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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孤城白发:从安西碎吐蕃开始 > 第162章 这个年轻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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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试图拉拢其他部族共抗强敌,但人心离散,各有盘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吐蕃的阴影笼罩更多绿洲,而自己被迫采取守势,甚至不得不进行一些他内心深感屈辱的、小心翼翼的周旋,只为保全回鹘的核心地带。

然而,就在他认为安西军会像风中的残烛般悄然熄灭,成为西域历史一个悲壮的注脚时,这个李謜横空出世!

短短时日!这个如同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大唐皇子,竟能将那支只剩一口气的孤军,点石成金,膨胀成一股如此骇人的力量?

连克两城!这已不仅仅是“死灰复燃”,这分明是涅盘重生!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忌惮,如同冰原下蛰伏的魔兽,瞬间攫住了怀信可汗的心脏。那冰冷的蛇缠绕得如此之紧,让他几乎窒息。

这支焕然一新的安西军,已成为悬在回鹘侧翼的一把锋锐无匹的利刃!足以威胁回鹘牧场、商路,甚至王庭安宁的强悍武力!

李謜展现出的整合能力、惊人的战力提升速度,让他心底发寒。

这个年轻人,比垂垂老矣的郭昕,比那些固守旧制的安西老将,危险百倍!

“砰——!”

一声巨响撕裂了宫殿的寂静。

怀信可汗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惊涛骇浪,猛地将手中沉重的金杯狠狠掼在地上!

价值连城的金杯瞬间变形,琼浆玉液如同破碎的野心般四溅开来,染污了华贵的羊毛地毯。

侍从们吓得匍匐在地,噤若寒蝉。

怀信可汗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目扫过脚下的狼藉,那碎裂的黄金仿佛映射着他被骤然颠覆的西域格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声音里依然带着无法完全掩饰的寒意和焦虑:

“传令!” 他的声音如同刮过戈壁的朔风,“令各部叶护、设!加倍人手,严密监视安西军一举一动!探子要撒出去,给我摸清李謜的底细!他的兵力、部署、粮道、器械……我要知道一切!还有吐蕃人、葛逻禄人的反应,更要盯紧了!”

再也不敢小觑…… 怀信可汗在心中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苦涩。

岂止是不敢小觑!这个李謜和他的新安西军,已然从一个可以忽略的变量,瞬间跃升为足以影响西域的棋盘的棋手,西域这盘棋骤然变得扑朔迷离,凶险万分。

……

逻些城,布达拉宫。

厚重的牦牛毛毡帘隔绝了高原的寒风,却隔绝不了殿内如同凝固铅块般的窒息感。

摇曳的酥油灯在巨大的经柱间投下昏黄而跳跃的光影,将赞普赤松德赞那张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庞映照得更加阴沉,仿佛能拧出冰冷的雪水。

他枯坐于镶嵌着绿松石与红珊瑚的巨大宝座之上,紧握着那份染着血的军报的手,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那薄薄的几张纸,此刻重逾千斤,压得他胸腔发窒。

“损失精锐逾万!丢失两座扼守要冲的重镇!”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那不仅仅是冰冷的数字和地名!

那是他耗费无数心血、粮秣、时间去打造的铁血劲旅,是他伸向安西、试图彻底掐灭大唐最后一点火星的铁腕!

逾万精锐!

这其中有多少是世代效忠的吐蕃贵胄子弟?

有多少是勇冠三军的部落勇士?

他们本应是征服安西、乃至指向更遥远的尖刀,如今却化作冰冷的尸体,填满了那两座曾飘扬着白牦牛旗帜的城壕!

苦心经营多年的西域仿佛被撕开了两道巨大的伤口,难道……这是自己的吐蕃帝国从此走向衰落的转折点?!

“李謜!”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赞普的灵魂深处!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大唐雍王,这个他之前甚至未曾过多留意的名字——正是这份“未曾留意”,此刻化作了最大的讽刺!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个在长安宫闱中长大的、不足为虑的弱冠皇子,甚至觉得写密信让窦文场那个老狐狸去解决掉他,已是杀鸡用了牛刀!

一股被愚弄的狂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窦文场!你个老匹夫!废物!!” 赤松德赞的内心在咆哮,牙齿几乎要咬碎!

对付一个你口中‘乳臭未干’的年轻皇子都对付不了?!

还当什么大唐左神策军中尉!

还执掌什么枢密院!

那份他亲手发出、寄予厚望的密信,仿佛变成了一张废纸,上面窦文场的承诺就像最恶毒的嘲笑!

这个大唐的权阉,要么是蠢钝如猪,要么就是存心敷衍,甚至……暗中纵容?!

若是后者,那这盘棋局,比他想象的还要阴险诡谲百倍!

是这个李謜太可怕?还是窦文场太无能?或者窦文场根本就是两边押注,将吐蕃玩弄于股掌之间?

无论答案是什么,自己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赤松德赞猛地抬起头,昏黄灯光瞬间照亮了他眼中骇人的凶光!

那目光穿透阴影,如同雪山之巅俯视猎物的苍鹰,带着足以冻结骨髓的杀意、被背叛的狂怒和一种对失控局势的深深忌惮!

必须要破这个局!

谁能破?

唯有论莽热!

但必须好好敲打敲打这位功勋卓着的老将!

这个坐镇前线的南路元帅,手握重兵,竟让一个新生的安西军打出如此惊天逆转!

疏勒距离逻些数千里之遥,他现在鞭长莫及,无法立时将这个败军之将揪来问罪,但那滔天的怒火必须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取金印和羊皮纸来!”赤松德赞的声音蕴含着令人战栗的威严。

侍从官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呈上文具。

赞普一把抓过蘸饱墨汁的狼毫笔,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笔杆折断。他俯身在坚韧的羊皮纸上急速书写,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饱含着雷霆之怒:

“谕令:论莽热!”

“汝坐拥雄兵,控扼险要,竟使安西残烬复燃,致我逾万精锐埋骨沙场,两座雄藩易帜!此败,丧师辱国,动摇社稷根本!论莽热,汝罪不容赦!”

笔锋在羊皮纸上划过,发出刷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