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冷气开得很足，林墨的指尖在机械键盘上翻飞，屏幕里的python代码像瀑布般滚动。
他戴着半框眼镜，额前的碎发被风扇吹得翘起，桌上的可乐罐凝着水珠，标签边缘已经卷了毛——那是上周帮林航修无人机时蹭的。
“咚咚。”
门被轻敲两下。
林琴端着热牛奶进来，睡裙下摆沾着点林航的蜡笔印——估计是刚才陪小家伙拼飞机模型蹭的。
她把杯子放在林墨手边，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又在熬？”
“快了。”林墨推了推眼镜，指节敲了敲屏幕右侧的思维导图——节点写着“机场数据接口”“仓库温湿度传感”“运输车GpS链路”“客户App推送”，像棵枝桠繁茂的技术树。
“在搭‘云鹰’的神经中枢。”
林琴凑过去，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实时数据同步”模块：“航航今天在沙盘上画航线，你在搭数据的‘航线’？”
“差不多。”林墨拉过转椅让她坐，“他管‘飞多快’，我管‘知不知道在哪’。”
“比如昨天龙城的货机延误，仓库等了三小时才知道，要是系统能实时同步航班状态，就能立刻调货去备降机场——这就是信息流比货物流先跑一步。”
林琴眼睛亮了：“你上周帮物流部做的库存预警，其实就是这个雏形？”
“是延伸。”林墨打开另一个窗口，里面是用Go语言写的微服务框架，“以前是‘货动了才通知’，现在要做‘动之前就预判’。”
“比如生鲜货柜，传感器测到温度超标，系统自动触发应急预案：要么调冷库暂存，要么改派最近的冷链车——不用等客户投诉。”
他拿起桌上的便签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系统架构图：“核心是区块链存证。每票货的位置、温度、转运时间，都上链，客户扫个码就能看全程——比现在的物流追踪准十倍。”
林琴指着图上的“物联网网关”节点：“这个要跟家里的智能仓储系统兼容吧？”
“早留了接口。”林墨敲了敲键盘，调出一段代码，“上次帮陈默优化中转仓的AGV小车，已经把仓储的Iot协议对接好了。”
“现在就差把航空数据接进来——比如航班实时动态、机场货站吞吐量，这些得找空管和机场谈接口。”
林琴笑了：“你倒会捡现成的。上次磐石跟德意志基金谈的时候，人家提过愿意共享欧洲机场的数据接口——我留了份备忘录给你。”
她从包里掏出文件，推到林墨面前，“还有，联盟的航运部有套老的全球货运追踪系统，我让他们开源了部分代码，你可以参考。”
林墨接过文件，指尖划过封面的“联盟技术共享协议”：“琴姐，你早就在帮我铺路？”
“不是帮你。”林琴推了推他的眼镜，“是帮‘云鹰’。你上次跟我说，‘数据是物流的血管’，我记着呢。”
林墨的耳尖红了。
他想起上周跟林琴讨论系统时，自己说“要是能把货、车、机场的数据拧成一股绳，就算飞机晚点，客户也不会骂街”——原来她都记着。
“那……”他挠了挠头，“系统命名的事？”
“你说叫‘蜂鸟’？”林琴挑眉，“小巧、快，能钻到数据的缝隙里。”
“对。”林墨打开思维导图，把根节点改成“蜂鸟系统”，“蜂鸟的振翅频率是每秒50次，刚好对应数据更新的频率——每秒同步50次状态，比现在的主流系统快3倍。”
林琴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技术名词，忽然想起林航的沙盘。
一个是用地图和蜡笔画航线，一个是用代码和架构搭数据网，都是孩子的梦想，却都长成了林氏的翅膀。
“什么时候能出demo？”她问。
“下周。”林墨敲了敲键盘，保存代码，“我做了个轻量化版本，能模拟龙城到法兰克福的航线数据——到时候给你看，客户扫码就能查货在哪，温度多少，甚至能预测几点到。”
林琴笑着点头。
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振辉明天要跟物流部开会，”她擦了擦嘴角，“我提一句，让他找你对接。”
“不用。”林墨忽然说，“我想自己跟他说。”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坚定，“这是我的系统，我要亲手交给爹地。”
林琴望着他的侧脸。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影，像极了当年在华尔街熬夜写代码的他——那时候他总说“我要做个能改变世界的系统”，现在，他的系统就要帮林氏的“云鹰”飞起来了。
“好。”她站起来，理了理他的衣领，“我先去陪航航拼飞机，等你演示。”
书房门关上时，林墨继续敲代码。
屏幕上的“蜂鸟系统”架构图越来越完整，节点之间的连线像无数条数据链路，正朝着远方延伸。
他想起林琴的话：“数据是血管，你就是心脏。”
而他知道，等“蜂鸟”起飞，林氏的物流网络，就真的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