没用，编号就是你们的身份。接下来三个月，每天二十小时训练，两小时休息，一小时整理装备，没有周末，没有假期，只有淘汰 —— 每周末考核，倒数三名直接出局，没有例外。”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队列，在林天身上停留时，突然顿了顿。林天心里一紧，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却看到陈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仿佛只是认错了人。
集合解散后，林天正准备去领训练装备，胳膊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073 号，过来。”
是陈锋的声音。林天转过身，看到陈锋站在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手里把玩着一枚模拟弹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却没软化半分他的冷硬。“你认识我？” 林天试探着问，心里还在琢磨对方是不是记起了演练的事。
陈锋却没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目光从他领口的身份牌扫到他攥紧的行囊带，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接着就是一声冷哼：“新兵连考核，靠耍点小聪明混了个‘优秀班’，现在又靠关系摸到龙焱预备营来了？”
“关系户” 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天心上，他猛地抬头，语气不自觉重了些：“我不是靠关系！调令上写得清楚，是因为野外生存创造性完成任务，战术防御灵活应变，才被选进来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内兜的旧弹壳 —— 那是高战送的，也是他 “耍小聪明” 的见证，却不是陈锋嘴里的 “靠关系”。他想起野外生存时用弹壳生火、拖着李大壮走了三公里，想起防御战时用假人靶骗火力、靠弹壳警报预警，那些都是他和兄弟一起拼出来的，不是靠任何后台。
陈锋看着他涨红的脸，手里的弹壳转得更快了，眼神里却多了点别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小聪明？演练时被我‘击毙’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灵活应变’？”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林天的软肋。他确实在演练时输得狼狈，连陈锋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被淘汰了。但他不想就这么认怂，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陈锋的目光：“上次我输了，但不代表我一直会输。在这里，我会好好训练，迟早能赢过你。”
陈锋听到这话，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弹壳，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冷硬：“赢我？先能留下来再说吧。” 他把弹壳扔给林天，“这个给你，下次考核要是再像演练时那么蠢，就别占着 073 的编号了。”
林天伸手接住弹壳，指尖触到上面的纹路，和高战送的那枚很像，却更光滑，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他看着陈锋转身离开的背影，对方的步伐依旧沉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却莫名让他心里的不服气多了几分 —— 他不仅要留在龙焱预备营，还要让这个看不起他的兵王知道，他不是靠关系的 “混子”，是能靠实力站稳脚跟的兵。
“073 号！发什么呆！赶紧来领装备！” 不远处的装备库传来喊声，林天攥紧手里的弹壳，把它和高战送的那枚放在一起，转身往装备库跑。阳光穿过树荫，在他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条充满挑战的路 —— 有陈锋这样的强敌在前，有淘汰的压力在侧，但他不怕，反而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 “打硬仗” 的地方，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