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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斗奸 > 第174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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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有人反对枢密院复制,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礼部尚书杨浦。

此人是祁郢颇为欣赏的老臣,杨浦字宏济,弘文十年登进士第,授翰林编修,后侍奉太子(顺帝)成为东宫僚属,因当时与太子争太子之位的废王构陷入狱,在狱中仍勤奋读书,从不间断,将经书史籍通读数遍。顺帝继位,杨浦获释出狱,授官翰林学士,建隆三年,升任太常寺卿,建隆七年,升太子少保、武英殿大学士,一直到毕老尚书过世后,祁郢擢升他为礼部尚书。

杨浦有“相度”,为人朴实正直,廉洁好静,恭敬谨慎,被时人誉为有高尚的品德。

他反对枢密院复制也是有理有据,奈何论辩之道连御史台的老御史都不一定能辩得过许执麓,所以她仅用一句“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简单说许执麓以‘天子口吻’说历任皇帝不该废枢密院制度,要循祖宗之法,这话一出,哪个大臣敢说大祁建国祖制不好?

整个枢密院的任职完全是符合旧制的,长官知枢密院事、同知枢密院事以士人充任,副职间用武臣。

自古以来都是文臣牵制武官,如今中书和枢密院对掌文武二柄,宰相因不带枢密衔而不得预军事。

连宰相都不能干预,其他文臣更是无法插足,这对满朝武将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这就是许执麓的顶级阳谋,她将整个大祁的武将都拉到一个阵营,而不愿意放权的祁郢根本无法强硬起来,要是武将们联合反了他,护持皇子上位……那不是有手就行?

就算大部分武将忠君爱国,助他重新裁撤枢密院,人心已变,他的皇权也不会真正的安稳。

为长久计,他最好的策略就是顺局势而收拢人心,且慢慢夺回权柄。

原被祁郢委以重任的刘坤,在这场变局里如灯草拐杖——做不得主。

可见乱变才晓人心,正是:浮萍叶弱,惯随无定之波。小草根轻,先陨微寒之露。

不过,凡事都能算无遗策,那世上就不会有万一二字。

解达卿的顺势而为,并果决的夺得了枢密院副使之职,为祁郢军权崩散一盘散沙的局面占据了几分先机。

还有安乐大长公主的长子关思白乃诚敏侯府世子。

这位世子爷出身纨绔,菽麦不辨,甘苦不知,却只爱奢华放荡。

尤其还生性吝啬,等闲不肯破费一文。

便是这样的一个人还成了驻军西南右卫指挥使。

谁能相信他早已经洗心涤虑,改弦易辙,是受祁郢密令与世家子弟混迹一处的耳目。

当然更多的还是坏消息,譬如卫国公李堂掌管着城防营,他是真的被蒙蔽了才会纵容此事吗?

一日之内祁郢对整个京城防卫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也对曾经深信不疑的武将们滋生了不信任……许执麓精准了算到了帝王对臣子天生就有的猜忌,她将这种猜忌无形的放大出来,让他根本无法坦然应对。

祁郢真正平静下来之后,也在深刻反思,自己这皇帝是当得太顺了?

他自以为自己冷静与锋利,在环境和权欲之中保持了清醒……如今被许执麓的当头一棒敲的发懵。

多病之秋易染疾,若不是他的统治有破绽,许执麓根本钻不了空子,而她这么容易窃权,本身就是说明了极大的问题,可谓是破鼓万人捶!

“朕从未看轻你,今日才真正看清你——”祁郢说着,在暗卫十九的引导下站在桌前,与许执麓面对面,“古有圣人弟子子贡,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今有你许执麓……”

存张驱王,能挑动张庭素出这个头也是真本事。

兴武镇文,一个枢密院复制就将武将阵营拉起来,多少年了将士的军饷都武将朝文臣讨要,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多少边将怕朝中无人,随时会被调任,而不得不常年往朝中官员送节礼拉人情 ,又有多少低阶武官想出头,却没有军职……

藏奸露善,二十六卫指挥使好赖不分也忠奸难辨,聪明人都会看得长远,他们总不会等大皇子十三岁了才开始下注,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反而如今正是皇子身幼势弱之好时机,投诚讲的就是越早越占好!

许执麓欺他看不见,所以在他讲话时,面向着窗外。

“张庭素是真不怕晚节不保?”祁郢问她。

“奉命行事是为公罪,公罪不究。”许执麓转过脸来看他了。

祁郢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欺瞒的很苦,她早就知道云螭御佩的真正用途!

“别做这副样子,你能逼我喝一回酒,我也能喂你饮一回毒,”许执麓最不能看就是他一脸好像自己欠他一样,辜负了他,“自始至终,你要记住,都是你先逼我,招惹我的!”

“今时今日的一切,也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没人逼着他动心,也没有人逼着他强夺她,更没有人逼着他把权力的刀柄递到她手里!

她许执麓天性叛逆,就像世上多了去那些天生坏种的人喜恶作恶……谁规定女子就要循规蹈矩的过一生,谁规定妃子就要卑躬屈膝,谁又规定了她许执麓不能翻身掌权?

“可若是没有你阿姐的死——”祁郢最不过去的就是这件事,彻底翻转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是无法剜去的腐肉,“你绝不会变成这样!”

“我会。”许执麓的回答掷地有声。

“那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再等几年,祁昇长大些,岂不是能直接篡权登基?

祁郢是真的想不通,以许执麓的聪明才智,隐忍下去……是绝对有可能成功的。

他‘看’向她,笃定道,“因为你怕了,怕时间长了你根本无法做到……”

什么报仇他根本不信。

她就是怕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祁郢带着恨和无法掩饰的失望,“你真的……”愚不可及!

毁了这一切,毁了明明可以携手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