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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斗奸 > 第187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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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道月儿十五圆,半夜却逢一帘酥雨。

原来要回宫的刘太后因为二皇子入秋生了病而耽搁,眼下还在行宫里,以至于许执麓也没能在中秋前见到小祁昇,加上中秋月圆触绪生怀,晚上竟然久违的梦见了阿姐,还是她们争吵的最凶的一次。

那也应是她第一次见祁郢。

当时她因为病了一场,被留在昭华殿里住,而病才好就得知许绾雉派了人去接周姿娘回许家,当时她因为许父之死对周氏的恨意极深,因为她在许父病重的日子无数次期盼她能回来,从开始以许家的名义写信,到后来自己写信去……都石沉大海。

她那时并不知那些信都被许父拦下了,所以深恨薄情寡义的周氏,沉浸在自己的是非观里不说,还要求许绾雉和自己同一个阵营。

可许绾雉是知道真相的,不忍心告诉她,早上两人就吵了起来,还是许执麓腹痛去更衣打断了,然后许绾雉得了圣驾往昭华殿来的消息,就匆匆赶去接驾。

一出来就发现阿姐不在了,许执麓气不打一处来。

晴空朗朗,沿路繁花,许执麓疾步穿行过过长廊,朝着杳花轩外走,大抵是心里藏着事,脸上带怒,跟随着的宫女都不敢追太近。

隔着蜿蜒的回廊,许执麓看见许绾雉的身影朝另一道门而去,想也不想就喊了声,“许绾雉!”

宫中严禁无故喧哗,这一声可谓是龙咆虎啸,身穿龙袍的年轻天子刚踏入门,便看见本来朝自己而迎的女人闻声愕然侧过脸去,整个人就停在了那。

男人诧异的看过去,有一道身影气冲冲而来,大抵是大病初愈,脸上还带着病色,但丝毫不掩其容色,腰如约素,肩若削成,玉容天成,十分颜色,如池翻荷而流影,宛风翩翩生异艳……

许执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心里那么大的委屈,突然就爆发出来:“现在你连吵架都觉得我是无理取闹了?要避出去是吧?”

“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现在心里眼里都是那个男人了,连我说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一辈子都要恨死他!”

便是放狠话,也是对着他人,明明该恨她……许绾雉张了张嘴,因为情绪一时难平而哽咽,话也说不出,她被冲到跟前的许执麓强势的拖住了手,往回带,“来,跟我说清楚许绾雉,不然我说到做到!我恨那个男人,他抢走你,还把你变成这副样子!从前的阿姐不是这样的……”

“别说——”许绾雉艰难的抽身推开她,想要去捂她的嘴,却被许执麓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她冷笑,失望极了,“我还说不得了?你如今为了一个男人,连同床长大的胞妹也弃如敝履,你真是好——”

“许执麓,这话不能……说……”许绾雉气喘的脸发白,眼睛看向立在一旁不知道听了之后心里作何感想的当事人。

许执麓大为火光的侧头看过去,明炽如火的眼能一下子烫进人的心里。

那人长身玉立,是个极为俊美的青年,下颌线条流畅,温雅如玉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凌厉冷色,他似笑非笑道:

“还有什么话?可以当朕面说。”

纵使他表明了身份,许执麓气焰如旧,甚至还呛他,“我都说完了!”

虽有些话赶话,但是这样被人冲,他还是头一次,祁郢嘴角微僵,眼里没有笑,还未等他多说,许绾雉抢先开口请罪,“嫔妾教妹无方,请陛下宽恕。”

她身子微躬,下一瞬就晃了晃,祁郢忙快走几步先把人扶住,叹了口气,“作何折腾自己身子,才刚好些。”

他语气温柔,举止又体贴,好似在关怀捧在掌心的至宝,可许执麓最看不得惺惺作态,更教人气结的是阿姐还露出温婉而略显羞涩的笑……

“陛下……”许绾雉还要为妹妹求情,却被祁郢笑着打断。

“不过是你们姐妹之间的埋怨絮语,朕岂会当真,不必忧心。”

许绾雉松了口气,她早知妹妹不能轻易原谅自己,今日才知她连皇上都恨上了。

而祁郢微扬着唇,好容易安抚好美人,一抬头,许执麓捏着拳头,怒目而视,那模样像是随时能用眼神杀死他。

昼日渐长风渐暖,而春色恼人,眠不得,坐不得,因为这春风一吹,人人骨里无情的也动情。

他觉得新鲜也觉得好笑。

许执麓没明白他笑什么,但一定是恶意的。

似乎是与她作对一样,祁郢甚至都没再往里头走,就点许绾雉伴驾去乾元宫。

他转身就走,许绾雉自然也是要跟上。

一行人出门时,祁郢还牵着许绾雉的手,昭华殿的一众人小心翼翼的恭送。

许执麓快走了两步,从殿门口追了出来。

许是听出了她的脚步声,许绾雉和祁郢齐齐回头。

许执麓顿住,立马眼泪汪汪起来,就如小孩子要糖吃,盼不到……她不是有意假装,而是出于本能,想要激起姐姐的心软,一直以来只要她哭,许绾雉立马就会妥协的。

男人的藏在眼里的笑更浓了,不过欺负女人也不是什么得脸的事就是了。

而许绾雉果然一看就忍不住也哭了,她丢开祁郢的手,跑过来抱住妹妹,无数的话,数不尽的苦涩,说不出……

最后,许绾雉还是和那个男人走了。

当天下午,许执麓就带着愤恨出了宫,回到许府之后,还写了一封断交信给许绾雉。

后来,那封信也和许绾雉的日札一起被人妥帖收藏起来了。

想到人难见,愁来泪易弹,思量往事好无端,却做下恩恩怨怨许多般……

祁郢是感觉到脖颈被一股热意潮湿淹没而惊醒的,夜里他更看不见,微微低头,下颚抵住了怀里人的头顶,趴在他身上的女人没有出声哭,只是他脖颈里的水却越来越多。

“哭什么?”他静了会儿,用手去紧了紧她,“做噩梦了?”

许执麓连气息都没变,但是她的眼泪一直往他身上淌,有的滚烫,有的沁凉……她情绪稍有变化祁郢都能知道,眼下又如何能感受不到她的痛苦呢。

也只有一人能让她如此,那就是已故的许绾雉。

那个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的荆棘尖刺,一提起就给他一种就血淋淋的痛感。

甚至祁郢还有一股荒谬而真实的感觉,许绾雉是扎在她身上的透体而过的长刺,而后正中他的心口,那刺明明没有挨着他,却深深地伤害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