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和天道之外吗……”
白叔重复道。
“我当然知道怀生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是天道之外？但三千世界恐怕都逃不出天道吧……”
“不……他是天道……”
陈木川突然口吐一口鲜血，四周的空间变得更加凌乱起来。
“老川！！”
“老白，时间不多了，我们长话短说……”
白叔突然明白，他这是把这一片空间脱离了三千世界，否则，他们在此处如此议论天道，恐怕早就被天道发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空间会如此动荡，他突然想起他曾见过这样的画面，倒不如说，这些年间他一直都在这样的画面里。
混沌……三千世界之外，是混沌吗……
白叔顿时茅塞顿开，种种线索慢慢聚集在了一起，所有都指向中间的一个空缺。
“老白你听好了，此间之事，只能你知我知，除此之外，不能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陈怀生他……”
……
“还有，不要让他们想起我……”
……
白叔撕开空间走了，只留下陈木川一道身影继续孤独着。
……
“准备好跟你爷爷一起共度良宵吧，孙子们……”陈木川哈哈大笑，此时的他，是除去了一切羁绊，没有任何牵挂的万鬼第一圣——鬼帝！
瘴门内的黑气越发聚集，甚至形成了一个似人非人的身影，如同疯狗一样向陈木川扑来，但屡屡被更加狂暴的空间撕裂成虚无。
……
白叔此时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上陈怀生和陈范星，远离这个地方。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友会下这么大一盘棋，骗过了所有人，自己甚至都看不透他了。
不过这样一来，所有都解释的通了，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只鬼能成圣！怪不得他能瞒着天道从三千世界交换一个灵魂……
“好……老川，我会帮你见证的……”
……
此时，早晨八点的阳光已褪去初升时的柔和，带着几分清亮的力道，穿过疏疏落落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道场里一片宁静，偶尔传来几句陈范星的抱怨声。
“真是的，都说了白叔来不了这么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忙，非要一大早就来敲我门，现在好了，又等半天，你说你是不是闲的！”
“哎呀，我刚给他打电话了人家说马上就到，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吗？”
“再说了，你去城里难道不兴奋吗，咱可是第一回出山诶，师兄我昨天可是激动的差点没睡着……”
陈怀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心虚，不过他也没想到一向守时的白叔今天居然会迟到，渐渐的感到有些不对劲。
“切，在想去也没你想去，城里的东西我可都在手机上看过了，到时候你要是不会用什么东西丢了面子可别说我认识你。”
“行行行，就你不想去，你看看你大牙都快笑出来了。”
陈怀生拉了拉陈范星无意识笑起来的脸，嘲笑道。
“放屁，那是你用手扒拉的……”
……
真好啊，以后说不定老头就解除结界了，兴许能在城里结识几个好友，周末有空可以去城里找他们聚聚，或者邀请他们来山上坐坐……
陈怀生这么想着，他突然对以后的生活产生了很深很深的向往。
不过凡间的人会接受他这样的“神仙”吗？
突然，他感到一阵心慌。
陈怀生感到一丝奇怪，这绝不是进城前的激动导致的心慌，而是其他的什么。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剥离他的身体。
好像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绝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了，师兄？”
一只玉手在陈怀生眼前晃了晃，陈范星关切地问到，她感觉师兄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有没有感觉这件事非常不对……”
陈怀生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浸出了一身冷汗，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什么事，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一会兴奋一会害怕的。”
“什么什么事……不对不对，我是说进城这件事，就好像……我们不该走的……”
陈范星擦了擦陈怀生额头上的冷汗。
“什么该走不该走的，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只是去玩一会，白叔说要带我们见见世面不是吗？”
陈怀生努力的思考着，但每当他要抓住思维里的那一粒光点，那一粒光点就飞快的遁走，好似在逃避他一样……
“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师妹……你真的没有这种感觉吗？”
“干扰？没有，你细说一下……”
陈范星表情也严肃下来。
她哪怕在傻也意识到陈怀生的状态的确不对劲了，哪怕平时陈怀生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她清楚陈怀生绝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我们不是一直跟白叔……”
陈范星一愣，脑袋突然炸开，好像的确有一个身影一直在他们的生活里，但是他们又的的确确地忘记了。
“是不是，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谁，忘了谁……”
陈范星感到脑袋快要炸了，她奋力地在抵抗那股力量，但那股力量又转过来压她一头，两者像拉锯一样来来回回。
那个身影像忽闪忽闪的幻灯片一样在陈范星的脑海里闪现。
……
“老川，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
“范星……你看这孩子的眼睛，多好看，像她母亲一样，能装下整个宇宙的星星……”
……
“……”
“师妹！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陈范星耳边传来陈怀生模模糊糊的叫喊声……
陈怀生的确是想不起来了，所以想寄希望于陈范星，毕竟她对于这类功法的研究要比自己高深很多。
但看着陈范星头痛欲裂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该死，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他发觉不对劲开始，这奇怪的点就好像一滴油墨滴到了水里一样，迅速开始扩散开来，不止是今天的进城一事。
从一周前开始，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