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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朝堂上那雷霆一击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前朝那些嗡嗡喳喳的声音,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比秋风扫落叶还干净,连带着后宫也彻底安静如鸡,再没人敢对永和宫那位恃孕骄纵的贵妃娘娘有半句微词,走路都恨不得绕开永和宫三丈远,生怕被那无形的帝王怒火给燎着。

蔓萝对此表示非常满意,果然,老板发一次威,比她自己叨叨一百句都管用。

没了外界的烦扰,她这胎养得越发安心。孕吐的反应渐渐轻了,胃口也好了不少,除了腰身开始微微显怀,容易疲倦些,整个人气色红润,眼神清亮,比没怀孕时更添了几分柔美的风韵。

康熙依旧是那个紧张过度的准阿玛,永和宫的铁桶防御一丝不苟。但他也发现,把蔓萝整天圈在屋里,她反而容易闷闷不乐。于是,在张太医确认胎象稳固后,他便默许甚至纵容了她一项新的特权:孕中伴驾。

当然,这驾主要指的是乾清宫的书房。

这日下午,康熙批了会儿折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习惯性地抬眼,就看见蔓萝正坐在离书案不远处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前朝杂记,看得入神。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她看得认真,偶尔还会因为书中有趣的内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康熙看着,心头那点因朝务带来的烦躁,不知不觉就散了大半。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蔓萝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她放下书,扶着腰站起身,走过来很自然地拿起墨锭,一边轻轻研磨,一边问:“皇上可是累了?歇会儿吧,臣妾帮您磨墨。”

她的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有点笨拙,但神情专注,仿佛这是什么顶重要的大事。

康熙没阻止,反而向后靠了靠,放松了身体,含笑看着她:“看得什么书?这般入神?”

“一本前朝的游记,写江南风物的,可有意思了。”蔓萝眼睛亮晶晶的,“上面说有一种小鱼,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用荷叶包了清蒸,味道鲜掉眉毛!皇上,您吃过吗?”

康熙被她这馋猫样逗乐,摇了摇头:“朕倒是未曾留意过这等民间小吃。你若喜欢,等以后朕带你去江南,亲自尝尝。”

“真的?”蔓萝惊喜地抬头,随即又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那得等这个小家伙出来以后再说啦!”

正说着,窗外一阵凉风吹入,带着深秋的寒意。康熙见她穿着单薄,眉头微蹙,顺手拿起搭在一旁的自己那件玄色常服外袍,起身给她披在肩上:“说了多少次,如今身子不同以往,仔细着凉。”

那外袍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气和体温,将蔓萝整个裹住,宽大得几乎把她淹没。她吸了吸鼻子,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嘟囔:“皇上,您这袍子也太大了,臣妾穿着跟唱戏似的。”

康熙上下打量她一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是像,就差个水袖了。”

蔓萝:“……”老板您这幽默感真是日益精进。

说笑间,梁九功端了刚沏好的热茶进来。蔓萝很自然地先接过,试了试温度,觉得刚好,才递到康熙手边:“皇上,茶好了,您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康熙接过,抿了一口,温度恰到好处。他放下茶杯,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手怎么还是有点凉?可是刚才起身时灌了风?快去榻上坐着,盖好毯子。”

“知道啦!”蔓萝拖长了调子,乖乖坐回软榻,扯过那条厚厚的绒毯把自己裹好,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皇上您也别太累,臣妾就在这儿陪着您。”

康熙看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重新拿起朱笔,却觉得笔下滞涩的政务似乎也没那么烦人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朱笔划过奏折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书页翻动的轻响,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茶香,还有她身上那股因佩戴保胎符而始终萦绕的、极淡的草木清气。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批完几份紧急军报,康熙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见蔓萝歪在榻上,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便放轻脚步走过去。

察觉到他的靠近,蔓萝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皇上忙完了?”

“嗯。”康熙在榻边坐下,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散落的碎发,“可是无聊了?”

“没有呀,”蔓萝摇摇头,往他身边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看着皇上忙正事,也挺好的,就是臣妾好像又有点饿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康熙失笑,扬声吩咐梁九功去小厨房取些易克化的点心来,回头看着她依赖地靠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一动,问道:“近日可还看诗书?若有喜欢的句子,念来与朕听听?”

蔓萝眨眨眼,想了想:“臣妾昨日翻了翻《诗经》,看到一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觉得挺好的。”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就是觉得挺应景的。”

康熙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深深的笑意,如同春水破冰。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而温柔:“嗯,是很好,朕与卿,亦当如此。”

没有帝妃的尊卑疏离,没有朝堂的波谲云诡,此刻的书房里,只有一对期待着孩儿降生的寻常夫妻,在静谧的时光里,共享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缱绻。

蔓萝靠在他肩头,感受着这份近乎奢侈的平静和幸福,心里被填得满满的,那些系统的预警,前朝的风雨,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方温暖的天地之外。

她悄悄摸了摸贴身戴着的保胎符,又摸了摸微隆的小腹,在心里默默地说:宝宝,你看,你皇阿玛和额娘这样好,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来看看这人间。

点心很快送来,是松软香甜的枣泥山药糕。康熙亲自拿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尝尝,朕让他们少放了糖。”

蔓萝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看着她吃得香甜,康熙也觉得胃口大开,陪着她用了两块,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的低语轻笑。

窗外天色渐暗,梁九功悄无声息地进来掌灯。跳跃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皇上,该传晚膳了。”梁九功小声提醒。

康熙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因为吃饱而有些懒洋洋的蔓萝,柔声道:“今晚就在这儿用吧,简单些,别太油腻。”

“嗻。”

很快,几样清淡精致的小菜摆上了书房侧间的小桌。康熙挥退了所有宫人,亲自给蔓萝布菜,盛汤,仿佛她不是尊贵的贵妃,只是个需要他精心照顾的小妻子。

蔓萝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待遇,心里那点因为怀孕带来的小小不适,也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是这种感觉,好像还挺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