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墨韵事务所的名声越来越响,业务越来越忙,靖王沈玦发现自己见到林墨的时间被严重压缩了。
她不再是那个大部分时间待在王府,等他回来或用晚膳的准王妃,而是成了一个比他还忙的“事业女性”,常常是他已下朝回府,她还在事务所挑灯夜战;有时他休沐想带她出城散心,她却早已排满了客户预约。
这种“失控感”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靖王殿下,十分、非常、极其的不适应,以及……不爽。
那心头萦绕的酸意,非但没有因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随着她魅力的绽放与接触优秀男性的增多,愈发浓烈起来。
于是,他往朱雀大街跑得越来越勤。美其名曰“视察投资”、“关心民生新业态”,实则就是去“盯梢”,宣示主权。
他有时会突然出现在事务所,也不打扰她工作,就找个角落坐下,拿着一本书,看似随意地翻看,实则目光时不时地、如同最精准的探针般扫过正在与客户交谈的林墨。
那眼神,锐利得像扫描仪,尤其当客户是年轻俊朗或气质不俗的男性时,那目光几乎能凝成实质的冰碴子,冻得对方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说话都结巴了几分。
有时,他会以王爷的身份,“顺便”过来听听林墨给贵女们上的“形象管理课”,听到她讲解如何“不经意”地展现优雅颈线,或是如何用眼神传递“欲说还休”时,他的脸色就会变得十分微妙,手指无意识地、带着某种节奏敲击着桌面,仿佛在计算着这堂课会“催化”出多少潜在的情敌。
最让他心头火起的是,林墨似乎完全沉浸在她的“事业”中,对于他频繁的“视察”,除了最初的无奈,后来竟渐渐习以为常,甚至……开始嫌弃他碍事?
比如,有一次他正听着林墨与一位江南来的丝绸巨商讨论“品牌故事”的构建,那巨商年纪虽比林墨大上一轮,但谈吐风趣,见识广博,对林墨的才华赞不绝口,眼神中的欣赏几乎毫不掩饰。
沈玦刚冷哼一声,想插句话彰显一下存在感,林墨却转过头,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明确表示:“王爷,商业机密,请您保持安静,这位客户可是我们的大金主!”
沈玦:“……”
他差点当场拂袖而去。
大金主?能有他靖王府库的金山银山主?
再比如,他好心给她带来御膳房新出的、据说是西域使臣进贡的稀有瓜果制成的点心,她却一边飞快地吃着,一边盯着手中的案卷,头也不抬地说:“王爷,放那儿就行,我忙完这点再看……哎,对了,您要是没事,帮我把那边那摞客户资料按地域和紧急程度分类整理一下?谢谢啊!这可是重要情报!”
沈玦看着那半人高的资料卷宗,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堂堂靖王,帝国暗中的执棋者,麾下暗卫无数,情报网络遍布天下,如今竟然被未婚妻使唤着整理这些……“重要情报”?!
“林、墨!”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带着危险的意味。
林墨这才从案卷中抬起头,看到他黑沉的脸色,恍然大悟,连忙赔着笑脸,端起那盘点心凑过来:“哎呀,王爷恕罪!我这不是忙晕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来,尝尝这个,可甜了,就当是……劳务费?”
她说着,拈起一块看起来最精致的点心,直接递到他唇边,眼神狡黠又带着点讨好。
沈玦看着她那带着点心屑、却笑得像只偷腥小狐狸的脸,一腔怒火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和……该死的受用感取代。
他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王妃,跪着也得宠完。
他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就着她的手,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张口咬下了那半块点心,甜腻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嗯,味道……似乎还真不错。至少,比看她和那些“大金主”谈笑风生要顺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