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趴在地上，手心里贴着两界珠，红线拉得直直的，指着雾里的那个人。他没再看一眼，扛起赵强就走，低声说：“走！贴墙边，别踩中间。”
韩笠马上背起孙瑶，五个人紧挨着左边的石壁往前挪。脚下的桥还在裂开，红光从缝里冒出来，像烧红的铁条。林风走在最后，手指一动，甩出一道风刃插进前面的石板，试试能不能踩。他每走三步就打出一张金针符，钉进地里加固脚下。
“别乱动。”宋拾薪压着声音，“谁动谁死。”
话刚说完，头顶突然一晃，一道红光扫过来，擦着林风的背飞过去，打在远处一块石头上。那石头一下子没了，一点渣都没剩。
“那是扫描。”宋拾薪咬牙，“别用灵力，别想着打，现在我们只能躲。”
队伍继续往前。韩笠脚步稳，孙瑶趴在他背上不说话。赵强靠在宋拾薪肩上，脸色发白，喘得很急。林风右手按着伤口，左手不停甩出风刃探路。
走到桥中间，地面突然塌了一块。碎石掉进雾里，好久都听不到落地声。
“停！”宋拾薪抬手。
裂缝飞快扩大，边上泛着暗红。他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一张土牢符，拍向裂缝。符纸钻进石头，裂痕不动了。
“快走。”他说，“这地方撑不了多久。”
五人加快脚步。刚跑过塌陷的地方，后面的桥轰的一声全掉了下去，掉进雾里没一点声音。
“清道夫没动。”林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门口。”
“他不是在开门。”宋拾薪握紧两界珠，“是在封路。等我们死了，他就把出口关死。”
没人说话。空气很闷，让人喘不过气。
走过桥，眼前是一片乱石空地。石头大小不一，有的浮在空中，有的慢慢转动。雾更浓了，只能看清五步内的东西。
“往左走。”宋拾薪看着两界珠，“绕过去。”
刚走进碎石区，突然一道火光炸开，冲着队伍侧面打来。
宋拾薪反应很快，一脚踢开林风，自己挡在韩笠和孙瑶前面。他甩手扔出三张符——土刺符挡住前面，金刃符切开能量流，火球符引爆剩下的冲击。
轰！
热浪掀飞几块石头，烟尘四起。
“不是人干的。”宋拾薪收手，“是空间乱了，能量自己炸了。”
“还能走吗？”赵强问。
“必须走。”宋拾薪看看四周，“桥没了，回不去，只能往前找地方落脚。”
他盯着两界珠，发现绿光很弱但没断，红线还是指向前方。
“那边有东西。”他说，“能稳住这里。”
队伍改方向，沿着碎石边走。路上又遇到两次爆炸，都被提前发现躲开了。一次是风乱撕空气，一次是地面震动差点塌了，全靠宋拾薪用符才保住大家。
半小时后，前面出现一座塌了一半的石殿。
殿是青灰色大石头垒的，顶没了半边，四根柱子倒了两个。墙破了，但主体还在。门前两个石兽只剩半截，倒在瓦砾里。
“进去。”宋拾薪说，“找能站稳的地方。”
五人进殿，靠东墙站定。宋拾薪让韩笠放下孙瑶，自己蹲下检查地面。他敲了几处地基，选了两个点，贴上两张土牢符。符钻进缝里，发出黄光，房子晃得轻了。
“暂时不会塌。”他说。
接着他抽出桃木剑，在殿的四个角画了符纹。画完一点剑尖，四道光亮起来，连成一圈。
“好了。”他收剑，“这里比外面安全。”
大家松了口气。孙瑶靠着墙坐下，闭眼休息。赵强瘫在角落，喘个不停。林风靠着柱子站着，手里还捏着一张没用的符。
“听着。”宋拾薪盘腿坐下，把两界珠放在手心，“不准说话，不准用灵力，不准生火做饭。谁敢偷偷运气疗伤，我就把他扔出去。”
韩笠苦笑：“哥，还有吃的吗？”
“有。”宋拾薪从戒指里掏出几个油纸包，“但不吃。用灵气会暴露，吃东西也会发热，容易被发现。”
“那喝水呢？”
“忍着。”他说，“等这阵过了再说。”
林风皱眉：“你就确定他们还会来扫？”
“我知道。”宋拾薪看着珠子，“刚才那根红线不是乱指的。它锁定了清道夫，也说明对方在用阵法。这种时候，最怕动静。”
他低头看珠子。绿光稳，震动小，比桥上好多了。
“这里是缓冲区。”他说，“波动最小，可能是天然的，也可能……是陷阱。”
“谁设陷阱？”韩笠问。
“不想让我们活的人。”宋拾薪冷笑，“要么是清道夫，要么是以前进来没出去的人。”
赵强声音很弱：“我们现在怎么办？等？”
“等。”宋拾薪闭眼，“等他们动手。等空间崩。等所有藏的人都出来。我们不动，就是最好的机会。”
孙瑶睁开眼：“万一……他们一直不来呢？”
“会来的。”宋拾薪握紧珠子，“这种地方，没人能忍住不去碰核心。只要他们想控制秘境，就必须打破平衡。一动，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睁眼，看了四人一眼。
“你们信我吗？”
林风点头：“信。”
韩笠咧嘴：“哥，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骗过我们？”
赵强笑了笑：“就是跑太快，跟不上。”
孙瑶小声说：“我……我也信。”
宋拾薪笑了下，把珠子塞进袖子。他靠墙坐下，手放在剑柄上。
“都歇着。”他说，“下次睁眼，可能天就变了。”
时间过去。外面雾在动，石头偶尔掉落。两界珠一直安静。
忽然，宋拾薪睁眼。
珠子动了。
不是抖，是里面一丝绿光在转，像是被什么拉着，慢慢偏了方向。
他抬头，看向殿深处。
那里有个凸起的石台，满是裂缝，但形状整齐，不像自然形成的。
“那是什么？”林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宋拾薪没答。他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
离石台还有三步，两界珠突然发烫。
他停下。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头顶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在不远处。
“别过来。”他对后面四人说，“原地待着。”
他抬起手，准备画符。
就在这时，石台的裂缝里，透出一丝熟悉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