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多米特和凡妮莎已经成为夫妻的事,犹如晴天霹雳,将卡森震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地大张嘴巴,不住在两人间转头。
“真的吗?菲多米特?别开玩笑。”卡森按住菲多米特的肩膀惊呼。
“当然,卡森,这种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的,我们结婚很久了,尽管......还没有举行正式的仪式,毕竟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菲多米特笑的自然,他温柔的目光于提着鸡背对他的凡妮莎上,凡妮莎肩膀震了下,动手去杀鸡,艾什发现凡妮莎脸色红晕,连脖子到耳朵都红了。
搬运几趟食物和酒水的艾什便走出了院子,留给卡森和菲多米特聊天的空间,她不想去帮凡妮莎做午饭,有巴尼和芙涅娅帮她呢,自己就到处走走好了。
不过巴尼却喊住了想偷懒的艾什,叫她回去帮着干点活,被发现意图的艾什只好尴尬笑笑,蹲下来在凡妮莎不好意思的眼神中,拿过她手中的鸡,一刀插入鸡喉咙中,放出鸡的血。
巴尼和芙涅娅走进小房子,合力将里面的一张桌面起伏不平的木质餐桌抬出,接着便把马车里的面包,肉干和香肠之类的食物拿出,切开摆放在桌面上。
两人都没有打扰卡森和菲多米特的聊天,菲多米特一边感谢两人的帮忙,一边和卡森聊天,兄弟俩重逢有许多话要聊,艾什也竖起耳朵偷听。
她也很好奇菲多米特是怎么从瑞文盖德帝国和泰威尔王国的战斗中失踪,最后跑到距离帝国如此之远的东方的,可菲多米特没谈这些,反而一直在问卡森路上的经历,并感慨不已。
听不到好奇的事,艾什索性就不听了,专心放掉鸡血,去摘鸡毛,一旁的凡妮莎小心翼翼地靠近艾什,尝试着用恭敬地语气说:
“您.....身为神使的人间行者,请您把鸡给我,我来做这些事,您的身份高贵,地位崇高,您不能做这种事啊。”
“没关系的,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不需要凡人什么事都要侍奉我,有时候帮助下凡人,或许会更好。”
艾什心不在焉地敷衍凡妮莎,凡妮莎依然坚持着,她哆嗦着手把艾什手中的鸡拿走,红着脸到一边去拔鸡毛,艾什没有阻拦,她懒得去推脱,拍拍手上的鸡毛,她叉着腰走到餐桌边,伸手去拿桌上的香肠。
巴尼伸手就打回了艾什的手,摇着手指哼了声。
“洗手去!说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不改!”
“啧......”
艾什啧了声,抓起气泡水,还没等喝,气泡水也被芙涅娅抢走。
“你在等一会儿不好吗?你要实在是没事做,给马喂水吧。”
“真是的!你们两个混蛋!”
被芙涅娅说过的艾什不满地走开,拿起水井边的水桶去喂马去了,抚摸几匹马的马脖子,这段时间它们蛮缺水的,也没有好好吃过草,一直在赶路,它们也累坏了。
艾什动手解开马匹,分别牵着他们来到小院外的树荫下,随它们吃草,折返打了几桶水让它们喝个够,艾什便靠在树干上抱着胳膊,无聊地看马匹吃草。
她不喜欢动物,马匹对她来说只是赶路的工具,或者说,实在是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作为备用粮的存在。
在帝都时,即使是在贫民窟生活的期间,艾什发现许多女孩子喜欢养老鼠或野猫,要么就是不知道从哪偷一只兔子,她们觉得这些小动物可爱,而艾什只觉得它们怎么做能好吃。
马肉什么味道呢?
艾什想,会不会和牛肉差不多?羊肉?自己还没吃过马肉呢,可眼前这几匹马不能吃,它们很健康,又没有瘸腿,或许会很好吃吧?
