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府的后花园,此刻已被临时改造。
原本的花草被小心移开,取而代之的是用特制颜料在地面勾勒出的巨大、复杂的阵图。
阵图以阴阳太极为核心,向外延伸出代表天、地、人三才,以及水、火、风、雷、山、泽等八卦属性的区域,正是李寻欢结合长生诀奥义与后世知识捣鼓出来的“三相平衡修炼大阵”。
阵图边缘,武媚娘手持图纸,负责总体调度和记录;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在一旁准备着茶水和应急丹药;乌丝娜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努力理解这复杂的图案。
阵图中央,李寻欢、焰灵姬、雪女、弄玉四人分别占据不同方位。
“诸位,准备好了吗?”
李寻欢作为阵眼和能量协调中枢,神色肃然,“第一次尝试将我们不同属性的力量在阵中融合循环,务必小心,循序渐进。”
焰灵姬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魔火跳跃:“放心吧郎君,老娘…本夫人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有信心的!”
她说着,故意朝对面雪女的方向弹出一缕小火苗。
雪女面无表情,周身寒气自然弥漫,将那缕火苗无声湮灭:“专注。”
弄玉怀抱焦尾琴,柔声道:“我会用音律辅助平复能量波动。”
李寻欢点点头:“好,开始!第一步,各自输出一成内力,注入对应阵眼!”
随着他一声令下,焰灵姬的粉色魔火、雪女的冰蓝寒气、弄玉的翠绿生机之力以及李寻欢自身青金色的长生诀内力,分别涌入代表火、水、木以及调和核心的阵眼。
嗡——!
阵法瞬间被激活,光芒流转。四种属性迥异的力量在阵法的引导下,开始尝试接触、融合。
起初还算平稳,能量流如同溪流般缓缓交汇。
“感觉不错嘛!”
焰灵姬有些得意,“郎君,看来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连内力都这么合拍!”
她话音未落,或许是分心,输出的魔火稍微旺盛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差异,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整个平衡瞬间被打破!
“轰!”
粉色魔火与冰蓝寒气接触点猛地爆开一小团混乱的能量乱流,发出闷响。
雪女的寒气本能地反击,将试图蔓延过来的火气冻结,而弄玉的生机之力则被这两股极端力量冲击得一阵紊乱,琴音都乱了几拍。
“焰灵姬!”
雪女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
“哎呀!意外意外!”
焰灵姬连忙收敛火气,吐了吐舌头,“冰块女你反应要不要这么大?”
李寻欢赶紧加大长生诀内力的输出,强行将躁动的能量流压制、抚平,额头微微见汗:“都集中精神!能量融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灵姬,控制你的火气!雪女,收敛寒意的自主反击!弄玉,音律不要停,稳住木属区域的生机!”
武媚娘在外围快速记录:“第一次尝试,因火属能量波动导致平衡打破,持续时间…七息。”
长乐公主担忧地握紧了手帕。晋阳公主小声对乌丝娜说:“灵姬姐姐好像闯祸了。”
乌丝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调整片刻后,第二次尝试开始。
这一次,四人更加谨慎,能量输出稳定了许多。
不同颜色的光流在阵法中缓缓缠绕、融合,逐渐形成一种混沌色的、蕴含着生灭循环意境的能量。
“很好!保持住!”
李寻欢引导着这股新生的混沌能量在阵法中循环,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潜力,心中暗喜。
然而,新的问题出现了。
这股融合能量虽然强大,但极不稳定,需要四人持续投入大量心神去维持。
尤其是作为属性极端对立的焰灵姬和雪女,她们的内力在融合过程中消耗巨大,并且因为功法相克,彼此的气息隐隐相互干扰、排斥。
雪女脸色微微发白,呼吸间带着冰雾:“能量排斥…比预想中强烈。”
焰灵姬也收起了嬉笑,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哼,跟冰块待在一起果然费劲!”
李寻欢察觉到两女的吃力,心念电转,忽然福至心灵:“灵姬,雪女,不要试图消除排斥!尝试理解并引导它!还记得情孽之神的三相平衡吗?对立亦是统一!将你们的排斥力,转化为循环的动力!”
说着,他主动引导长生诀内力,在焰灵姬和雪女的能量流之间构筑起一道柔和的桥梁,并非强行融合,而是让冰与火的力量在碰撞中产生一种奇异的推力,加速了整个能量循环的速度!
同时,他对弄玉道:“弄玉,转换音律,以金戈之音激发火势,以流水之韵滋养寒冰!”
弄玉心领神会,筝音一变,时而激昂如战场擂鼓,让焰灵姬的魔火更加炽烈;时而舒缓如山涧清泉,滋润着雪女消耗的寒气。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冰与火不再是单纯的消耗与对抗,而是在碰撞与循环中,衍生出新的变化,能量的稳定性和强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有效!”
雪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哇!感觉轻松多了!”
焰灵姬也惊喜道,“郎君,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李寻欢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异变再生!
或许是能量循环过于顺畅,或许是那混沌能量引动了什么,一直安静待在李寻欢怀里的那块“荒”字令牌,突然自主震动起来,散发出微弱的苍茫气息!
这气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让刚刚稳定的融合能量再次躁动!
而且这次躁动远超之前,整个阵法光芒乱闪,能量流有失控的迹象!
“不好!”
李寻欢脸色一变,全力催动情印和长生诀试图稳住。
“令牌!”
武媚娘在外围立刻发现症结。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直安静旁观的乌丝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本能,她猛地冲进阵法边缘,对着那躁动的能量流,用她草原上呼唤鹰群的独特韵律,发出了一声清越悠长的呼哨!
“吁律律——!”
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原始的、沟通天地的力量,奇异地与那混沌能量以及令牌的苍茫气息产生了共鸣!
躁动的能量如同被安抚的烈马,虽然依旧澎湃,却不再横冲直撞,而是顺着乌丝娜音律的引导,缓缓平复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乌丝娜自己。
能量循环终于稳定下来,阵法光芒渐渐平息。
李寻欢长舒一口气,惊讶地看向一脸懵懂的乌丝娜:“乌丝娜,你…”
乌丝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看它们好像很不听话,就…就想试试能不能叫住它们…我们草原上,不听话的马驹都是这么叫的…”
焰灵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擦了擦汗:“行啊小娜娜!你这‘驯马’功夫,连能量流都能驯?厉害厉害!”
雪女也微微颔首:“天赋异禀。”
武媚娘快速记录着:“突发情况,未知能量(令牌)引动阵法失衡,由乌丝娜郡主以特殊音律辅助平复…需重点研究其原理。”
弄玉走到乌丝娜身边,柔声道:“妹妹的音律很特别,似乎能直指本源。”
长乐和晋阳也围过来,好奇地看着乌丝娜。
李寻欢看着惊魂未定又带着点小骄傲的乌丝娜,又看了看周围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的众女,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的修炼,虽然状况百出,堪称一场“修罗场”般的混乱,但也暴露了问题,找到了方向,甚至发现了乌丝娜的潜在天赋。
他收起令牌,笑道:“看来,我们的团队磨合,任重而道远啊。不过…今天大家都做得很好!尤其是乌丝娜,立了大功!”
乌丝娜顿时眉开眼笑。
焰灵姬凑到李寻欢身边,戳了戳他的腰,低声道:“郎君,修炼完了…是不是该兑现承诺,给我们做那个什么‘满汉全席’了?刚才可累死我了!”
雪女虽然没说话,但也默默看了过来。
李寻欢看着一群瞬间从修炼高手切换成嗷嗷待哺模样的绝色佳人,认命地叹了口气,挽起袖子:
“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欠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