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坐在石亭边，手还放在紫电剑的剑柄上。刚才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但他知道，那人还会再来。他松开手，掌心全是汗，还有一些碎叶子粘在上面。他甩了甩手，叶子掉了下去。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竹林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喊口号的声音，很整齐。他没回头，直接往主楼走。太阳刚出来，光照在青石路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主楼三层是教官办公室。厉教官正站在窗前看学员训练，听到门响，没有回头。
“有事？”
“我想加训。”宋拾薪站在门口，声音很稳。
厉教官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练的已经是预备役最难的了。再往上，就是特训组的强度。”
“我知道。”宋拾薪点头，“但我需要更快的反应，更强的承受力。决赛的对手不简单，我得提前适应。”
厉教官冷笑：“你以为特训那么容易？昨天有人在‘盲战区’吐血退出。你才练气七层初期，撑得住吗？”
宋拾薪没说话，直接拔剑。
莫邪剑从丹田飞出，落在他手里。他手腕一翻，剑划出一道光，接着身子冲上前，动作连贯流畅。
流星赶月！黄蜂入洞！
两招一气呵成，剑风把桌上的纸吹得哗哗响。最后一招收剑入鞘，他站定，呼吸平稳，脸上一点汗都没有。
厉教官沉默几秒，走到墙边拿了一块令牌扔给他。
“明天五更，东侧演武坪。迟到一秒，取消资格。”
宋拾薪接过令牌，转身离开。
第二天还没亮，东侧演武坪雾气很重，地面湿漉漉的。厉教官站在场边，林风、赵强和孙瑶也到了。
“你们三个，今天临时加入特训组。”厉教官说，“负责测试他的反应极限。”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人多问。
宋拾薪背上三倍重量的沙袋，开始绕场跑。一圈、两圈……其他人也跟着跑，谁都不敢停下。十圈后，赵强喘得最厉害，孙瑶脸色发白，林风还算轻松。
“接下来是实战模拟。”厉教官一挥手，雾里升起一层屏障，“盲战区开启，攻击随时来，目标不定，规则只有一个——活下来。”
宋拾薪解开沙袋，收进储物袋。他活动肩膀，握紧莫邪剑。
第一波攻击是林风来的。
风刃贴着地面飞来，角度很刁。宋拾薪脚下一蹬，侧身跳起，剑尖点地借力翻身，刚好躲开。
第二波是赵强的地刺术。地面裂开，三根土刺突然冒出。他来不及跳远，用剑撑地，空中翻转落地，没受伤。
第三波还没来，他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东南角，有人在看他。
不是真的攻击，但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又来了。他闭眼半秒，意识探出去，隐约感觉到一丝波动。
来了！
他猛地睁眼，横剑挡在胸前，脚步向旁边滑了三步。
轰！
一道火矛从雾中射出，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地上炸出一个黑坑。
孙瑶站在远处，手里还拿着符卡。
“反应快了两成。”厉教官说，“合格。”
宋拾薪擦了擦额头的汗。脑子有点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折叠感知”第一次用在实战里。
“继续。”他说。
后面的训练越来越难。有时要连续躲各种攻击，有时背着沙袋爬高墙后再打剑。宋拾薪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站起来。莫邪剑一直抓在手里，手心磨破了也没松开。
中午休息，四人坐在场边喝水。
“你刚才那一躲，太准了。”林风看着他，“像提前知道会打哪里。”
“运气。”宋拾薪低头擦剑。
“别装了。”赵强冷笑，“普通人反应没这么快。你是不是偷看了安排？”
“没有。”宋拾薪抬头，“我只是学会了……感觉危险。”
“感觉？”孙瑶皱眉，“怎么感觉？靠直觉？”
他没回答。他知道不能说。这个能力一旦暴露，厉教官会立刻停训，甚至把他关起来查。
下午训练更狠。厉教官亲自出手，用低阶雷符乱打。方向不定，频率快。宋拾薪全靠本能闪避，好几次差点被打中。
最后一次测试，他躲火球时脚下一滑，膝盖狠狠磕在地上。莫邪剑飞出去，插进泥里。
他趴在地上，喘得很急。
“够了。”厉教官走过来，“今天结束。”
宋拾薪没动，双手撑地，慢慢站起来。他走过去拔出剑，甩掉泥，重新收回体内。
“明天我还来。”
“你以为这是求来的？”厉教官盯着他，“这是拼出来的。你能撑到现在，说明有点本事。但别觉得自己很强。真正的对手，比你现在面对的狠十倍。”
宋拾薪点头。
他知道。影渊阁的人还在暗处，妹妹还在学校，朋友也分散各地。他不能倒。
晚上回到宿舍，他盘腿坐下，运行太极心法。灵力在体内流动，修复伤处。脑子还是疼，像有细针扎着。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记。皮肤下面有点热，一闪就没了。
第二天五更，他又到了东侧演武坪。
雾还没散，场地空着。厉教官和其他人都没来。
他抽出莫邪剑，一个人练。
三环套月，蜻蜓点水，大魁星式……一招一式，慢但准确。
当他使到“海底捞月”时，眼角看到东南角的树后有人影一闪。
他停下，握紧剑柄。
那人没穿集训服，也不是教官。衣服很暗，走路没声音。
宋拾薪没追，也没喊。他慢慢收剑，站着不动，呼吸放轻。
他知道对方看到了他练剑。
他也知道，那人还会再来。
他把莫邪剑收回丹田，从储物袋拿出一张新画的五行符，夹在手指间。
然后他蹲下，假装系鞋带，悄悄把符纸贴在鞋底里面。
做完这些，他站起来，抬头看天。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