一个人无聊胡思乱想的艾什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很轻,猜测是芙涅娅,在脚步声来到身边后,艾什斜眼看了下身边的人,又看回马匹们。
“他们聊得开心吗?”艾什头也不回的问。
芙涅娅在艾什身边蹲下,随手抓了一把草伸出去喂马,她温和的样子此刻很美,仿佛又回到了她是富人家贵族小姐一样,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她脸上,显得更加平和,温婉。
“还好,巴尼也偷懒了,跟着卡森坐下来聊天,凡妮莎在炖鸡肉,也快做好了,我看你自己在这里发呆,在想什么?”
艾什从树干上起身,拍打兜帽斗篷和胳膊上的灰尘,轻松地哼哼两下。
“没什么,以前的烂生活而已,你怎么来找我了?想聊天?”
“我只是看到卡森和菲多米特重逢,为他们感到高兴,不知道导师现在还好不好,北境的生活她还习惯吗,仔细想想的话,她有钱,也出名,应该会没事。”
芙涅娅拄着法杖摇晃着腰肢起身,她带着淡淡地笑容,不知是惆怅还是担忧,艾什没有接话,她的蛇瞳收缩了几下,她不是很擅长聊这种话题。
“我听了卡森兄弟两个的交谈,菲多米特很走运,也很幸福。”
没有源头又突然的感慨,从芙涅娅口中说出,艾什诧异地挑起眉毛,不明白为什么芙涅娅会有如此的感叹,芙涅娅笑了笑,用两条胳膊环抱住法杖,把脸贴在法杖上继续说。
“菲多米特不但没死,还能活下来,甚至找到喜欢他,他也喜欢的姑娘结婚,这种事在现在可是很少见的。”
芙涅娅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了,感慨之意更加浓厚,艾什有些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压抑感”。
“你想说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感慨.......”
艾什觉得芙涅娅有些莫名其妙,她挠挠下巴,不知道芙涅娅想要说什么,只好不说话等着芙涅娅再次开口,然而芙涅娅却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微笑着。
在这种气氛下,艾什更加疑惑了,她戳了下芙涅娅的肩膀,挑起了眉毛。
“怎么了?心里不开心?”
“有些.......担心我的导师过得怎么样,又对卡森会离开我们而感到分别的难过,还有我们的旅程,新神与旧神信徒之间的冲突,以及我们自身的麻烦。”
芙涅娅长长地叹气,那悲天悯人的样子,活像是“村姑圣女”,艾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芙涅娅倒先笑着摆头。
“我没事的,艾什,只是有些惆怅,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们回去吧。”
芙涅娅说完便拉起艾什的手,带她往小院走,芙涅娅的样子艾什不可能不担心,可她又不想和芙涅娅聊太烦心的事,便低下头,任由芙涅娅牵住自己的手回到小院。
凡妮莎已经炖好了鸡,虽然看起来绝对不会好吃,整只鸡发黄,艾什便决定不吃那只“死相凄惨”的鸡,她坐在芙涅娅旁边,根本没心情听菲多米特作为主人的致酒和感谢词。
她只配合地拿起气泡水倒在木杯里,机械般和其他人碰杯,安静地喝着,她的脸也没有笑容,艾什想,是不是自己遇到陌生人就都是这张“臭脸”?
