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天上午,苏明玉拉着行李箱精神饱满地去了机场,飞往美国。
中午,小石来给何严送饭。
何严开门见到石天冬,说道:“是你啊。”
石天冬笑着答道:“是我。”
何严让他进屋。
到了屋里,何严取来一个大碗问:“今天送的是什么?”
石天冬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说:“您女儿说您爱吃肉,我特地做了牛肉羹。”
他将牛肉羹倒进大碗,说道:“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何严又拿了一个小碗,边盛边说:“我在你店里吃过两次,知道你的手艺,光闻味道就知道错不了。”
尝了一口后,他点头称赞:“果然不错。”
石天冬笑道:“您喜欢就好。”
何严又吃了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天冬回答:“石天冬。”
何严接着问:“你和我女儿关系不一般吧?”
石天冬有些惊喜又拘谨地笑道:“大叔,您看出来了?”
何严笑着点头:“看出来了。”
石天冬略带紧张地问:“那您对我印象怎么样?”
何严答道:“挺好,一看就是不错的小伙子,不然我也不会问你。好好相处吧。”
石天冬高兴地说:“谢谢大叔。不过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何严笑道:“早晚会的。”
石天冬欣喜地问:“大叔,明天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何严说:“随便,有肉就行。我爱吃肉,你的店名‘食荤者’挺适合我。”
石天冬笑道:“那我看着给您做。”
何严点头:“行。”
石天冬说:“您慢慢吃,我还得回去开店,先走了。”
何严应了一声,石天冬便高兴地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石天冬变着花样给何严送饭,何严吃得十分满意。
在美国,苏明哲半个月没找到工作,吴菲想让他去餐厅端盘子或送外卖。
苏明哲不愿意,认为家里还不至于揭不开锅,自己也在积极找工作。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吴菲暂时作罢,准备下次再劝。
苏明玉到美国后,已在多个城市参加交流会,接下来将前往苏明哲所在的旧金山。
她提前打电话给苏明哲,说自己在美国,明天到旧金山,想请他们一家吃饭。
苏明哲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失业,但又无法拒绝,只好答应。
放下电话,苏明哲立刻叮嘱吴菲,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失业的事,否则自己在家中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吴菲对他的想法不以为然——她本就希望苏明哲与苏家划清界限,还谈什么威信。不过她还是应了下来,毕竟这事若不答应,苏明哲必定闹个没完。
第二天上午,苏明哲把家里打扫干净后,算好时间开车前往机场接明玉。
苏明哲接到苏明玉后,带她回家吃饭。一整天他都小心翼翼,好几次差点说漏嘴,所幸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苏明玉离开旧金山前,特意请大哥一家到饭店聚餐。四人原本吃得开心,不料饭店赠送了一道菜,而上菜的服务员竟是苏明哲以前的同学兼同事。两人聊了几句,对方无意间说破了苏明哲失业的事。
服务员走后,苏明玉惊讶地问:“大哥,你失业了?”
苏明哲顿时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地离席而去。
苏明玉向吴菲问清情况后,心中有了打算。她此次来参加行业交流会,合作公司大多在旧金山设有分部。当天下午,她便联系上一家能用到苏明哲专业的公司,为他争取了一个职位,并特意嘱咐对方不要透露是她的安排,只说是公司看中他的能力。
次日,苏明玉飞往下一座城市,而那家公司也联系苏明哲进行面试,随后便录用了他。合同约定年薪12万美元,但需常驻沪市出差,每三个月可回美国一次。苏明哲对此反而满意,这样他离弟弟何严更近,方便照顾家里。
签完合同,苏明哲高兴地买了礼物回家。吴菲下班后,他送上礼物并告知这个好消息。
吴菲一听要两地分居,顿时高兴不起来。苏明哲劝她辞职一同回国,但吴菲不愿放弃自己的工作——尽管收入不高,却是家庭的保障,万一苏明哲再次失业,两人总不能都没有收入。
经过一番劝说,吴菲虽未同意辞职,但答应让苏明哲回国工作。两人约定,届时她将带女儿小咪随行,既能送他,也顺便回国探望父母。
苏明哲的事安排妥当,何严也准备次日搬回老宅。这几天里,他对住房问题有了新想法:打算筹钱买回老宅二楼的三个房间。
目前二楼虽无人居住,但自家房子里还住着别家,实在不便,在自己家却不能随意走动,总觉得别扭。
何严玩期货已近三周。由于期货带杠杆且可做空,操作灵活,赚钱比炒股快得多。
不过他现在思考:是让三个孩子各买一间房,还是由自己单独买回来?
