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这么多客人,你工作很辛苦吧?苏肃关切地问。
虽然营业额不如其他分店,但这里的客流量是最大的。
虽然累但很充实,要是没人光顾我反而会不安。”娄晓娥认真地说。
她是个要强的人,事情没做好虽然表面不显,心里却很在意。
别急,你才刚起步,慢慢来。”苏肃温和地说。
娄晓娥用力点头。
在苏肃面前,她总像个学生,却莫名依赖这种感觉。
这时,刚才服务苏肃的服务员经过:晓娥姐好!
看到苏肃,服务员眼睛一亮:咦,这位先生还没走?
这是我丈夫,叫苏先生就好。”娄晓娥温柔介绍。
原来是娥子姐的老公啊!刚才就觉得这位先生气度不凡,果然是青年才俊!服务员热情地说。
看得出这家店的员工和老板关系很融洽。
快去忙你的吧!娄晓娥红着脸催促。
好嘞!服务员笑着离开了。
这名员工也很机灵，听到娄晓娥的话就识趣地走开了。”你和员工们关系处得真不错。”苏肃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娄晓娥略显羞涩：他们都挺年轻的，我也没比他们大多少，自然聊得来...
能交到朋友是好事。”苏肃温和地回应。
我还担心你会觉得我这个老板太没威严...娄晓娥支支吾吾地说。
每个管理者都有自己的风格。
你的员工都很尽责，说明你的方式很合适。”苏肃平静地说，就像我和员工保持距离，难道就是错的吗？
当然不是！不然你的公司怎么会这么成功？娄晓娥连忙说道。
无论是企业还是餐馆，老板和员工都是团队的一部分，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发展得更好。”苏肃认真地说。
这番话虽然简单，但从苏肃口中说出，总让娄晓娥觉得特别有道理。
今天在忙什么呢？娄晓娥像往常一样关心地问道。
还记得我说过要在科研中心设立知识产权部的事吗？现在盗版问题太严重了。”苏肃很乐意与她分享工作。
当然记得，人员都找好了吗？娄晓娥笑着问。
今天基本确定了人选。
对了，我还做了件好事。”苏肃兴致勃勃地说。
什么好事？娄晓娥果然来了兴趣。
林耀东不是以前香江大学的教授吗？他请以前的同事推荐了些学生。
有位老教授推荐了个家境困难的在读生。”
我觉得她暂时不适合这份工作，但决定资助她完成学业。”
娄晓娥赞同地点头：这样很好，学生就该专心读书。”
听她讲述成长经历，让我很有感触。”苏肃语气深沉，她虽然遭遇不幸，但一直有人关爱着她。”
母亲早逝，但生母和继母都很疼爱她。”苏肃平静地说。
了解苏肃过去的娄晓娥，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正是这份爱让她能坚持读到大学，还这么优秀。”娄晓娥认真地说。
所以虽然物质匮乏，但她的精神很富足。”苏肃感慨道，这世上有人富有却不快乐，也有人清贫却幸福。”
世界的精彩就在于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娄晓娥凝视着苏肃说，这么多不同的生命交织在一起，多么奇妙。”
苏肃会心一笑。
他最喜欢娄晓娥的就是这份对生活的热爱。
世界确实精彩，但没有你，一切都索然无味。”苏肃深情地望着她。
娄晓娥顿时羞红了脸。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这句话，苏肃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两人闲聊间，那桌客人吃完竟想直接溜走，脸皮之厚令人咋舌。
这位先生，您这桌的账单还没结算。”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拦住正要离开的大汉。
你们老板不是说免单了吗？我们在菜里吃出头发了！大汉不耐烦地甩开服务员的手。
实在抱歉，我需要先向老板确认一下。”服务员保持着职业微笑。
等你们上菜就够慢了，现在还要我等？我的时间不值钱吗？大汉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其他食客纷纷侧目。
这时娄晓娥站出来说：我可没说过要给你们免单。”
不免费？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们菜里有头发！大汉恼羞成怒地威胁道。
苏肃不紧不慢地插话：欢迎参观我们的厨房，所有厨师都戴着帽子，留着寸头。
再说，你找到的那根头发明显烫染过，而我们服务员都是黑长直，还扎得整整齐齐。
怎么，觉得我们川府私房菜好欺负？
你算老几？我跟她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大汉虽然心虚，嘴上却不服软。
苏肃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
但你要是继续无理取闹，后果自负。”
明明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要我买单？大汉还在强词夺理。
够了！同行的中年妇女突然出声，这顿饭我们照价付款。”
离开餐厅后，大汉抱怨道：这么多钱全付了，太亏了！
蠢货！妇女骂道，你知道那对夫妇是谁吗？那是电懋公司老板苏肃和他夫人！
大汉这才后怕起来：完了完了，我居然在苏肃面前耍无赖...