有巴尼调节气氛,讲笑话,夸赞卡森和菲多米特,以及辛苦做饭的凡妮莎,艾什能避免很多交际上的麻烦,至少现在,她在吃着香肠听其他人聊天。
几杯酒过后,几人在聊天中逐渐熟络些,卡森也趁机在问菲多米特的经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菲多米特放下木杯,很是平常地笑着。
“不走运和走运,我只能这么回答你,卡森,你别看我少了一些肢体,但我的经历可不比你的冒险差。”
接着,菲多米特就徐徐讲出他的故事,艾什也终于等到了她感兴趣的东西,放下手里的香肠,给予菲多米特尊重,仔细去听菲多米特的经历。
菲多米特吧......确实如他所说,不走运和走运,他在和泰威尔人的战争中,被泰威尔人埋伏,骑着狮鹫的他被从空中打了下来,掉进了河里。
此时的菲多米特在下坠中没能调整好身形,和狮鹫一起掉进河里的瞬间,他的左腿就被狮鹫一侧身子砸中,小腿直接被压断了。
左手的无名指和食指也被夹断,左眼则是掉入水里前,被崩碎的狮鹫甲胄飞溅到,直接瞎了,菲多米特立刻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后,他就被泰威尔士兵俘虏,被切了左小腿和手指,泰威尔士兵根本没有救治菲多米特,那些士兵们认为菲多米特还活着都是他走运,反正瞎了眼,断了腿,菲多米特又逃不掉。
菲多米特被俘虏后,随着泰威尔王国北境第二防御军团转辗各地,被关在马车的笼子里,和其他几个帝国的士兵一起受到了虐待。
泰威尔士兵们打骂俘虏是常事,少给水和食物也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会用木棒隔着栅栏笼子敲打俘虏们,只为了取乐,也会把尿撒在他们身上,嘲笑帝国的士兵,辱骂帝国的皇帝。
就这样,菲多米特颠簸了两个多月,笼子里的同僚,战友也慢慢死的差不多了,或者被卖掉,要么就把不服从的处决了,就剩下几个身强体壮的,以及菲多米特这个残废还活着。
泰威尔士兵们后来也不愿意留着几个俘虏了,军官叫士兵们找来奴隶商人,把菲多米特和几个俘虏都卖掉了,奴隶商人又从其他几支大小军队中买了几十个奴隶,就在护卫的护送下,向东进发。
菲多米特作为“免费的累赘”,也在其中,奴隶商人对俘虏们还算好,起码每天有点吃的给俘虏们,保证俘虏们或者被他卖掉。
就这样,菲多米特在被囚禁的日子中恢复身体,一些见菲多米特可怜的战友,用身上还算干净的布,勉强包扎了菲多米特这个曾经的帝国军军官,也算是做了最后一点事。
奴隶商人带着奴隶从泰威尔王国为起点,穿过泰威尔东部的两个国家,又到达威特那王国南方的国家,卖了大多数瘦弱和俘虏,又买了不少其他国家的奴隶,然后便来到了泰威尔王国,卖奴隶的差价。
这段期间,虽然被当奴隶囚禁的日子并不好过,但菲多米特从未放弃过希望,也没有对自己的身体残缺感到绝望和悲观,他保持着乐观的心跳,每天依然坚强又面带笑容。
这种平和的笑容,无论是对俘虏,奴隶还是奴隶商人与护卫,他对谁都是这样笑着,他坚持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至于希望是什么,菲多米特不知道,也不去多想。
希望这个词,就给予了人希望。
在奔波了许久后,奴隶商人在威特那王国卖掉了大多俘虏,菲多米特一直没人买,即使一些教会的献祭仪式,都不要菲多米特这个残缺的人。
奴隶商人见菲多米特不好卖,就把他丢在了路边,任由菲多米特去死,还把菲多米特手腕上的铁镣铐带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当。
而菲多米特被抛下的位置,距离尤斯卡村很近,菲多米特也在沿着小路单腿跳跃,摔倒,跳跃,摔倒,想要找到普通人,从而想办法回家时,遇到了正在野外找野韭菜的凡妮莎。
凡妮莎今年21岁,比菲多米特小不少,没有结婚,也没有家人,父母一个是村里的老师,一个是农妇,都被征召进了领主的军队,凡妮莎因为在征兵官到来时躲藏了起来,才没有被带走。
父母在进入领主军队后没多久,就在异族的入侵,军队的反击中被杀死了,领主没有赔偿凡妮莎一分钱,因为他们都认为凡妮莎逃避征召,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然而凡妮莎一直躲在尤斯卡村里,直到她遇到了菲多米特。
凡妮莎看菲多米特沧桑又残疾,肮脏且头发油腻,满身的脏污,最开始也没打算帮助菲多米特的,而且菲多米特又听不懂威特那语,凡妮莎小时候父亲曾教过她通用语,这才和菲多米特交流上。
菲多米特恳求凡妮莎帮助他,给点食物或水喝就好,他要一个人蹦着跳回瑞文盖德帝国,凡妮莎不知道瑞文盖德帝国在哪,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国家。
父亲没有教自己太多东西,自己一直跟着母亲干家务和农活,可凡妮莎觉得菲多米特可怜,仔细考虑过后,她警告菲多米特,如果菲多米特想要做一点恶事,她就用镰刀砍掉菲多米特的脑袋。
然而菲多米特对于眼前拿着镰刀的女孩却一点都不怕,那故作坚强的脸上,嘟起的嘴让凡妮莎看起来并不具有威胁,反而......
