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右脚刚落地，脚下的石板就开始变成灰，随风飘走。他立刻抬手喊：“停！别再往前！”声音不大，但其他四人马上停下。
他跳回第三节桥面，用剑在地上画了三道弧线，设了一个简单的隔音结界。岩台很小，刚好站五个人。林风站右边前面，从储物袋拿出一块风属性晶石插在角落。赵强蹲下，把最后一张土刺符埋进石缝里，用来预警。孙瑶和韩笠站在一起，守住后面。宋拾薪站在中间，看着每个人的脸。
“说话要小声。”宋拾薪说，“这桥被人动过手脚，踩过的地方会消失。我们回去的路正在没了。”
林风皱眉：“那我们还往前走？”
“不走是死，走还有机会。”宋拾薪低声说，“刚才裁判手心闪的银纹，和地缝里的光一样。说明他们知道我们走到哪了。我们现在撤，就是告诉他们我们怕了。”
赵强握紧拳头：“可雷蒙德那队是冲我们来的，背后还有人操控。就这么进去不是送死？”
“所以我们不能按他们的节奏来。”宋拾薪从储物袋拿出一张白符纸，摊在手上，“之前打了两场，他们以为我们会急着抢玉碑、争积分。但我们不争了。这一局，我们要查幕后的人。”
孙瑶小声问：“怎么查？”
“窦栖桐说过，主控区有个逆溯阵眼，能查到操控者的神识印记。”宋拾薪盯着符纸，“但她也说了，每天只开七息。时间很短，必须算准。”
韩笠眯眼：“七息？连喘两口气都不够，怎么进？”
“所以不能硬闯。”宋拾薪收起符纸，“接下来改路线，我先探路。你们跟在我后面，轮流掩护。林风管右边的气流，赵强感觉地面震动，孙瑶准备好火球防偷袭，韩笠断后，记好每一步的位置。”
林风笑了：“你是想把我们走过的路，变成他们的陷阱？”
“对。”宋拾薪点头，“他们设局让我们死，我们就把这局变成猎场。”
话刚说完，雾里出现一个人影。
窦栖桐从浓雾中走出来，脚步不稳，左袖有血迹。她没靠近，站在结界边，说话很快：“主控区的逆溯阵眼每天开一次，时间固定，在秘境灵流交汇的第七个节点。错过就要等明天。”
宋拾薪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我以前是看守者。”窦栖桐眼神一闪，“但现在身份暴露了，待不久。”
赵强急着问：“那我们怎么进去？传送阵没开，强闯会被发现。”
“不用激活整个阵。”窦栖桐从戒指里拿出一个青铜齿轮，“把这个放进石板凹槽，能让阵法以为信号接通了。只能撑十二息，够你们冲到核心室。”
她把齿轮扔给宋拾薪。他接住，感觉冰凉，表面有细密花纹。
“谢谢。”他说，“雷蒙德真是棋子？背后是谁？”
窦栖桐眼神一冷，声音压低：“当你看到双月同天时，答案就在影子里。”
说完，她转身要走。
宋拾薪突然伸手拦住：“等等。你说他们想让我们‘意外死亡’，可为什么偏偏选这次动手？以前不行吗？”
窦栖桐停下，没回头：“因为只有这次，虚穹秘境的封印松动了。天魔残念快醒了。他们借比赛的名义，想把它放出来。”
风忽然停了。
五人都没说话。
一会儿后，宋拾薪慢慢放下手：“你走吧，小心有人追。”
窦栖桐点头，身影一闪，消失在雾中。
结界里气氛更沉。
林风小声说：“天魔？听着就不像好人。”
“管他是什么。”赵强冷笑，“现在我们也只能往前走。”
孙瑶抬头看宋拾薪：“你还坚持要进去？”
“当然。”宋拾薪把青铜齿轮放进储物袋，拍了拍剑柄，“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在看。可现在我们知道他们在看，就能反过来利用。”
韩笠问：“下一步怎么做？”
“先等。”宋拾薪坐下，把莫邪剑放在腿上，“我用灵识探前面的雾，你们轮流恢复灵力。林风盯右边，赵强注意地面，孙瑶准备好火球符，韩笠看着时间，每盏茶报一次。”
四人各自站好位置。
宋拾薪闭眼，灵识向前探去。雾太厚，三十步外就看不清了。但他感觉到前方百步有轻微的灵流波动，像是阵法在慢慢充能。
他不动声色，继续假装休息。
林风靠在岩壁边，手里捏着风刃卡牌。赵强手掌贴地，没感到震动。孙瑶悄悄吃了一粒回灵丹，体内火系异能缓缓流动。韩笠看着手腕上的计时罗盘，指针滴滴答答走着。
半柱香过去。
韩笠开口：“过了三刻。”
宋拾薪睁眼：“再等半刻。等雾最浓的时候再动。”
林风问：“为什么要等？”
“因为他们也在等。”宋拾薪看着对面的黑岩台，“等我们进陷阱。但他们不知道，我们也知道他们在等。”
赵强笑了：“你这话绕得我头疼。”
“简单说。”宋拾薪站起来，拔出莫邪剑，剑光一闪，“我们不按常理走，也不按他们的剧本走。他们想看我们慌，我们偏冷静。他们想看我们逃，我们偏前进。他们想看我们死，我们就要活得让他们睡不着。”
孙瑶忍不住笑：“你还真敢想。”
“不是敢想。”宋拾薪把剑收回体内，“是必须这么做。”
他看向桥中央一块浅色石板，眼里闪过寒光。
“传送到主控区的门，只开十二息。但我们只要一秒，就能看清幕后的人是谁。”
韩笠握紧金系卡牌：“那就拼一把。”
“不是拼。”宋拾薪迈出一步，“是算好了才动。”
他踏上第一节完整的石板，脚下很稳。
其余四人立刻跟上，保持菱形队形。
雾还是很浓。
桥面断裂的地方还在扩大，灰粉不断飘落。
宋拾薪走到一半，忽然停下。
他低头看。
脚边石缝里，有一条极细的银线，正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