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俱乐部最里间的雪茄室里，厚重的橡木门将外面的爵士乐隔绝得只剩模糊声响。
林振涛瘫坐在真皮沙发里，领带扯得松垮，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四五枚雪茄头，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烟草与失败者愤怒混合的酸腐气息。
陈曼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她轻轻带上房门，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抽高希霸？
她在对面坐下，从手包里取出烟盒，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她指间像件艺术品。
林振涛猛地坐直身子，眼睛布满血丝：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个地质报告的问题，你早就清楚！
陈曼缓缓吐出一缕轻烟，隔着烟雾打量他：我提醒过你，林琴不是普通女人。
那个贱人！林振涛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震得茶几上的酒杯叮当作响。
肯定是她在背后搞鬼！什么第三方勘测，什么历史档案，都是她安排好的！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死死盯住陈曼：还有那个小杂种......那个四岁的小崽子，怎么可能看懂地质报告？一定是林琴教的！
陈曼轻轻弹了弹烟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现在才想明白？从那个小丫头指出零件问题开始，就该知道不简单。
林振涛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我真是小看她了......装得与世无争，背地里把爪子磨得这么利！
他突然停在陈曼面前，俯身撑着茶几：赵坤那边怎么说？这次我们损失这么大......
赵先生很失望。陈曼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
他投入那么多资源帮你重回林氏核心圈，结果你连个地产项目都搞不定。
林振涛的脸色瞬间惨白：这次是意外......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陈曼轻笑一声，将烟摁灭。
你以为林振辉还会给你机会？今天会议室里那一出，明摆着是要把你彻底踢出决策层。
她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打败你的不是林振辉，是他那个四岁的儿子。传出去，你这张脸往哪搁？
林振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重重跌坐回沙发。
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发抖，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那现在怎么办......
陈曼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起危险的光泽：既然正规手段玩不过，那就换个玩法。
她走到林振涛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记得你之前说过，林振辉最在乎的是什么？
林振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是说......
孩子可是很脆弱的。陈曼直起身，抿了一口酒。
特别是那个总爱往研发中心跑的小丫头。
你疯了！林振涛失声道，这要是被查出来......
所以要做到查不出来。陈曼的眼神冷得像冰。
比如实验室的，或者上下学路上的交通事故......
她看着林振涛惨白的脸色，轻轻笑了：当然，这只是最后的选择。也许......我们可以先从那个小天才最在乎的东西开始。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是研发中心新采购的实验设备清单。听说那个小丫头，最近很爱去那里玩呢。
林振涛盯着那个小小的U盘，喉结上下滚动。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陈曼拿起外套，最后瞥了他一眼：好好想想吧。是继续当个失败的二哥，还是......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
门轻轻合上，雪茄室里只剩下林振涛粗重的喘息声。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个U盘，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墙上的古董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催他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