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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水迎着两人震惊的目光,缓缓摇头,条理清晰地分析,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逻辑:

“时间,根本对不上。”她竖起一根手指,“从东海大战结束,到山下传出漆前辈因噩耗走火入魔的消息,中间不过短短两日!”

她的目光扫过芩婆和李莲花剧变的脸色,“敢问前辈,从云隐山到东海战场,快马加鞭需要几日?飞鸽传书需要几日?

漆前辈难道能在东海大战刚结束、甚至结果尚未完全传开之际,就‘得知’相夷重伤将死的‘噩耗’,并且因此而悲痛之下走火入魔吗?”

她顿了顿,声音更沉,“又或者……是有人神通广大,早在漆前辈出事前,就‘知道’他必然会走火入魔?否则,这消息的传播速度,如何解释?”

石水的话,如同惊雷在芩婆和李莲花脑海中炸响!时间!这致命的时间差!

屋内死一般寂静。只有芩婆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李莲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和疯狂:

“是谁?!相夷!你告诉师娘!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贼囚害了你师傅?!…查出来!你一定要查出来!给你师傅报仇!……将那人千刀万剐!” 她的声音嘶哑尖锐!

“我一定会!”李莲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杀意。

李莲花反手紧紧握住师娘冰凉颤抖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瘦削颤抖的肩膀。

他的眼眶赤红,牙关紧咬,下颌绷成一条凌厉的线,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迸出来,带着冰封般的杀意和磐石般的承诺:“师娘放心!相夷在此立誓!无论是谁!血债…必用血偿!”

石水默默上前,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芩婆冰凉枯瘦、因激动而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无声地传递着安抚的力量。

石水默默上前,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芩婆剧烈起伏的背脊上,一下下,带着安抚的力道,传递着无声的支撑。

许久,芩婆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身体在李莲花的支撑下依旧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石水待她情绪稍缓,才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温和道:“芩前辈,您再仔细想想。在您发现漆前辈出事的前后……

云隐山上,可曾有过任何异常?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比如……机关被触动过的痕迹?

或是……有您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的人影?”

芩婆靠在李莲花怀里,布满泪痕的脸痛苦地皱起,浑浊的眼睛死死闭上,枯瘦的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眉头紧锁努力回想。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仿佛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抠出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内只剩下窗外松涛呜咽的风声。

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而绝望,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一点都没有……”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山上……静得可怕。跟往常一模一样。要不是老酒鬼闭关前说好了出关的日子,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他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捂住脸。

“没有异常……”李莲花喃喃重复,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迸射出冰冷的寒光,“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他猛地站起身,环顾这间古朴却处处透着机巧的屋子,“云隐山,机关重重!师娘您亲手布置的警戒,连只飞鸟都瞒不过!师傅他老人家闭关之地更是禁地中的禁地!若真有外人强行闯入加害,怎么可能一点异动都没有?!”

芩婆被他这锐利的质问刺得浑身一僵,随即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更深的恐惧和茫然。是啊……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森寒:

“除非动手的人,对云隐山,对这里的机关,对师傅……甚至对师娘您的习惯,都了如指掌!熟悉得像……像回自己家一样!”

芩婆和李莲花的目光在空中猛地撞在一起!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空气!

会是谁?!漆木山交游广阔,但能如此熟悉云隐山核心机密的人……屈指可数!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轮廓在两人心头疯狂翻涌,却如同隔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雾,怎么也抓不住那个清晰的名字!

沉重的死寂再次笼罩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松涛声似乎也变得格外阴冷。

石水看着两人眼中翻腾的痛苦、惊疑和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心头像堵了一块巨石。

她知道那个名字,那个此刻还顶着“忠义仁厚”面具的名字!一个所有人眼中的死人!

可她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这样血淋淋地撕开!

石水看着陷入巨大痛苦和猜疑漩涡的两人,尤其是芩婆那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模样,心头沉甸甸的。

她悄悄伸出手,在桌下用力扯了扯李莲花的衣袖。指尖的力道带着无声的催促和提醒:快哄哄师娘!快说点什么!别让她再想了!

李莲花从巨大的震惊和痛苦中猛地回神,看到师娘攥着帕子指节泛白,脸上泪痕未干,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样子,心头一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赤红和恨意,努力挤出个轻松的笑脸,伸手轻轻碰了碰芩婆的胳膊,声音刻意放得轻快,带着点哄小孩的夸张:

“师娘!您看这日头都爬到头顶了!该吃午饭啦!”他下巴朝门外努了努,眼神飘向厨房方向,声音压低几分,带着点促狭,“您听,石姑娘那肚子都咕噜咕噜叫半天了,怕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脸都饿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