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真嗣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刻意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后怕、茫然与一丝不甘的复杂情绪,仿佛一个被迫卷入巨大阴谋的懵懂少年。
“我……我不是自愿的。”
他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有一天,我……我无意中闯入了一个被遗弃的、据说连接着其他宇宙的‘高塔’……”
他开始了他的“故事”,关于某个黑暗奥特战士的传说改编。
“……那座塔的顶端,有一个像太阳一样、不断释放着光芒和热量的巨大晶体……他们叫它‘等离子火花塔’。”
碇真嗣的描述半真半假,语气充满“回忆”的恍惚。
“我……我只是好奇,伸手碰了一下……然后,一股我无法理解、庞大到几乎要撕碎我的光芒和……一种冰冷的意志,强行冲进了我的身体!”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等我醒来,已经被驱逐出了那片空间,落到了这个世界。”
“而那光芒和意志,似乎在我体内扎根,让我变成了……你们所说的‘光之巨人’的容器。我无法完全控制它,它更像是一种……寄生在我身上的诅咒。”
他抬起头,看向神使,眼神“真挚”。
“召唤它?我做不到。只有当我的生命受到极度威胁,或者情绪剧烈波动时,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才会爆发出来,把我变成那个样子……至于控制?我才是被控制的那个。”
“很好,你的坦白,让你获得了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神使收起了指尖的火焰。
“现在,将圣器,虔诚地供奉到祭坛中央。它属于真神,而非你这样的污秽存在。”
碇真嗣依言,小心翼翼地走向祭坛。在无数道狂热目光的注视下,他将背包里的深红色球体取出。
双手捧着,仿佛无比珍重,又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神情,将其轻轻放在了祭坛中央那个特意预留的凹槽内。
红球静静躺在那里,依旧没有什么强烈的能量反应。
神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贪婪,他带领着所有在场的基里艾洛德人(包括伪装成人类的)。
开始进行一场更加盛大、更加狂热的祷告仪式,晦涩的颂词响彻地下空间。
灰白色的能量如同烟雾般从他们身上升起,缭绕向祭坛上的红球。
“伟大的基里艾洛德之神啊!您谦卑的仆人在此,向您奉献这蕴含无上伟力的神圣器皿!请降下神谕,赐予吾等使用其权能的方法,让吾等以此净化世界,播撒您的荣光!”
祷告持续了许久,祭坛上的红球却依旧毫无反应,连内部的星光流转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一颗制作精美的红色玻璃球。
神使的眉头越皱越紧,仪式带来的狂热气氛开始掺杂进一丝不安和质疑的低语。
碇真嗣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时机差不多了。
他上前一步,用一种极度恭顺、仿佛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
“尊敬的神使大人,请恕我冒昧……我忽然想起,在被‘驱逐’前,似乎听光之国的战士提到过……这类蕴含至高规则之力的‘圣物’,往往需要……在特定的‘能量节点’或‘圣地’,才能被真正唤醒。”
这个提议,既给神使的“失败”找了一个体面的台阶,又巧妙地将他引向下一个陷阱。
神使闻言,眼中蓝光急剧闪烁,似乎在快速思考,他觉得有理。
如此强大的圣器,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临时搭建,充满凡俗尘埃的地下祭坛轻易响应?必然需要更合适的地点。
“所言……有理。”
神使缓缓点头,看向碇真嗣的目光中少了一丝审视,多了一丝“还算识相”的意味。
“那么,你可知道,这颗星球上,何处可能是这样的‘圣地’或‘节点’?”
碇真嗣心中一定,脸上却露出为难和思索的表情。
“我……我不太确定。但之前变成巨人战斗时,隐约感觉到……城市北面的那片山区,能量流动似乎……有些特别。也许……可以去那里试试?”
他指的方向,正是之前与安培拉星人、格罗扎姆等人最终决战的那片区域。
那里经过数次高能战斗,空间结构脆弱,能量残留混乱,绝不是什么“圣地”,倒更像是一个充满不稳定因素的“能量废墟”。
急于获得红球力量的神使没有怀疑(或者说,他对自己和信徒的力量足够自信),立刻下令。
“带路。”
在一众信徒的簇拥下,跟着“带路党”碇真嗣,朝着荒凉的北部山区进发。
山路崎岖,夜色浓重。
当队伍深入山区,来到一片明显经历过剧烈破坏、到处是焦土和晶化地面的荒凉谷地时,神使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
他环顾四周,这里能量气息确实混乱驳杂,但与他想象中的“圣地”相去甚远。
走在前方的碇真嗣也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的恭顺、恐惧和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澈的坚定。
“不,”
他平静地说,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旅程到此结束。基里艾洛德人。”
神使一愣,随即勃然变色。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的野心,该在这里画上句号了。”
碇真嗣不再掩饰,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火花棱镜。
“红球的力量,不是你们这种扭曲的‘神圣’可以染指的。而我,也绝不会让它落入你们手中!”
璀璨的光芒撕裂夜幕,光之巨人的身姿巍然屹立于山谷之中,与捧着红球、惊怒交加的基里艾洛德神使遥遥相对。
“混蛋!你竟敢欺骗吾等!!”
神使气得浑身发抖,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看似软弱的少年耍了。
什么附身,什么能量节点,全是谎言!
目的就是把他们引到这个远离人群、方便战斗的荒凉之地。
“狡猾的异端!亵神者!今日必将你连同这虚假的圣器一同粉碎!”
神使狂怒地咆哮,他不再维持人形伪装,身体在灰白色的光芒中急剧膨胀、变形,最终化为了与迪迦等高的……
基里艾洛德人。
而那些跟随而来的基里艾洛德信徒和低级成员,看到首领巨大化,又看到光芒万丈的迪迦。
绝大多数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神圣使命”,尖叫着、连滚爬爬地朝着来路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