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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清鸢得知家族危,决定携家共逃荒

第三十八章 清鸢得知家族危,决定携家共逃荒

苏家别院的灯火,彻夜未熄。

苏清鸢端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的不是账册,也不是舆图,而是一封刚刚由八百里加急、动用了苏家最后一条隐秘渠道送来的密信。信是她留在京中、伪装成普通仆役的暗卫首领所写,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仓促书就。

信上的内容,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帝心疑甚,近日常有缇骑窥伺府外。三日前,阁老张公因直言‘剿逆饷’之弊,被廷杖削职,阖家流放岭南。宫中传出风声,言陛下已疑我苏家与北地将领‘过从甚密’,有‘拥兵自重’之嫌。更有宵小构陷,言父亲大人‘勾结流民,意图不轨’。龙颜震怒,恐不日即有雷霆之降!京中已非善地,望小姐与家主早做决断,速离青州!迟则生变,万劫不复!”

密信的最后,甚至沾染了几点暗褐色的污渍,似是血痕。

苏清鸢捏着信纸的指尖,因用力而彻底失了血色,微微颤抖着。尽管早有预料,但当这最后的催命符真切地摆在眼前时,那股寒意依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冰冷。

前世家族覆灭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闪过——抄家的士兵,哭嚎的仆役,父亲悲愤自尽的血,母亲绝望的眼神,还有她自己,被押赴刑场时那彻骨的寒冷与不甘……

这一世,她拼尽全力,试图扭转命运,却终究还是被这昏聩的王朝、多疑的暴君逼到了悬崖边上!

留下,就是重复前世的惨剧!苏家满门,包括这别院内外所有忠心追随他们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愤怒。苏清鸢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所有软弱的情绪已被尽数压下,只剩下冰封般的决断与锐利。

“云袖,立刻请父亲和福伯过来!苏勇在外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三十步内!”她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很快,苏哲和苏福匆匆赶来。苏哲这几日“病”似乎好了些,但眉宇间的忧色更浓。当他看完那封密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若非苏福及时扶住,几乎要栽倒在地。

“陛下……陛下他……竟真要赶尽杀绝吗?!”苏哲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弃的痛苦与绝望。他一生忠君,即便皇帝昏聩,他也始终存着一丝挽回的期望,可这封信,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父亲!”苏清鸢扶住苏哲的手臂,力道坚定,“时至今日,您还对他抱有期望吗?张阁老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忠言逆耳,在他眼中就是结党营私;体恤民情,就是勾结流民!苏家功勋、清誉,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苏哲老泪纵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何尝不知女儿说的是事实?只是这“背叛”朝廷、背井离乡的决定,对于一个受传统忠君思想浸淫一生的老臣来说,实在太过艰难和痛苦。

“老爷,小姐说得对啊!”苏福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京城已是龙潭虎穴,青州也绝非安全之所!皇帝既然已经疑心,那暴税之后,下一步定然就是清算!我们必须走啊!”

苏清鸢知道父亲的纠结,她放缓了语气,但话语依旧清晰如刀:“父亲,我们不是叛国,我们是求生!是为了保住苏氏一脉的血脉与传承!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苏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看着母亲、看着我,还有这上下下数百口人,都为那个昏君陪葬吗?”

她将舆图在苏哲面前展开,手指坚定地划过:“南迁,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并非盲目逃荒,而是另寻根基!江南富庶,藩镇林立,朝廷鞭长莫及。我们携带资金、人才,凭借父亲您的威望和女儿的经营,未必不能在那里寻一处安稳之地,重振家业!这并非逃亡,而是转移,是蛰伏,是为苏家搏一个全新的未来!”

苏哲颤抖的手抚过舆图上南方的山水,女儿的话语,苏福的恳求,以及那封染血的密信,最终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名为“忠诚”的枷锁。他猛地睁开眼,眼中虽然还有悲痛,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罢了!罢了!”他重重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筒乱跳,“君既不君,休怪臣不臣!为了苏家血脉,为了这追随我们的数百性命……走!”

他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无比的决定。

“父亲英明!”苏清鸢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立刻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对外,我们就宣称是因青州灾情严重,难以维系,不得不举家南迁,返回江南祖籍暂避。以此掩人耳目,融入流民队伍,避免被朝廷重点关注。”

她转向苏福,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福伯,立刻执行最终方案!所有能变现的产业,不惜代价,三日内必须处理完毕!兑换黄金、珠宝,便于携带。库房物资,按之前拟定的清单,能带走的全部装车,不能带走的……或分发,或掩埋,或毁掉,绝不留给官府!护卫队扩编至一百二十人,全部配备武器,进行急行军和护卫演练!”

“苏勇!”她又看向如同影子般肃立在门口的暗卫首领,“你亲自带一队精锐,前出五十里侦查路线,评估流民情况,寻找可能的危险和合适的扎营点。同时,散布消息,就说……北地即将有大军过境剿匪,制造恐慌,驱赶流民南下的速度,为我们混入其中制造条件!”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思虑周详,既有战略上的考量,也有战术上的安排。苏哲看着女儿运筹帷幄、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既感欣慰,又觉酸楚。这本不该是一个闺中少女承担的重担。

“清鸢……苦了你了。”苏哲的声音带着哽咽。

苏清鸢摇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漆黑的夜空:“父亲,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保住苏家,再苦也值得。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她心中不由地想起了那个在沈家村带领村民抗灾防疫、目光沉静的布衣少年。沈砚,他是否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在这滚滚而来的时代洪流面前,他们这两个原本轨迹截然不同的人,似乎正被命运推向同一个方向。

英雄所见略同。在这末世将临的黑暗前夜,无论是为了复仇与守护而重生的国公之女,还是为了生存与责任而挣扎的农家少年,都清晰地认识到,这片土地已无他们立足之地。南下,不再是选项,而是唯一的生路。

苏府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开始以一种外人难以察觉的速度,进行着最后的、彻底的解体与重组。所有的力量都被调动起来,为了那场即将到来的、关乎存亡的千里大迁徙。一场以逃荒为表、以寻找新根据地为里的战略转移,在苏清鸢的决断下,正式启动。历史的车轮,因为这两个年轻人的选择,悄然偏转了一丝微不可查却又至关重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