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无声。快如闪电。
直取陆明远心窝。
这一下若是刺实，神仙难救。
林玄瞳孔骤缩。
他此刻状态极差，神魂剧痛，身体空虚。
但反应依旧快得超乎常理。
并指。
一缕微弱却凝练到极致的戮仙剑意迸发。
后发先至。
精准地点在那柄漆黑匕首的侧面。
叮！
一声轻响。
匕首被剑意点偏。
擦着陆明远的肋骨划过，带出一溜血花。
陆明远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意识反而清醒了几分。
那阴影一击不中，毫不停留。
身形如同融入地面的墨水，瞬间向后滑出十数米，与林玄拉开距离。
直到此时，才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
一身紧致的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毫无特色的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他整个人仿佛就是一道影子，气息完全内敛，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顶级刺客！
比“暗影之眼”那些杀手，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玄眼神冰冷，强提一口真气，稳住身形，挡在陆明远身前。
“谁派你来的？”
面具刺客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扫过林玄，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陆明远，似乎在权衡。
他身形一晃，化作七八道真假难辨的残影，向着不同方向遁去！
速度奇快无比！
每一道残影都带着微弱的气息波动，干扰感知。
林玄眼神一厉。
“想跑？”
他并指，戮仙剑意再次凝聚。
虽然微弱，但斩杀一道残影，逼出本体，应该足够！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
那七八道残影在奔出不远后，竟然同时“噗”的一声，如同气泡般凭空消失！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连之前那一丝微弱的气息，也彻底湮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留下一片空旷和死寂。
林玄眉头紧锁。
好高明的遁术！好果断的撤离！
这个刺客，不简单。其背后的势力，恐怕比西方教和陆明远更加隐秘和难缠。
他收回目光，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转身看向地上的陆明远。
陆明远肋下鲜血汩汩流出，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如同风中的烛火。他看着林玄，眼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失败的不甘，有计划的破灭，或许……还有一丝解脱？
“呵……呵呵……”他发出沙哑的笑声，带着血沫，“没想到……最后……是你……站在我面前……”
林玄蹲下身，混沌星网之力探出，暂时封住他流血的伤口，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那个刺客是谁？”林玄直接问道。
陆明远艰难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涣散：“不……不知道……或许是‘清理者’……我们……只是棋子……”
“清理者？”林玄记下了这个词。
“‘钥匙’和‘门’到底是什么？你们所谓的‘新纪元’计划，最终目的是什么？”林玄追问，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门’……是通道……连接……‘彼岸’……”陆明远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微弱，“‘钥匙’……是信标……也是……祭品……新纪元……净化……重生……”
他的话语含糊不清，逻辑混乱，显然神智已经不太清醒。
“彼岸是哪里？你们想接引什么过来？！”林玄催动星网之力，刺激他的精神。
陆明远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仿佛回光返照：“是……是……归……”
他的话戛然而止。
头颅一歪。
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
气息断绝。
他死了。
带着未尽的秘密，和最终的恐惧。
林玄看着他的尸体，沉默片刻。最后那个“归”字，是什么意思？归宿？归墟？还是某个特定的地名？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但至少，阻止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拔掉了陆明远这个毒瘤。
他站起身，环顾这片狼藉的祭坛。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和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王胖子和陈默的人快到了。
……
数小时后，天色微亮。
骊山北麓被彻底封锁。
善后工作由陈默全权接手，对外宣称是“罕见的地址活动引发山体滑坡和异常天象”。
“东方玄学中心”顶楼办公室。
林玄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正在慢慢消化燃烧记忆碎片带来的负担和感悟。
王胖子忙前忙后，端茶倒水，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
“老林！这次咱们可是立了大功了！虽然不能明说，但上面心里门儿清！以后咱们公司的政策倾斜，资源支持，绝对少不了！”
他搓着手，小眼睛里闪着金光。
“而且，你猜怎么着？就在刚才，西亚、欧洲那边好几个之前还在观望的势力，主动发来了深化合作的请求！特别是关于‘异常现象治理’和‘能量节点开发’的业务，订单金额是这个数！”
王胖子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激动地晃了晃。
“看来你在西亚和骊山的表现，已经把咱们的招牌彻底打响到海外了！胖爷我准备成立个‘国际业务部’，专门负责这块！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洪荒海外事务局’，听着就霸气！”
林玄喝了口茶，对此不置可否。商业上的事情，王胖子擅长，交给他就行。
“陆明远死了，启明资本这块肥肉，可不能放过。”王胖子眼中精光闪烁，“我已经让法务和商业团队动手了，趁他病要他命！最多一个月，就能把启明资本的核心资产和项目全部吞并过来！”
“还有那个刘长老，”王胖子压低声音，“你不在的时候，他又派人来接触过，姿态放低了很多，似乎有真正合作的意思。我觉得，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毕竟他们掌握着不少上古的资源和知识。”
林玄点了点头。整合内部资源，也是增强实力的必要手段。
“那个刺客，还有‘清理者’，查一下。”林玄吩咐道。
“明白！我已经让情报部门去查了，不过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估计很难找到直接线索。”王胖子脸色也严肃起来，“老林，看来咱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多，也更危险。”
林玄看向窗外，晨曦洒落在城市上空。
陆明远和西方教的麻烦暂时解决了，但门后的眼睛，神秘的刺客，“清理者”，以及那个未尽的“归”字……预示着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他感应着意识海中那道新生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古朴长剑虚影，以及旁边跃跃欲试的戮仙剑意。
实力，还需要进一步提升。
他想起之前清晰感应到的，位于西北方向的诛仙剑意本体。
寻找并取回完整的诛仙四剑，变得愈发紧迫。
不过，在再次踏上寻找之路前，他需要先彻底恢复，并消化此次的收获。
另外，海外业务的拓展，或许也能成为寻找其他剑意线索的途径。
“海外业务，可以优先关注与‘剑’、‘古战场’、‘极端环境’相关的异常地点和信息。”林玄对王胖子说道。
王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明白！找剑是吧？包在我身上！保证把全球跟‘剑’沾边儿的异常事件都给筛一遍！”
就在这时，林玄的卫星电话响起。
是陈默。
“林顾问，骊山祭坛的初步清理有发现。”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们在祭坛基底，发现了一些不属于已知任何体系的符文残留，能量性质……非常古老，非常奇特。而且，似乎与你在玛雅和西亚接触过的‘虚无’污染，有某种……同源性，但又更加纯粹。”
林玄目光一凝。
同源，但更纯粹？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