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处？”身旁的混沌生物低下头颅，在小狗汪身上嗅了嗅，“还真是我们混沌的气息，你以前生活在这里面？”
钟繇问道：“你没有见过它吗？”
“没有啊。”那生物摇头，“我在第九层就没见过长成它这种样子的生物，而且这个独立的空间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这我去哪儿见它？”
“但是……”混沌生物犹豫了一下，“你的年龄好像很小啊，你有两岁吗？我们混沌生物生长在这颗外人绝对无法到访的星球上，寿命悠长，在星系主的一个念头下就可以无限复生，繁殖也因此变得困难，两岁……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小狗汪对此也一无所知，它感受着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只觉得，模糊的记忆好像清晰了一些，它看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好像就是那一块石碑，而现在，那块石碑正在呼唤它。
苗朝颜也想起了身旁这只混沌生物刚刚说过的话。
它说，里面和第九层不同，那里面没有紫色的雾气，相反，阳光很明媚。
所以，这才是小狗汪对第九层没有印象的原因吗？
因为它生活的地方阳光很好，并没有外面这些朦朦胧胧的紫色雾气？
“走。”苗朝颜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进去。”
混沌生物愣住了：“苗家主，你胆子这么大吗？你真的不担心靠近石碑被即刻秒杀？”
“我们领主虽然说，不靠近石碑，不直视石碑应该就不会有事，可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万一不是这样，你可就死在里面了。”
“马上就要到大门了，你何必为了追求这种答案把命搭上呢？”
苗朝颜摇头：“如果这里面就是我家小狗的老家，那我相信我不会有事。”
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重要。
混沌生物惊讶地看着一主一宠，没什么立场出声阻止，只是有些遗憾，它好像很难再从苗家主那里得到新的丹药了。
她应该会死在里面吧？
钟繇抬脚要跟苗朝颜一起进去，却被她拦住了，“妹妹，你在这里等我吧。如果……”
“如果在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出来，那你就走，让它带你走，去第十层，别再等我了。”
“无论如何，在梦魔下次将梦境变为现实之前，你都一定要离开第九层。”
钟繇拗不过她，只能看着苗朝颜又往混沌生物的脚边放了好几瓶丹药，“交给你了，这是路费。”
午未的粉丝兽将丹药收拢，“好说好说。”
察觉到钟繇的目光，粉丝兽动作一顿，又谄媚地说道：“苗家主说了这是给我的路费，可不是我主动要的啊，您不会向午未大人告我的状吧？”
钟繇：“……我没那么闲。”
“呼，那就好。”
一人一兽坐在屏障之外等待，苗朝颜独自牵着小狗汪进去了。
刚刚穿过屏障，紫色的雾气就立刻退散了去，暖乎乎的阳光照耀在一人一狗身上，第九层的太阳被雾气笼罩，除了能提供光亮和视野之外，再没别的作用，眼下，苗朝颜整个人都被烘得舒坦了。
小狗汪也是，精神抖擞地甩了甩身上的毛，像是大夏天拿出门去暴晒的棉花被子，柔软又蓬松。
“这里眼熟吗？有印象了吗？”
小狗汪点了点头：“有一点了。”
它的记忆里，的确有阳光照在毛发上熟悉的温热感。
小狗汪主动带路，“主人，这边。”
屏障之内的世界和外面并没有太多的特别之处，只是随着苗朝颜的不断深入，路旁一点点绽放了一路不知名的小花，像是在欢迎她们。
苗朝颜煞风景地开口道：“呦，还开小花呢？这是特意生长出来的，专门送人去死的花路吗？”
小狗汪：“……”
它无力吐槽，因为主人这话并不是在乱说，因为随着道路的一点点深入，它在路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白骨。
其中有混沌生物的，各种动物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骨架都有，还有……人类的。
苗朝颜觉得很可惜。
有能力进入混沌第九层的修士，就算是被渡劫期修士强行带进来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太低，可是没死在混沌生物手里，却因为这个奇怪的地方而丧了命。
“你们这个种族有点霸道哦。”苗朝颜说道，“都不让人进来的？”
小狗汪有些心虚，它不记得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找到那块石碑才能知道。
随着堆积的白骨数量越来越多，就算小狗汪不说，苗朝颜也知道快到目的地了。
远远的，她看到了一块灰白的方正石碑。
小狗汪撒丫子跑了过去，将粉红色的牵引绳拽的长长的，苗朝颜也缓步跟了上去。
可到了近前，才发现石碑上只刻了一行简短的文字，但是上面具体写了什么，苗朝颜却说不出来。
她没有见过这种文字，也不能确定这到底能不能算作是一种文字，但是她姑且将其定义成一种文字，因为它看上去写得挺有规律的，并不是横七竖八的鬼画符。
小狗汪迷茫地眨了眨眼，突然走近石碑，将头抵在了石碑之上。
下一秒，小狗汪原地消失了。
苗朝颜并没有慌乱，只是靠着石碑坐下，静静等待它回来。
但她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被石碑上的文字吸引，苗朝颜想了想，从空间法器里掏出好久好久都没有使用过的手机，准备将石碑拍下来，可手机却没电了。
苗朝颜无奈叹气，按照混沌的时间流速，确实该没电了。
她只能重新翻找出纸笔，将上面的文字一点点临摹下来。
修仙世界的传承十分古老，往上能追溯到好久好久之前，说不定这就是曾经在某一时期兴盛过的一种文字。
她不认识，但燃姐她博览群书，说不定能认得出这句话到底写的是什么。
……
小狗汪进入到了一片星海之中。
宇宙像是无垠的画布，此刻，亿万颗星星共同在此汇成了流动的星河。
它不知道什么是光带，也不认识彗星和星云，只知道周身所处的环境很美。银白、粉紫、绯红、青蓝交织，比它见过的任何画作都要漂亮。
“好看吗？”
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色剪影，那身影的主人这样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