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基地。
艾薇看地图,眉头紧锁,虚无很狡猾。他知道我们会来,所以设了陷阱。
临时营地里,所有人围桌子旁。气氛凝重。
问题是。秦墨轩说,哪个是真的?
林清婉闭眼,再次用感官仔细分辨。
北面基地,生物波动很强。那种波动密集而活跃,像有大量人员和复杂实验设备。
南面基地,波动相对微弱。人数少,活动也不频繁。
北面基地更像真的。林清婉睁眼,生物波动更强,更像核心基地。南面可能只是诱饵。
你确定?艾薇问。
不确定。林清婉诚实说,我只能根据波动强度判断。但虚无可能设了干扰装置,让我们做错误判断。
就在这时,林时婉开口:
在未来记录中,虚无很擅长反向思维。她声音很轻,他知道你会通过波动强度判断。所以也许,他就是想让你觉得北面是真的,南面是诱饵。
林清婉愣住。
对。如果虚无知道她有感知能力,那他完全可以反向设置。把真正基地伪装得波动微弱,把诱饵基地搞得波动很强。
这是博弈。心理博弈。
那怎么办?一个特种兵问,我们该去哪个?
所有人看向林清婉。她是队长,必须做决定。
林清婉看地图,手指在抖。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抖停不了。
这决定太重要。如果选错,可能就会错过阻止病毒的机会。人类,可能真的会灭绝。
分兵。秦墨轩突然说。
太危险。艾薇立刻反对,我们只有十七个人。分兵的话,两边力量都会削弱。
但不分兵。秦墨轩说,我们只能赌一个。万一赌错,就彻底没机会了。
林清婉看他。他说得对。分兵虽然危险,但至少保证两边都能覆盖。
我有个建议。陈锦程走上前,我带小队去南面基地侦查。你们带主力去北面。
林清婉看他。
陈锦程继续:南面基地人少,不需要太多战斗力。我带三个人就够。只侦查,不擅自行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联络。
不行。秦墨轩立刻反对,太冒险。
我是极地生存专家。陈锦程看他,这种环境下,我比任何人都有优势。而且,我不会拖累你们。
林清婉沉默。她知道陈锦程说得有道理。分兵是最优方案,而且南面基地确实不需要太多人。
但她犹豫。林时婉的预警还在耳边:小心陈锦程。在某个时间线里,他背叛了。
如果让他单独带队,万一真背叛...
婉婉。秦墨轩握住她的手。
林清婉转头,看到他眼里的担忧。
她深吸口气,做出决定:可以。陈锦程,你带三个人去南面侦查。记住,只侦查,别擅自行动。发现任何异常,立刻联络。
陈锦程点头:明白。
艾薇挑了三个特种兵,跟陈锦程一组。剩下的人跟林清婉去北面。
分组完成后,秦墨轩把林清婉拉到一边。
你相信他吗?他问,声音很低。
林清婉看着远处陈锦程,沉默一会儿:我相信他想赎罪的心。
秦墨轩皱眉:可是时婉说——
我知道。林清婉打断他,我知道时婉的预警。但墨轩,如果我连一次机会都不给他,那我和当年抛弃他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停顿,继续:而且,如果他真要背叛,防也防不住。我只能选择相信。
秦墨轩看她,最后叹气:好。但我会一直警惕。
林清婉点头,握住他的手:谢谢你。
就在所有人准备出发时,林远山突然走到陈锦程面前:我跟你一组。
所有人愣住。
林清婉吃惊地看父亲。
糖糖。林远山转向女儿,让爸爸也为你做点什么。
可是爸,南面基地很危险——
所以我才要去。林远山打断女儿,糖糖,爸爸不是老了没用的人。我也想保护你,保护这个世界。
林清婉眼泪突然就流下来。
爸...
别哭。林远山走过去,抱住女儿,糖糖,你从小就这么懂事,什么都自己扛。现在,让爸爸也扛一点。
林清婉靠父亲怀里,哭得停不下来。
爸,我怕...
怕什么?
怕我判断错了。林清婉哽咽,怕你会有危险。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林远山抱紧女儿:不会的。爸爸会小心。而且,爸爸还要看你结婚,看你生孩子呢。怎么会有事?
林清婉哭得更厉害。
林远山拍女儿的背,自己眼泪也流下来。
糖糖,你记住。他声音在抖,不管发生什么,爸爸都爱你。你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林清婉抬头,看父亲:爸,你一定要回来。
林远山擦掉女儿眼泪,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他松开女儿,走向陈锦程:锦程,我跟你一组。
陈锦程愣一下,然后点头:好。林叔,我会保护好你。
我知道。林远山看他,我也会盯着你。
陈锦程苦笑,但没说什么。他知道,林远山跟他一组,一半是帮忙,一半是监视。
但他不介意。他确实需要有人监视。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关键时刻,他会不会再次背叛。
夜幕降临。两队准备出发。
林清婉走到陈锦程面前。
小心。她说。
话很简单,但她犹豫好几秒才说出口。
陈锦程看她,眼神复杂:你也是。
他停顿,继续:婉婉,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林清婉摇头: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陈锦程愣住,然后笑了:也对。
林远山走过来,最后抱女儿一次:糖糖,爸爸走了。
爸,小心。林清婉哽咽。
两队分别出发。林清婉一行十三人,向北面基地前进。陈锦程、林远山和三个特种兵,向南面基地前进。
冰原在夜里更冷。温度降到零下五十五度。
林清婉裹紧防寒服,一步步往前走。身边是秦墨轩,他一直牵她的手。
婉婉。他突然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
林清婉握紧他的手:我知道。
他们走了三小时。冰原茫茫,一望无际。只有头灯的光在黑暗中晃。
突然,林清婉停下脚步。
怎么了?秦墨轩问。
林清婉闭眼,用感官搜索南面基地。
然后,她脸色变了。
不好!
什么?
南面基地的生物波动...林清婉声音在抖,消失了!
所有人愣住。
消失?艾薇冲过来,什么意思?
我感知不到了。林清婉说,刚才还有微弱波动,现在完全消失。要么是他们撤离,要么是...
她不敢说下去。要么是,父亲他们遇到危险了。
林清婉立刻拿出通讯器,呼叫:陈锦程!听到请回答!
沙沙沙——只有电流声。
爸!爸你听到吗?
沙沙沙——还是电流声。
该死!林清婉握紧通讯器,通讯中断了!
秦墨轩立刻说: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
不行。艾薇拦住他,我们离北面基地只有五公里了。如果现在回去,可能会错过真正目标。
可是林叔他们——
我知道!艾薇声音也在抖,但我们必须冷静!如果北面是真正基地,我们现在回去,就彻底失去阻止病毒的机会!
林清婉站原地,浑身颤抖。
她脑子里,只有父亲最后的拥抱。
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