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破晓号」抵达Z-7星域前线。
警报声刺破星舰宁静的瞬间，凌彻正弯腰替苏念系作战靴的鞋带。她刚学会用双腿走路，脚踝处还带着人鱼族特有的薄蹼，系鞋带时总笨手笨脚打错结。
“抓紧扶手。”他声音沉稳，指尖迅速将鞋带系成利落的死结，起身时顺手将一个银色的能量护盾扣在她手腕上，“待在医疗舱，不许乱跑。”
苏念却抓着他的衣角，尾巴在裙摆下不安地轻轻摆动——她没完全化作人形总在紧张时露出半截尾鳍。“我想跟你去指挥室。”她仰头看他，眼里映着战术屏上闪烁的红点，“我的歌声能安抚士兵的精神力，典籍里写过的。”
凌彻皱眉刚要拒绝，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副官焦急的声音：“元帅，左翼防御被虫族突破！第三小队精神力过载，快撑不住了！”
他心头一沉，转身就要往外走，手腕却被苏念攥住。她的指尖冰凉，眼神却异常坚定：“阿彻，相信我。”
指挥室里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全息投影上，虫族的巨螯正撕开星舰的能量罩。士兵们的嘶吼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濒死的绝望。凌彻刚要下令启动备用防御，就被一阵清越的歌声打断。
苏念站在指挥台中央，长发无风自动，尾鳍在地面轻轻拍打出细碎的水花。她的歌声不像任何已知的声波武器，带着深海特有的空灵与温润，像一道暖流钻进每个人的脑海。那些因恐惧而紊乱的精神力波动，竟在歌声中渐渐平复。
“稳住！调整阵型！”凌彻最先回过神，厉声下达指令。屏幕上，第三小队的士兵重新握紧了武器，眼中的血丝褪去些许。
苏念唱到声线发哑才停下，扶着指挥台喘息。凌彻递过能量水，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得吓人。“你怎么样？”
“没事。”她笑了笑，接过水喝了一口，“你看，有用吧？”
这时，副官突然惊呼：“元帅！检测到您的基因序列与苏念女士产生共鸣，精神力稳定性提升30%！”
凌彻一怔，看向自己的战术手环。屏幕上，代表他精神力的曲线正平稳上升，那些常年因战场压力而潜伏的躁动，竟被压了下去。
苏念也看到了，眼睛亮起来：“我说过我们很配的！”
凌彻喉结微动，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她肩上。衣料上的体温和硝烟味裹住她，像一个无声的承诺。
接下来的战役，苏念成了「破晓号」的秘密武器。每当战况胶着，她的歌声就会准时响起，像一张无形的网，护住整个星舰的心神。
凌彻总会站在她身边，指挥作战的间隙，余光总会落在她身上，看她尾鳍轻摆，看她额角冒汗，看她唱完后朝自己傻笑。
某天深夜，苏念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虫族的嘶鸣。她光着脚跑到指挥室，看到凌彻还在研究星图，眼下的乌青比星舰的阴影还重。
“睡不着？”他头也没抬，却准确地扔过来一个暖手宝。
苏念抱着暖手宝蹲在他脚边，尾巴圈住他的脚踝：“阿彻，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快结束了。”他指尖点在虫族母巢的坐标上，“再拿下这里，Z-7星域就能稳住。”
苏念看着他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忽然轻声唱起来。不是安抚精神力的战歌，而是深海星的摇篮曲，调子软软的，带着潮汐的节奏。
凌彻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紧绷的肩线一点点放松。等她唱完，他才转过身，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再唱一遍。”
苏念笑着照做，看着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她悄悄凑过去，替他盖上军大衣，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骨——想把那里的褶皱抚平。
009在她脑海里打哈欠：“宿主，检测到他对你的好感度已经40了。再努努力，就能触发‘基因融合’剧情了。”
苏念没应声，只是看着凌彻沉睡的脸，心里软软的。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冰冷的任务数据，而是这个男人眼里的星光，能被自己一点点点亮。
窗外，星舰正穿过一片星云，淡紫色的光流裹住金属外壳，像给这场冰冷的战争，裹上了一层甜甜的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