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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天 启军北上遇阻碍,粮草运输成难题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启军北上遇阻碍,粮草运输成难题

黑石峪粮草被焚,如同一记精准的重拳,狠狠砸在了旧朝黄河防线的命门上。熊熊烈火不仅吞噬了堆积如山的粮秣,更彻底焚毁了二十万守军残存的斗志。军心顷刻溃散,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旧朝大营中蔓延。主帅宇文护惊慌失措,监军刘瑾率先带着亲信仓皇北逃,更是加剧了混乱。原本严密的黄河防线,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沈砚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强渡。启军将士士气如虹,舟船竞发,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便顺利踏上了黄河南岸。曾经不可一世的天险,在内外交困下,形同虚设。启军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数座重镇,兵锋直指旧朝腹地。捷报频传,江北大地为之震动,似乎旧朝覆灭已在眼前。

然而,胜利的凯歌奏响不久,一个远比坚固防线更棘手、更致命的阴影,便悄然笼罩在高速推进的启军头顶——后勤补给,这根维系大军生命的脆弱脐带,正被急剧拉长的战线,拉伸到了濒临断裂的极限。

起初的困难并不明显。大军刚过黄河,尚能依靠随军携带的粮草以及缴获的敌军存粮维持。但随着部队不断向北、向西深入,离开江淮富庶之地越来越远,问题开始尖锐地暴露出来。

这一日,中军大帐内,气氛不复渡河初期的轻松。沈砚眉头紧锁,看着面前几份刚刚送达的紧急军报。负责后勤督运的张嵩,一脸风尘仆仆,眉头拧成了疙瘩,正向沈砚禀报眼下最大的困境:

“元帅,情势不容乐观啊。”张嵩的声音带着疲惫与焦虑,“我军日行数十里,战线已推进至距扬州近四百里外的鄢陵一带。如今,这粮草转运,已成心腹大患!”

他指着地图上蜿蜒曲折的补给线,语气沉重:

“其一,路途遥远,损耗巨大。 粮草自扬州起运,经运河转陆路,人吃马嚼,车损畜耗,千里运粮,抵达前线十不存五已是万幸!民夫征调日益困难,江淮子弟虽踊跃,然农时亦不可久误。”

“其二,敌骑肆虐,袭扰不断。 旧朝虽主力溃败,但仍有小股精锐骑兵,尤其是一些溃散的藩镇家兵,熟悉地形,来去如风,专挑我运输队下手。他们不敢与我大军正面交锋,却像跗骨之蛆,不断袭击粮队、焚毁栈道。上月至今,已有三支中型粮队在颍水附近遇袭,损失粮秣上万石,押运民夫死伤数百!”

“其三,地势复杂,天时不利。 北地入秋,雨季来临,道路泥泞不堪,车辆深陷,转运效率大减。且越往北,水系不如江南稠密,水运优势丧失,全靠骡马人力,更是难上加难。”

“其四,就地筹粮,困难重重。 北地历经多年战乱、旧朝盘剥,早已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百姓自身食不果腹,何来余粮供应大军?若强行征缴,必失民心,与我军‘吊民伐罪’之旨相悖,亦会逼民为盗,袭扰后方。”

张嵩最后总结道,语气近乎恳求:“元帅,若粮草不继,军心必乱!轻则贻误战机,重则……恐有溃散之危啊!眼下军中存粮,仅够半月之需。若后续粮草不能及时运抵,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深知张嵩所言非虚。战场上明刀明枪的敌人,他无所畏惧,但这条看不见、却至关重要的后勤线,正成为勒在北伐军脖颈上的一道绞索。他仿佛能感觉到,千里之外,无数民夫正艰难地推着粮车,在泥泞中跋涉,而暗处,敌人的骑兵正虎视眈眈。

“王魁将军所部前锋,已逼近旧都洛阳外围的虎牢关。若能一鼓作气拿下此关,则洛阳门户洞开,意义重大。”沈砚沉声道,“然,若无充足粮草军械,攻坚之战从何谈起?”

