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碘伏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乌鸦砸去。

乌鸦翅膀一扇,身体往旁边一闪。

瓶子从它身边飞过,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红色的药水洒了出来。

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叫声越来越远。

刘秀平啐了一口,用力把窗户关上。

窗框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转过身,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脚步往病床那边走,踩在地板上咚咚响。

刚走到床边,正要坐下。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从走廊涌进来。

刘秀平抬起头,看清来人的脸。

他的嘴巴张开,眼睛瞪得溜圆。

“爸!妈!”

“你们来了!”

“爸爸竞选成功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刘启红和潘霞。

潘霞的脸上堆满了笑,眉眼都快飞起来。

她头上的烫卷发蓬松得很,在灯光下泛着光。

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手腕上戴着玉镯子。

红色的呢子大衣穿在身上,布料挺括得很。

刘启红站在旁边,穿着一件定制的中山装。

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布料贴在身上服服帖帖。

他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根都不乱。

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眉眼间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种上位者的架势,从骨子里透出来。

潘霞挽着刘启红的胳膊,脚步往屋里走。

她的嗓门很响亮,语气里全是骄傲。

“这还用说?”

“这副县长的位置市里早就拍板了。”

“今天不过是走个流程。”

刘秀平听完这话,脸上爬上一抹兴奋的笑。

他赶紧往旁边让,把位置空出来。

刘启红大步走进屋,脚步踩得地板咚咚响。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在扶手上拍了拍。

转过头,冲着门外的秘书张焕摆摆手。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立马点头,脚步往外走。

他的手轻轻拉住门把手,把门带上。

病房里就剩这一家四口了。

病床上的刘秀红看见父亲真的当上了副县长。

她的眼睛亮了,嘴角勾起来。

骨髓移植的事又有希望了!

她的手撑在床板上,身体往上抬。

可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牙齿咬得咯吱响,胳膊都在发抖。

“爸。”

“恭喜您……”

刘启红立马站起身,手按在她肩膀上。

“你这傻孩子。”

“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啊?”

他的手上力气加大,把刘秀红往床上按。

“心意爸领了。”

“你乖乖给我躺好就行。”

潘霞也凑过来,手托住刘秀红的背。

她的动作很轻,把女儿缓缓放下。

被子拉起来,盖在刘秀红身上。

潘霞的手在被角上拍着,把被子压得平平整整。

刘秀红躺在床上,眼眶突然红了。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的嗓门带着哭腔,声音在发抖。

“爸爸妈妈。”她的手抓住潘霞的袖子。

“我真的好痛啊!”

她的身体往旁边缩,肩膀在发抖。

“我不想死。”眼泪流得更快了。

“我想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我要给爸爸泡茶捶背。”

“我要帮妈妈梳头发。”

“我还想看着秀平娶媳妇呢。”

刘启红看着女儿这副模样,鼻子一酸。

他的手在刘秀红头上摸着,动作很轻。

眼睛里全是怜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潘霞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的身体往前扑,手抱住刘秀红。

“红红。”

“妈妈不会让你离开我们的。”

“妈妈一定会把我的心肝宝贝救回来的。”

“红红你要相信你爸爸。”

“你爸爸已经是副县长了。”

“他一定能把宁志军的骨髓给移植到你身上。”

这时,站在床尾的刘秀平也开口了。

“姐,你放心。”

“就算拼了这条命。”

“我也要把宁志军,那只乡下土狗的骨髓给你弄过来。”

他的手指在床栏上敲着,咚咚响。

刘启红猛地转过身,眼睛瞪着刘秀平。

“混账!”

“别给我冲动。”

“咱们现在都是有头有脸人了。”

“这些脏活有的是人替我们去干。”

他的手在空中挥着,语气里全是不容置疑。

潘霞听到这话,眼睛立马亮了。

她的身体往前探,手抓住刘启红的袖子。

“老刘。”

“你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吗?”

她的手指在刘启红袖子上抠着,指甲都快扣进布料里。

潘霞的脑子飞快转着,可怎么想都想不出对付宁志军的法子。

那小子现在在村里有民兵护着,大队部的高月红也护着他。

硬来肯定不行,可软的又没用。

她只能把救女儿的希望,寄托在当上副县长的老公身上。

刘启红松开刘秀平,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

他的背靠在椅背上,身体往后仰。

眼睛微微眯起来,手指在扶手上敲着。

“农村里的人自然是要农村人去对付。”

“宁志军那个二伯宁天福一直想当小学副校长。”

“我就给他这个甜头。”

“让他去狗咬狗,把自己亲侄子给绑过来。”

刘秀平听完这话,眉头皱起来。

“可是爸。”

“那个宁志军人高马大。”

“宁天福根本就弄不过他啊。”

刘启红微微一笑,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

“硬的当然没那么容易。”

“毕竟村里还有民兵。”

“不过要是那宁志军突然晕倒”

“或者意外受伤了呢?”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空气像凝固了。

潘霞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

刘秀平也愣住了,手停在半空。

刘秀红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父亲的脸。

潘霞最先反应过来,手在大腿上拍着。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呢。”

刘秀平也跟着点头,手在空中挥着。

“爸,您这招高明。”

刘启红摆摆手,身体往前倾。

“我会专门安排几个干脏活的。”

“跟那个宁天福一起行动。”

“这样等把人带到医院里时。”

“宁天福是宁志军的家属。”

“可以直接签字让医生做骨髓移植手术。”

潘霞听完这话,手捂着嘴。

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喜悦,肩膀都在发抖。

刘启红又开口了,语气很平淡。

“这样到时候要是有人发现端倪。”

“也查不到我们手里。”

“反正是宁天福签的字。”

“我们就装聋作哑说以为宁志军是自愿的。”

“宁天福要是说是我们让他干的。”

“那也得有证据啊。”

病房里瞬间爆发出一阵笑声。

潘霞的脸色变得阴狠起来,眼睛里全是恶毒。

“对。”

“就是要他们狗咬狗。”

“一群乡下人,捐个骨髓都不愿意。”

“正好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