很可爱。
就这样,菲多米特蹦跳着跟着凡妮莎回到了尤斯卡村,村里的老人们,男人们都不信任菲多米特,都打算赶他出村,一个废人,帮助他又有什么回报?
然而凡妮莎还是留下了菲多米特,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菲多米特的惨样,更别提菲多米特打算一路蹦着回到不知道多远的家中。
凡妮莎也有私心,想着家里有个男人,等征兵官再次到来时,自己就不用躲进林子里,躲躲藏藏,直接把菲多米特推出去,说自己嫁给了一个残疾男人,自己身体也有病,这样,自己就不会被征召走了。
稍微仔细的照顾了菲多米特,给了他食物,水,还给他烧了洗澡水,让菲多米特洗完澡就离开。
菲多米特也自知自己肯定没办法一个人回到帝国,他努力表现出善意,用他那贵族语气和言辞,安抚警惕他的凡妮莎,不给出任何承诺,也答应凡妮莎,自己吃饱喝足,洗过澡就会离开。
当菲多米特洗干净了自己,露出了那张并不差的面容,虽然有些走形,但依然结实的身子后,凡妮莎看着菲多米特的脸,也有些心灵悸动。
两人其实都是孤独的灵魂,一个失去父母,自己独自求生,菲多米特则是远离祖国和故乡,一身残疾未来不定。
等当夜菲多米特躺在院子外休息时,村里突然再次来了征兵官,又征召,或者干脆抓走了不少年轻男女,等征兵官带着民兵们来到凡妮莎的小房子时。
他们看到了残疾的菲多米特,凡妮莎在迎接了征兵官后,说谎菲多米特是她的丈夫,之前不在家并不是躲避征召,而是丈夫在和异族作战时受了伤。
缺少了左眼,两根手指,一条小腿,外加上患上了疟疾,高烧把喉咙烧坏了,说不了话,最近才回到家。
征兵官当然不信凡妮莎的说辞,但凡妮莎瘦弱,家里又没有其他男人,这次抓壮丁人数已经差不多了,不缺凡妮莎这一个人,就没有抓走凡妮莎,带着民兵们离开了。
松了口气的凡妮莎确信,下一次,征兵官再来的时候,可能村里彻底没男人和年轻女人了,他们也不能看着菲多米特这个残疾死在家中,他们需要凡妮莎怀孕,生下孩子,给威特那王国带来更多的财富或兵员。
所以,凡妮莎又让菲多米特多住一段时间,以防更多的麻烦,也不会理会村里那些老人的赶走菲多米特的建议,两人已经被绑在了一起,都需要对方才能活下去。
然后嘛......不出意外的,两人在日常相处中,菲多米特长得也不差,尽管瞎了一只眼,残疾,但至少,菲多米特真的没有对凡妮莎有作恶事的想法,反而彬彬有礼,尊敬对待帮助了他的凡妮莎。
凡妮莎也逐渐放下戒心,两人聊天,谈心,凡妮莎惊讶于菲多米特的帝国,家庭,战争和对外界的了解。
互生情愫,已经成为定数。
几个月后,两人已经相知相识,很快便决定,要不......真的结婚吧,凡妮莎照顾菲多米特,等菲多米特再好一点,两人一路想办法赚钱,卖些柴火和野菜,回到菲多米特的家中,回到凡妮莎从未见过的帝国去。
菲多米特在和凡妮莎的相处中,越来越发现凡妮莎善良,谨慎,开朗又坚强,并不是帝国中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之一,但其内心的温柔与同情心,深深让菲多米特爱上了凡妮莎这个村姑。
两人的感情也在升温,于是,他们真的结婚了,虽然没有婚礼仪式,没有见证人,没有神官们的祝福,但依然在一起了。
菲多米特也讲了家里的情况,一个小贵族,以及弟弟卡森,不知道卡森现在怎么样了,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一直到今天,一直到卡森不远万里,千里迢迢又历尽辛苦的找到了菲多米特。
