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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霍三娘,我暂且信你这次。”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意,

“但合作,光靠嘴说不行。你要证明你的立场,证明你霍家和日本人不是一路。”

他目光如炬,看向她:“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比如……日本人频繁接触你霍家,到底想买什么?或者说,想通过你们霍家,在长沙城里……找什么?”

时间在“嚓…嚓…”的擦枪声中被拉得无比漫长。

帅帐内,空气仿佛凝固的琥珀,将两人冻结其中。

霍锦惜端坐如松,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偶尔细微调整交叠双腿的动作,泄露了她并非表面那般静止。

张启山则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倾注在那柄被反复擦拭的枪上,

只有偶尔抬起扫过霍锦惜的锐利眼神,证明他始终保持着最高度的警觉。

帐外每一次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隐约的口令声,都让这凝固的空气产生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波动。

终于,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帐外。

“佛爷。”是张日山的声音。

“进。”张启山的声音打破沉寂,擦枪的动作停下。

张日山掀帘而入,身上带着一股从外面带来的清冷夜气。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张启山身边,低声快速禀报,语速平稳,内容却惊心。

“人控制住了。是日本商会的人,带头的叫山口一郎。礼物,”张日山顿了顿,

“是一箱崭新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和一份……合作开采矿山稀有矿产的意向书。口气很大,说只要霍家行个方便,提供本地人手和掩护,利润可以谈。”

霍锦惜的指尖猛地掐入手心,脸色瞬间寒霜笼罩。

她甚至能想象出日本人那副自以为施恩的嘴脸!

张日山继续道,声音更沉了几分:“他们确实知道霍三娘在这里。据山口酒后失言……

是军营外负责采买的一个老伙夫,收了点小钱,平时传递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这次被他们套了话。”

“人呢?”张启山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已经控制起来了。” “继续。”

“最关键的是,”张日山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霍锦惜,又回到张启山脸上,

“我们的人在他们其中一个随从的身上,搜出了这个。”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油纸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几缕干枯扭曲、隐隐透着不祥黑紫色的头发丝!

与矿洞里那致命的“头发病毒”几乎一模一样!

张日山的声音带着冷意:“那随行说是‘药材’,但一见我们发现,立刻想吞下去,被我们卸了下巴。”

“轰”的一声,霍锦惜只觉得一股血冲上头顶!这群该死的日本人!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所有的冷静和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佛爷!”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指向那油纸包,

“你看到了!这就是他们说的‘礼’!他们是想把这东西带进我的铺子,带进我霍家!

若今日不是被你‘请’来军营,若是我在铺子里见了他们,收了这‘礼’……到时候这东西在我霍家被发现,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们这是要拉我霍家下水,要把这脏东西栽到我头上!更要离间你我!”

她气得浑身发颤,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张启山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几缕诡异的头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日本人的歹毒算计,已然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利用霍家,栽赃陷害,挑拨离间,甚至可能想将这恐怖的病毒扩散出来……其心可诛!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因盛怒而失态的霍锦惜。此刻她的愤怒,真实得毋庸置疑。

“霍三娘,”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之前的冰寒冷硬,多了一丝沉甸甸的凝重,“现在,你我需要讨论的是,日本人的阴谋?”

他将那油纸包重新仔细包好,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那是什么一触即发的炸弹。

“日本人送来的‘礼’,我收下了。”他抬起眼,眸中寒光凛冽,杀意毕露,“这份‘回礼’……我会亲自准备。”

他看向霍锦惜,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却也带上了一丝初步的、基于共同敌人的认可:

“矿山的事,从现在起,霍家必须全力配合。我要知道你们掌握的一切,任何细节都不能遗漏。至于你霍家内部的口风……”

他顿了顿,意思不言自明。

霍锦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重新挺直脊背。

愤怒过后,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和决绝。

“霍家的事,不劳佛爷费心。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自会清理门户。”

她声音恢复了冷静,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显坚硬,

“矿山的情报,明日我会派人详细整理送来。至于合作……”

她迎上张启山的目光,斩钉截铁:“日本人既然把刀递到了我们手上,不砍回去,岂不对不起他们这番‘厚礼’?”

张启山终于将擦了半天的手枪,“咔嗒”一声,推弹上膛。

马车在霍府侧门稳稳停住。霍锦惜踩着脚蹬下来,高跟鞋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直到步入暖阁,屏退了左右,她才真正允许自己松了那口一直提着的气。

后背微微渗出冷汗,贴在昂贵的丝绸旗袍上,带来一丝冰凉的黏腻感。

“滋……主人,你没事吧!”117语气忧虑!

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明艳、却难掩一丝疲惫的脸。

指尖拂过眼角,那里还残留着在军营里强撑出的凌厉和愤怒。

“没事……”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张启山那关,暂时是过了。”

“好险……”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张启山那双洞察一切、充满压迫感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