何严琢磨着,是把老宅自己花钱买回来,还是让三个孩子各出一间的钱。
要是自己买,手头没问题,就怕孩子们之后会问钱从哪儿来。
要是让明玉、明哲和明成来买,明玉倒不愁,可老大明哲和老二明成手头都紧。
三个孩子都挺孝顺,何严也不忍心把他们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可他又忍不住想搅和,最好让老大明哲离婚——那个大儿媳心机太重,总想让他和苏家断绝关系,最看不惯。
何严心想,要是穿成明哲,第一件事就是跟她离。
真要孩子们出钱买,明哲和明成的钱得有个来路,不然他们根本出不起。
要不然就像苏大强那样,不管不顾,只要三间房。
现在何严特别能理解苏大强了。当初看剧时觉得他除了想去美国、买房、娶蔡根花之外,就是压抑久了,想释放。
真站在他的位置上才明白:想去美国是觉得那边好,想跟老大过;娶蔡根花是孤单想有个伴;买房是住得不舒服。
再加上被老婆压了一辈子,想潇洒、想扬眉吐气,都合情合理。就是有时说谎污蔑明成两口子,这点不好。
何严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盘算让孩子们买房的后续安排。
第二天一早,他吃完早饭,收拾好行李就回了老宅。
推开大门,看到粉刷一新的房子,何严笑了:“刷完就是不一样,干净舒服。旧木门窗还挺有年代味儿。”
他把行李拿出来,又叫了清洁公司彻底打扫。
一切弄妥,何严坐在榻上,看着干净的家,心里更舒坦了。
快中午,他去“食荤者”
吃了饭。回来路过乐器店,买了一支笛子,又买了些菜、点心、酒和调料,准备晚上自己做饭。
晚上,何严炒好菜,烫了黄酒,在院子里挂上灯笼,边看电视边吃。
吃到一半,他拿起笛子,自娱自乐吹了一曲《佳人伴孤灯》……
吹完他笑道:“这玩意儿挺有意思,自得其乐,感觉挺好。”
不由想起古代那些弹琴读书的先贤,汉以后的文人雅士。
何严心想:“系统,你这是想让我当个文人雅士吗?还是文武双全的三代先贤?别说先贤,汉以后的文人我也比不上啊。”
“不过腰佩剑、弹琴读书,这些我倒是都齐了。”
何严饮下一口酒,十分享受当下的状态。自从正阳门下那段日子之后,除了在金婚里开的古董店后院正房住得舒服外,此时这样才最合他心意——彻底做自己。
既然这样,不如随心而行。苏明哲和媳妇离不离婚,由他们自己决定,自己顶多就是给添点柴、加点火。至于苏明成和朱丽也是一样,离不离随他们。朱丽比吴菲强一些,但对苏明成却更狠,至少吴菲没让苏明哲跪地求饶。分开对苏明成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何严继续喝酒、吹笛子。吃饱喝足,玩得尽兴后,他泡了一壶茶,边喝茶边看电视。茶喝够了,电视也看腻了,困意袭来,他便关上过道的门,回屋安静地睡了。
两天很快过去,何严过得逍遥自在。而苏明玉那边接到同事兼朋友柳青的电话后,昨天就匆匆坐飞机回国了。处理完公司事务,她回到家发现何严不在,打电话确认后,知道他回了老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剩自己一人,苏明玉心里空落落的。想了想,她拿起包和车钥匙,开车去了“食荤者”
。
那晚,因为公司不顺心,加上何严离开回了老宅,双重难受让她喝多了,最后是石天冬送她回家。
几天后,苏明哲打电话给苏明成,说后天要带吴菲和小咪回国,让他带上父亲,全家在沪市聚一下。苏明成于是联系何严,何严爽快答应了。
到了后天下午,苏明成和朱丽来接何严。一进老宅,朱丽惊讶道:“爸,这才多久,家里怎么又变样了?”
苏明成也问:“您这几天重新装修了?”
何严答:“你们多久没来看我了?我刮了一遍大白,都一个多星期了。”
朱丽不好意思笑道:“是我们最近疏忽了。”
苏明成问:“那刮大白时您住哪?”
何严道:“住明玉家。”
苏明成“哦”
了一声,不再多问苏明玉的事。
朱丽笑着打圆场:“那咱们走吧。”
何严锁好大门,三人开车前往沪市。
车上,何严问:“你们这么久不来看我,那事怎么样了?”
朱丽起初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接着她明白了:“爸,您是指生孩子的事?”
何严点头:“对。”
苏明成边开车边说:“爸,生孩子怎么成任务了?”
何严故作疑惑:“不是任务吗?”
朱丽解释:“您说的是我们该要孩子了。”
何严接着问:“那要得怎么样了?有动静了吗?”
苏明成道:“爸,这才多久啊,哪有那么快?您催生也别这么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