听到这,艾什已经能猜测出卡森的想法了,她偷看一旁的芙涅娅,芙涅娅被两人的善良和温柔感动,正不停地用手帕擦眼泪呢。
巴尼也祝福菲多米特和凡妮莎的生活与未来,并对两人的故事极其感兴趣,看样子是打算把俩人的经历写成诗歌,丰富他的“吟游诗人的歌词”。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太阳即将落山,菲多米特喝了很多酒,他和凡妮莎互相依偎着,这个男人眼眶内泪珠打转,用他的话来说,自己经历的苦难都没让他哭出来,然而看到自己弟弟竟然会来找自己。
作为长兄,他的内心波荡的让眼泪翻滚,而他,也终于能回到帝国了,回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家。
等菲多米特已经醉的晃动身子,凡妮莎扶着他回去休息后,艾什咕嘟咕嘟喝掉最后一口气泡水,把胳膊搭在了餐桌上,对神色黯然地卡森会说:
“你身上还有钱吗?我这里还有,我给你些钱,你去弄个马车,再雇佣几个护卫,然后回瑞文盖德帝国去吧,别走瓦斯特森林内,走我们来时的路。”
巴尼明白艾什在想什么,卡森如今找到了哥哥,菲多米特还有了心爱的女人,更是想回到家了,卡森肯定不会再和几人一同旅行了,他也绝放心不下哥哥。
他就从腰间拽下钱袋,毫不吝啬的抓出一把钱币,有金币有银币,他此刻慷慨的样子,和以前那股贪财劲儿完全不同。
“我这也有,带你哥哥回家吧,这笔钱可不是让你白用的啊,可能未来我还会去找你呢,贵族老爷。”
怪声怪气开玩笑的巴尼笑得开心,接着,后脑勺就被芙涅娅打了一巴掌停止了笑声,芙涅娅擦擦泪水,正色对卡森说:
“我不会牧术,但是我酿制了一些女巫药水,你也带走吧,和我们在一起有危险,我们少了一个人,说不准新神信徒和佣兵们反而不找我们麻烦呢?艾什?你说对吧?”
芙涅娅完全不给卡森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话尾扔给艾什,艾什耸肩笑了笑,敲了下桌面说:
“没错,卡森,带你哥哥回家吧,你的父母在等你,你的姐姐也在担心你,快滚快滚,早就看你这个贵族小子不顺眼了!睡觉都不打呼噜,哪有男人的样子?是吧?巴尼?”
“就是,外人还说我像娘娘腔,你打嗝放屁都背着我们,滚回去吧!别忘了啊!我以后缺钱了我就去你家找你,我要多少你给我多少啊!”
巴尼和艾什的玩笑缓和了几人之间压抑的气氛,卡森勉强跟着笑,他要退回几人的钱,艾什直接起身从钱袋内也抓了一把金币丢在桌面上,装作喝醉的样子和巴尼勾肩搭背,一同唱着歌往马车那边走。
芙涅娅温柔如水得最后看了一眼卡森,也把几枚金币塞到卡森的手中,打着哈欠嘟囔着吃饱了就困了,该睡觉了。
卡森绷紧了脸,眼睛从几人的背影下滑到桌上与手心的钱币,他慢慢攥紧手心,感动地笑了。
“艾什......你明明没喝酒,喝气泡水也会醉吗?你们这几个......朋友....我......”
卡森说不下去了,他再次去看胡乱唱歌的几人,脸上的笑容说不清是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几人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