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宇科技顶楼的办公室，暮色透过落地窗，把赵坤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杵在窗前，手里的威士忌杯子已经见底，冰块化得只剩薄薄一层。
桌上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今天最扎心的新闻——林氏开了发布会，宣布搞定三家顶尖技术团队，还展示了全新的电池路线图。
新闻稿里居然特意感谢了“特别技术顾问林溪小朋友”。
“四岁……才四岁！”赵坤猛地抡起酒杯砸向墙面，水晶碎片哗啦溅了一地。
他折腾了小半年，花钱买通媒体，设局下套，连海外资本都扯进来了。
结果呢？没伤着林氏筋骨不说，反倒让人家借这机会升级了技术、整合了团队。
最憋屈的是，坏他好事的竟是一群没他腿高的孩子。
手机震起来，海外那个查尔斯打来的。
赵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着平稳：
“查尔斯先生。”
“赵，”对方语气冷得能结冰，“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林氏的技术路线比我们掌握的先进了一整代？”
赵坤喉结滚了滚：“这是意外，我们……”
“意外？”查尔斯直接掐断他的话，“就因为你说的意外，我们亏了五个亿。更糟的是，磐石资本趁这机会进场了。”
这话像记闷棍，砸得赵坤眼前发黑。
磐石资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无霸，偏偏这时候插一脚？
“听着，赵。”查尔斯语气像最后通牒，“给你一周收拾烂摊子。否则我们会重新考虑合作。”
电话撂了，忙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显得特别刺耳。
赵坤瘫进皮椅，双手搓了把脸。
一个月前他还跟查尔斯拍胸脯保证，三个月内准让林氏散架。
现在倒好，人家非但没垮，反倒更结实了。
秘书轻手轻脚推门进来，见他这模样，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说。”赵坤声音从指头缝里漏出来。
“刚来的消息，林振涛被林家彻底架空了，所有职务都撸了。”
赵坤扯出个苦笑。
连最后的内应都废了。
“还有……”秘书迟疑着，“我们在林氏埋的钉子，今天全失联了。”
彻底完了。
赵坤这才醒过味儿，他从开始就轻敌了。
不，不是小看林振辉，是低估了那个看似温婉的林琴，还有那几个邪门的孩子。
他拉开抽屉，摸出张旧照片。
多年前行业峰会拍的，台上的林琴眼神锐得像刀。那会儿他只当是个花瓶太太，现在想想，自己眼真瞎。
天彻底黑透了，办公室没开灯，只有窗外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掏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个加密号。
“启动‘涅盘’。”声音冷得掉冰碴子，“既然吃不到，就砸了。”
电话撂下，他走到酒柜又倒了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荡，映出他扭曲的脸。
“林振辉，你以为赢了？”他朝着空气举杯，“这才刚开局。”
可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在问：当一个人沦落到要跟四岁娃娃较劲时，还谈什么胜算？
这晚赵坤喝得烂醉。
城市另一头，林家饭桌上四个小萝卜头正叽叽喳喳，举着白天画的图纸给爸妈看。
没人知道，更暗的风暴正在夜里悄悄积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