就在这时,苏清鸢端着一碗热汤走进大帐。她显然已在帐外听到了部分讨论,脸上带着深切的忧虑。她将汤碗轻轻放在沈砚面前,目光扫过地图上那条纤细而脆弱的补给线,轻声道:“沈大哥,张尚书所虑极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军动若脱兔,这粮草,却快要跟不上了。”

她走近地图,纤细的指尖沿着补给线缓缓移动,若有所思:“以往在江淮作战,补给线短,且有水运之利,尚不觉得。如今战线拉长, 敌境作战,天时地利皆不在我,这后勤一事,便成了首要难关。光靠增加民夫、加派护卫,恐非长久之计,耗费太大,效率太低。”

沈砚抬头看她,眼中带着期待:“清鸢,你可有良策?” 他知道,苏清鸢往往能在困境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契机。

苏清鸢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片刻,缓缓道:“良策谈不上,但有几个想法,或可暂解燃眉之急,并从长计议。首要之事,是必须立刻稳住当前运输,确保前线不断粮。”

她转向张嵩,条理清晰地分析:“张尚书,眼下可否采取‘分段转运,接力输送’之法?在沿途险要处或已克复的城池,如陈县、许昌等地,设立中转粮台。粮草不必从扬州直运前线,而是分批次运至各中转站囤积,再由前线部队派兵接应,分段护卫。如此,可缩短民夫单次行程,减少长途损耗和风险,亦能加快周转。”

张嵩眼中一亮:“娘娘此计甚妙!分段转运,确能提高效率,也能依据各段路况和敌情,灵活调配护卫力量!”

苏清鸢点点头,继续道:“其次,需加强对运输线的保护。除加派护军外,可效仿古代‘烽燧’之制,在重要粮道沿线,依托驿站、村落,设立警戒哨卡,遇敌袭则燃烟举火示警,以便周边驻军快速支援。同时,组建数支精锐的机动骑兵队,专职巡弋粮道,清剿小股敌骑,力求主动歼敌,而非被动防御。”

“再者,”她目光微凝,“关于就地筹粮……强征不可取,但或可尝试‘有偿征购’与‘以战养战’结合。对于北地尚有存粮的大户或藩镇残余,可发出告示,以合理的价格(可用盐铁绢帛交换)购买粮草,承诺保护其安全,分化瓦解敌人。对于攻克城镇中抄没的旧朝官仓、顽抗权贵的存粮,统一收缴,充作军资。此谓‘取之于敌,用之于我’。”

最后,她看向沈砚,语气坚定:“而从长远看,欲定北方,必先稳固江淮,经营中原。待我们拿下洛阳周边富庶之地,需尽快恢复生产,轻徭薄赋,使当地民生得以喘息。唯有在新占区建立起稳固的根据地,才能逐步摆脱对江南后勤的绝对依赖,形成以战养战的良性循环。此事,或许比攻克一两座城池更为关键。”

苏清鸢的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为困顿中的后勤困境指出了几条清晰的路径。她不仅考虑了眼前的应急措施,更看到了长远根治的战略方向。

沈砚听完,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他握住苏清鸢的手,沉声道:“好!清鸢,你所言,句句切中要害!分段转运、加强护卫、有偿征购、以战养战,乃至长远经营!就依此办理!”

他立即转向张嵩,下达一连串命令:“张尚书,即刻着手,沿许昌、陈县一线设立中转粮台!传令王魁,前锋暂缓攻势,巩固既得阵地,派出得力部队,准备接应粮草!命骑兵统领,抽调精锐,组建巡粮骑队,肃清粮道!发布安民告示,宣布我启朝有偿征粮政策!”

指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次,重心部分转向了巩固后方、保障生命线。

帐内暂时只剩下沈砚与苏清鸢。沈砚望着地图上广袤的北方,感慨道:“打天下难,治理天下,保障这万里疆域的脉络畅通,更是难上加难。清鸢,若非有你在我身边,洞察秋毫,我真不知要在这后勤泥潭中挣扎多久。”

苏清鸢微微一笑,靠在他身旁,轻声道:“沈大哥,你我一体,何分彼此。这万里江山,本就是我们要共同面对的责任。粮草之事,虽难,但只要思路清晰,上下用心,总能找到解决之道。眼下,先渡过这道难关要紧。”

北伐大军的征程,在辉煌的胜利之后,迎来了第一个真正严峻的考验。一场围绕千里粮道,关乎全军生死存亡的无声战役,已经悄然打响。这场战役的胜负,将直接决定启军能否将战略优势转化为最终的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