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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的殊荣和流水般的赏赐,让永和宫成了紫禁城最炙手可热的存在。蔓萝这个月子坐得,可谓是万众瞩目,也被康熙呵护得密不透风。

他几乎将乾清宫搬到了永和宫,除了必要的朝会和接见大臣,其余时间都守在她和孩子身边。亲自看她喝下每一碗补汤,过问小荣亲王胤荣的每一次吃奶和安睡,甚至连孩子换尿布,他都要在一旁盯着,生怕宫人手脚重了,碰疼了他的宝贝儿子。

蔓萝看着他这副紧张过度的新手阿玛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暖心,身体的虚弱在精心的照料和名贵药材的滋养下,慢慢恢复,虽然比起生产前还是容易疲倦,但精神头一日好过一日。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蔓萝靠在暖榻上,怀里抱着吃饱喝足、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打量世界的儿子,康熙就坐在她身边,拿着一本《三字经》,用他低沉悦耳的声音,煞有介事地念给那个显然什么都听不懂的小豆丁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念得认真,蔓萝听着听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康熙停下,挑眉看她:“笑什么?朕教儿子读书,有何可笑?”

“皇上,荣儿才多大呀?他连您是他阿玛都还没认全呢,您就指望他懂性本善啦?”蔓萝笑得眉眼弯弯,怀里的孩子似乎也被母亲的笑意感染,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咿呀的声音。

康熙看着她们母子相似的笑容,心头软成一片,放下书,伸手将她和孩子一起揽住,低笑道:“朕的儿子,自然天资聪颖,现在听着,将来定能过目不忘。”

一家三口笑闹作一团,殿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康熙低头,习惯性地想去亲亲蔓萝的鬓角,目光却在她乌黑浓密的发丝间猛地顿住。

就在她左侧鬓角靠近耳根的位置,几缕青丝之中,竟夹杂着一根极其刺眼的银丝。

那白色并不算显眼,若非他离得这样近,目光又如此专注,极难发现,可康熙看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一根白发!

蔓萝才多大?年方二八,青春正好!又刚刚生产,正是需要大补之时,太医日日请脉也说她恢复得极好,气血渐旺,怎么会,怎么会有白发了?

康熙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伸手,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拨开那处的头发,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怎么了皇上?”蔓萝察觉到他的异样,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骤然变得凝重的脸色。

康熙没有回答,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根白发,确认它不是光线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与她满头青丝格格不入的银白。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声音也沉了下来:“蔓萝,你何时有了白发?”

“白发?”蔓萝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在哪里?臣妾怎么不知道?”

她这副茫然不似作伪的反应,让康熙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捏着那根白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担忧:“就在这里!你自己看看!”他示意梁九功赶紧取一面清晰的西洋镜来。

蔓萝对着梁九功匆匆捧来的水银玻璃镜,侧着头,顺着康熙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乌黑的发丝间,那根银丝如同雪落墨池,清晰而刺目。

她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代价来了。

用十年寿元强行逆转生机的代价,开始显现了,系统彻底沉睡前那冰冷的提示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她以为至少会过几年才出现征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一股寒意从心底悄然蔓延开。

但面对康熙那写满担忧、探究和不容欺骗的锐利目光,她迅速收敛了心神,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懊恼,随即又化为带着点撒娇的委屈:

“哎呀!真的有一根!”她撅起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语气夸张,“定是前些日子生孩子太辛苦,耗神耗的!皇上您不知道,当时可疼可吓人了,臣妾的魂儿都快吓飞了,这可不就愁出白头发来了嘛!”

她说着,还故意用指尖去扯那根白发,嘴里嘟囔着:“丑死了,臣妾要把它拔掉!”

“胡闹!”康熙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一根头发而已,拔它作甚?朕是问你,为何会生白发?张太医日日请脉,都说你恢复得极好,气血充盈,怎会……”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帝王的审视和一种深切的关怀,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蔓萝,你老实告诉朕,可是还有哪里不适?或是生产时,还伤了什么根本?”

他想起产房内那凶险万分、几乎让他失去她的血崩,想起她后来奇迹般的转危为安,难道,那场劫难,终究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难以弥补的损伤?

蔓萝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恐慌和后怕,心里又酸又软。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可真相,她永远无法说出口。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用一种带着依赖和安抚的语气说道:“皇上,您别自己吓自己。臣妾真的没事了,您看,能吃能睡,还能抱着荣儿跟您说笑呢。这根白头发,说不定是臣妾小时候就有的,只是以前没发现?或者就是生孩子累的,养养就好了嘛!”

她抬起眼,看着他依旧紧锁的眉头,故意岔开话题,晃着他的手撒娇:“皇上,您要是实在心疼臣妾,就多赏臣妾几根百年老参补补?再不然,您答应带臣妾去江南吃小鱼的事儿,可别忘了就行!”

康熙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听着她插科打诨,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并未完全散去,但那根紧绷的弦却稍稍松弛了一些,也许真的是他太过紧张了?生产耗神,生出几根白发,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叹了口气,将她连同孩子一起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好,朕不问了,但你需答应朕,定要好好将养,不许逞强,若再有丝毫不适,必须立刻告诉朕,不许隐瞒!”

“知道啦!臣妾保证!”蔓萝靠在他怀里,乖巧地应着,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康熙的目光,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再次落在那根刺眼的银丝上,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

他并非完全相信了她的话。他的蔓萝,似乎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与她那突如其来的白发有关,更可能与她那日奇迹般的生还有关。

他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深思,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任何事物,再从他身边夺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