以后做事长点眼睛！妇女心有余悸地说，这次算我们倒霉。”
餐厅里，娄晓娥感激地看着苏肃。
又跟我说谢谢？苏肃皱眉。
那...辛苦你了？娄晓娥调皮地眨眨眼。
刚从公司忙完回来，本想顺路来看看你工作情况，倒意外帮你解决了个麻烦。”苏肃嘴角微扬，语气平静地说道。
听苏总这意思，我今天表现很差劲？娄晓娥攥紧了围裙边，指节微微发白。
方才那场因发丝引发的纠纷，确实暴露了管理漏洞。
硬件条件跟不上罢了。”苏肃随手拨弄着收银台上的算盘，比如装套监控系统，今天这事三分钟就能查清楚。”
监...控？娄晓娥茫然地眨着眼，这个陌生词汇像天书般砸在耳膜上。
简单说就是自动录像的照相机。”苏肃比划着方框形状，从早到晚记录餐厅每个角落，连头发丝飘落的轨迹都能看清。”
您是说要在天花板上挂满照相机？娄晓娥想象着闪光灯此起彼伏的画面，不由缩了缩脖子。
眼下她能做的，不过是让厨子戴紧帽子，叫服务员把碎发抿进发网里。
别太苛责自己。”苏肃难得放缓声线，问题出在他们身上，不在你。”这话像把钥匙，拧开了娄晓娥紧锁的眉头。
有些客人实在...她终于吐露积压已久的委屈，撒酒疯的，逃单的，还有故意往菜里扔蟑螂的...
该硬气时就得硬气。”苏肃叩了叩木质吧台。
他名下的高端私房菜从不接待这类客人——高昂价格是天然屏障，更没人敢在 爷地盘 。
不如配两个保镖？苏肃突然提议，又自我纠正道：或者说，安保人员。”
娄晓娥噗嗤笑出声：给饭馆请保镖？街坊们该以为我们卖的是御膳了！
具体章程我来安排。”苏肃望着窗外渐稀的人流，玻璃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
打烊的灯笼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进四合院斑驳的围墙里。
回家路上，娄晓娥数着今日营收，忽然听见苏肃说：生意比预期好。”
是啊！她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当初还怕定价太高，现在倒常有人嫌便宜没好货。”想起那些抱怨菜价太低的投诉，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烦恼吧。
娄母正弯腰擦拭供桌上的观音像，听见门响急忙转身，差点碰倒插着冬青枝的青瓷瓶。
自从女儿接手饭店，她每天都要多拜三遍菩萨。
娄晓娥沉吟片刻，郑重其事地说道。
苏肃闻言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若当初娄晓娥找他商议降价的事，他必定会断然拒绝。
后来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难题的？
苏肃发现娄晓娥的处事方式虽与自己迥异，却别具匠心。
那些投资总不能置之不理。”
但处理起来确实棘手，后来我索性公开了每道菜的成本价。”
娄晓娥展颜一笑，眼中闪着慧黠的光。
这法子着实高明！川府私房菜虽走亲民路线，但食材品质与同行相比毫不逊色，选用的都是上等新鲜原料。
这招妙得很。”
苏肃由衷赞叹。
他素来吝于褒奖，却在娄晓娥身上看到了无限可能。
归家时暮色已沉。
爸爸妈妈今天怎么一起回来啦？怡宝雀跃地扑上前。
爸爸今天来餐厅看我，就一道回来了。”娄晓娥的嗓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娄父正坐在藤椅上摇扇：你去晓娥店里视察了？
嗯，最近太忙总惦记着，今天看了总算放心，经营得不错。”苏肃坦然答道。
我跟你妈早就想去看看，娄父摩挲着茶杯，可她总抽不开身，我单独去又不合适......
自工地退休后，娄父整日清闲得很。
怡宝主要由娄母照料，他每日不过钓鱼听戏，日子过得寡淡。
苏肃瞥见阳台上新添的鱼篓：爸又去钓鱼了？
原本养锦鲤的瓷缸，如今堆满了娄父的战利品。
可不是嘛，娄父摊手，早起钓鱼，午觉睡醒听戏看书，偶尔下棋——你们听着惬意，其实闷得慌。”
嫌闷？让你帮忙带怡宝偏不肯！娄母从厨房探出身，围裙上沾着面粉。
大清早给怡宝穿衣洗漱喂饭，哪次见你搭过手？
做了一辈子家务的娄母手法娴熟，却非出于喜爱，更多是无可奈何。
我倒是想帮忙，娄父无奈，你动作利索不说，怡宝也不要我伺候啊。”
年轻时为此没少争执，如今年岁渐长，娄父才懂持家的艰辛。
怡宝不要你帮就算了，娄母越说越激动，买菜备菜总行吧？洗衣机停了也不知道晾衣服！
那你倒是开口啊！娄父的暴脾气也上来了，嘴长着不就是用来说话的？
够了，娄晓娥揉着太阳穴打断，我们回来不是听二老吵架的。”
这般针锋相对的场景，在夫妻俩记忆里实属罕见。
娄晓娥一直觉得父母的关系虽不算亲密，但也谈不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