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林夕看了看吵来吵去的族人们，没忍住小声问道：“家主，我听说过黑死病，但具体的还真不清楚，国外瘟疫肆虐的那一会儿我还没出生呢。家主，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苗朝颜欲言又止，因为这里边有些东西还真没说错。
“阿娘还活着的时候，曾经给我和长姐讲过那段历史。阿娘当年得知国外黑死病肆虐，也想过要去国外救人。”
苗林夕惊讶地眨了眨眼：“诶？上一任家主那时候去过了？”
苗朝颜点头又摇头：“一开始被卜修常家拦下了，因为这里虽然是修仙世界，但万事万物自有运行规律，国家与地区也有自己的生长命数。”
苗裕也点头应道：“是的，这种大灾难事件都是天命使然，人为力量不可干预。”
“涉及到那么多人的生死，修士承担不起反噬的后果，人类更承担不起既定的命运轨迹被强制更改之后造成的更大未来偏差。”
苗林夕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件必然发生的事件中，本来会死一半的人。
因为修士强行修改了人类的命运，那因果轮回，质量守恒的结果就是，人类的未来还会有其他灾难来填补这次的空缺。
“阿娘也明白这个道理，但阿娘还是想亲眼去看一看，要是在这个过程中能给他们留下些什么，那就更好了。”
“结果……”
苗朝颜有些尴尬。
“那个时期的国外卫生实在是脏乱差，要不是阿娘跟我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时候出门打伞还有另外一层作用。”
苗林夕愣了愣，“打伞不是用来遮阳和遮雨的吗？难道是搭配衣服？为了美观而制作的装饰品？”
苗朝颜摇头，“——是为了防止从天而降的排泄物。”
苗林夕：“……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家主，排泄物……为什么会从天而降？”
苗朝颜：“这个啊，就是许多家庭都会使用便桶嘛，便桶装满后，就直接从窗口倾倒至街道上。”
“然后各种动物的粪便和人类的排泄物混杂在一起，导致街道常年泥泞恶臭。”
“而城市也缺乏下水道系统，居民常常将排泄物和各类垃圾直接倾倒在露天街道中。有些贫民街道，垃圾和排泄物甚至会淹没脚踝。”
“这场面直接给阿娘看愣了。”
苗林夕崩溃捂脸：“不怪前家主愣了，换我我也会愣啊。”
排泄物淹没脚踝……她已经能想象到那种感觉了。
粪便的臭气，尿液的腥臊气，以及各类汗臭酸腐味道同时被风裹挟而来，又在热浪中不断发酵，就好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掐住人的咽喉，刺鼻的味道能直接击溃人的鼻粘膜。
苗林夕掐住了自己的人中：“所以，黑死病肆虐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跟卫生有很大的关系啊？”
苗朝颜点头：“首先就是饮用水，这些垃圾和排泄物最终都会流入河流或者是渗入到地下水中，就直接污染了饮用水源。
再加上鼠疫高峰期，满大街都是死去的人。大量尸体无法及时掩埋，这些尸体腐烂后又进一步污染了环境。你也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会给鼠类和跳蚤的滋生产生多么大的便利。”
苗林夕痛苦地摆了摆手，“那洗澡呢？真的不洗澡吗？”
“不是不洗澡，而是洗的次数很少。中世纪教会宣扬‘肉体禁欲’，认为频繁洗澡会削弱人的灵魂，所以很多民众在很长的时期内都不会洗澡。”
“他们又将黑死病归咎于‘上帝的惩罚’或星象异变，并没有意识到卫生和疾病的传播有很大的关联性。”
苗朝颜叹息：“阿娘有想过要做些什么，只可惜那时候他们对于东方面孔有一种疏离的警惕感。”
“常家说，他们会减少1\/3的人口，这不是阿娘能干预的事，怕她看不下去真的做些什么导致世界失衡，就直接派修士去给阿娘带回来了。”
苗林夕：“西方文化复兴是不是在这之后？”
苗朝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话题的跳转。
“是啊，怎么了？”
苗林夕：“……这种条件能不复兴吗？再不复兴，那不完了吗？”
苗朝颜，苗裕：“……”
她无奈道：“不过他们刚刚说的高跟鞋，不是因为为了防止踩到排泄物才发明的。”
“你想想啊，高跟鞋再怎么样都得踩在地面上，为了躲避排泄物而高出那几厘米的意义实在不大，还是会弄脏鞋子啊。”
“难道说，排泄物看到高跟鞋来了，就会吓得自动避让吗？”
“啊，高跟鞋来了，救命，大家快跑啊！”她一本正经地说完，又耸了耸肩，“不可能吧？”
苗林夕噗嗤笑了出来，家主总有一种在不经意间让人猝不及防的幽默感。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全都注意到了苗朝颜的到来。
苗朝颜无奈道：“吵完了？”
设计部众人：“嘿嘿。”
“家主千万别误会，我们平时关系可好了，从不吵架的。”
苗朝颜应了一声：“我知道，谅你们也不敢。”
敢在家里搞内乱，都不用她出面，一众长老直接就家法伺候了。
能改正过来就再给一次机会，改正不过来直接从族谱中剔除，爱去哪儿去哪儿，省的留下来给家族招黑。
“吵出结果来了吗？”
众人撇了撇嘴，小组间互看互不服，最终把决定权交到了苗朝颜手上。
“家主您选吧，您亲自选，那我们就没有异议了。”
她叹息：“都是自己家销量很好的产品，我只要在娱乐圈一天，早晚不都会拍完吗，有什么好吵的？”
“嘿嘿，先后顺序不一样嘛。”
苗朝颜定在原地，神识在设计部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智能手表上。
“就这个吧。”
“在我的记忆里，我记得谢氏娱乐的那些人，身上都会带一些自己代言的产品。”
比如弯起袖子就能看到的手镯，刻意露出LoGo的入耳式耳机，化妆台上的精美护肤品……他们都在想方设法的宣传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